便在念想间,窗外直升机的轰鸣声越加明显,机身上的探照灯已经顺着窗户外照了进来,将原本整个昏暗的房间映照得一片耿亮。
哒哒哒哒——
房间外,也开始响起了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奔跑声。
而此时此刻,没了七爷道术的影响,医院内嘈杂的骚动声也开始不绝于耳。
不用想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恐怕是引起医院方面病人和医生等普通群众的恐慌了。
果不其然。
不多时,房门外便冲进来黑压压一大帮人。
来人尽皆身穿统一黑色皮甲制服,全副武装,显得精明干练,严肃之色溢于言表。
为首,正是一张铁板脸的樊组长。
“门主大人。”
进来的第一刻,樊组长便是拱了拱手,与常峰打了声招呼。
“恩,小樊,你来了。”常峰淡淡开口。
“来晚了,大家没事吧?”樊组长走进来,如电般的双眸冷冽的扫视整间狼藉的病房。
看到如此一幕,当下我也明白,事情,就在长生门门主常峰横插一脚进来之后,如此有惊无险且戏剧性的结束了。
既然如此,就静观其变吧。
紧接着下一刻。
呼——
一道阴风骤然泛起,原本充斥我体内的所有阴冷,都在这一刻全然往丹田处收缩而回。
紧接着,痛楚,伤心,悲愤,不解,疑惑等等,各种感官情绪,也在这一刻疯狂爆涌而出,充斥满我的心头……
正常的我,回来了。
也便在恢复正常的一刻。
“噗嗤!”
我胸口猛然一甜,当场便是吐出口鲜血。
与此同时,先前心底潜藏的无限不解疑惑以及伤心,也都在这一刻疯狂袭击自己的脑海。
“子城??”一旁的邪七大惊失色,赶紧冲过来扶着我。
看着邪七,此刻的我心头除了疑惑,就是无尽的哀伤:“邪七,我七爷他……”
见我如此神色,邪七面上显得有些阴沉:“暂时先别想了,你的后遗症越来越严重,咱们得想办法……”
我打断他的话语:“我的命理,还有七爷……难道他真的想杀了我吗?”
另一边的常峰走上来,深邃的目光看着我,语气也是颇为无奈:“少年,坚强点。这个世界没有过不去的坎。纪七宫现在只是借尸还魂,并不是你真正的七爷,无论如何,你都要先明白这件事。”
“不是真正的七爷……”我呢喃着,只感一股莫名的哀伤充斥满自己心头。
或许当初自己就不该进行那借尸还魂秘术。
可假设自己命理真的被操纵……
整件事情到了这里,算是暂且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善后的事宜了。
樊组长带领一众诡案组成员,疏散了围观而来的医院普通民众,并对外宣称这是一起军事演习。
浑身虚弱,头脑发晕的我,也被邪七给背着离开,最后上了诡案组的车。
只是被邪七背在背上的时候,无比虚弱的我却是惊讶发现,邪七身上竟然不知何时布满了道道狰狞的伤口。
手臂、大腿、胸口等处,尽皆有着明显的符文灼烧痕迹,在伤口四周,甚至还能看到绽开的肉皮,露出其中嫩红的血肉。
更恐怖的是,他背部的一道五指刺穿伤,直到此刻还不断流着鲜血……
可即便是这样的他,背着我,却依旧面目镇定。
“邪七,你的伤……”
“不要紧,死不了。”
“可是……”
“别说话了兔崽子,好好睡一觉,醒过来,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面对。再说了,身体上的伤再痛,也比不上心灵了的伤。”
“邪七……”
不知怎的,听着邪七这带着满满无奈的安慰话语,我竟然还真就犯起困来,一时间只感眼皮子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随后,我便真的就这么沉沉睡去。
……
醒过来,坐起来的一刻。
我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处在一个显得有些狭小,却到处飘荡着一股‘温馨’气息的房间里。
杂乱的男士衣物,显然好几天没洗的袜子,甚至还有内裤等等其他。
可看着这显得有些熟悉的装饰,我顿时便明白了,自己这是在邪七家里。
那股混合着怪大叔‘特别体香’的味道,绝对错不了。
由此,我赶紧翻身下床,叫了一声:“邪七?”
没人回答。
拉开虚掩着的门,我打着赤脚走出去。
霎时间,一股淡淡的药香混合着檀香再加上某股腐朽的味道,便是传入了我的鼻子里。
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当我穿过不长的走道,行至客厅之时,顿时便惊呆在了原地。
视线中,整个公寓本就不大的客厅,此时此刻竟然摆放着一口硕大的黝黑棺材!
这棺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通体透着一股厚实的沉重之感,更令人心惊的是,或许因为真的太过沉重,地板都被这口棺材给压得裂开道道熄灭的裂痕,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压塌地板,坠入楼下一般。
反观客厅内,此时更是拉起了窗帘,仅能通过尚未遮掩完全的缝隙透进来丝丝亮光,周遭显得异常的昏暗。
一股浓重的阴冷在整个客厅中蔓延,让刚刚走近的我没来由打了个寒颤,诡异之感顿生。
而似乎是因为要压着这股阴冷,整个客厅内,几乎所有出口,窗户,房门,都被人贴上了一张又一张黄符。
看其上那些符文,想来都是些困阵。
地面上也被人用朱砂红线以及点燃的白烛勾勒出一方繁杂的阵法,将整个硕大的棺材给包围在了其中。
而棺材的一头,此刻正摆放着三个香炉,香炉上点着燃烧到一半的立香,令得那细长的烟雾缭绕而起,散开淡淡的檀香味。
至于空气中另外那股腐朽味和药香味从何而来,我就找不到源头了。
可看到如此之大的阵仗,我便不由得心中一惊。
这些布置和摆设,看起来是用来封住某种极其恐怖之物,不用想也知道,眼下这口棺材之中,必定脏着某种意想不到的邪物……
然而便在我念想之间。
啪嗒~
一声轻响。
客厅的大门,打开了。
我视线转过去,便看到邪七那怪大叔提着一袋盒饭走了进来。
看到我,他还惊讶了一下:“哟?兔崽子,你醒了?”
看着怪大叔一副休闲装的完好无损模样,我不禁诧异之前他受的伤哪儿去了,但同时更好奇的便是眼下这口摆放在客厅中央的硕大棺材:
“邪七,这口棺材……”
啪嗒。
他走进来,将房门关好,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肃然:“这就是那五重棺。为了封住其中的煞气,可废了我不少的功夫啊……”
我一惊:“五重棺?你是说……”
“没错。”他放下手中盒饭,行至我身旁:“这里边葬着的,就是神师茅长天的女人——温碧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