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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兄弟之争

    白月马带着沈琤冲出了敌人的包围,一路狂奔,沈琤眼睁睁看着陈琦的剑刺向了父亲,父亲和哥哥抱在一起跳崖了。那是沈琤遇到的最残忍的事情,可是她来不及哭泣。白月马带着沈琤很快到了绝境,身后是巨灵国的士兵,眼前是万丈深渊,白月马飞身腾起,跃过了深渊,跳到了对面的山间,这才摆脱了追兵。

    那一场战斗,沈家军一战成名,一万人打败了巨灵国十万人。华国有个规定,女子不得参军,沈琤之前之所以能上战场,是因为她是沈安的女儿,有沈安和沈瀚照顾,无人敢管。为了报仇,沈琤唯有女扮男装,假扮成沈瀚,沈奕为她做了个软皮面具,对外就说沈瀚的容貌在那场战争中毁掉了。

    十四岁的沈琤出现在点将台上,面对两千沈家军,她模仿自己的哥哥,开始了将军的生涯。三年以来,沈琤经历了大小无数个战役,她身上的伤几乎没有停过。沈琤曾经给大王上书,提及当日陈琦的举动,可是没有回音。后来她听说陈琦投靠了巨灵国,沈龙也为巨灵国效力,她不停的寻找,希望手刃仇人。可是终究是没有遇上。

    报仇,是沈琤的信念,也是她在受尽了折磨后跌入低谷时存活的理由。可惜她现在武功废了,报仇成为遥不可及的事情。

    沈琤将闷在自己心头的事情讲了出来,宇文垣静静的听着,一直到沈琤不说话了,他才咬着牙吐出几个字,“陈琦,沈龙。”重重一拳打在树上,手背渗出血迹,他忽然大步离去。

    沈琤不知道宇文垣为何忽然离去,可是看他的模样,不像是自己惹着了他,转身回房间了。此时已经是蒙蒙亮。

    宇文垣站在书房的桌案前,将一副画卷展开,是将军图,带着狰狞面具的将军骑在白月马上,手持银枪,“没想到你经历的比我所知道的更残酷。海棠,我一定要夺回你,好好照顾你这一生。”随即又咬咬牙道:“我要让你做这世上最高贵最幸福的女子,没有人再能把你抢走。”

    父王的话在宇文垣的耳边响起,“你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想方设法得到,从来没有让父王失望过。什么时候才能看上这江山社稷呢?”只有做这天下最权威的男人,才能做自己想要的事情,得到自己喜爱的女子。这一点,从那次围场狩猎时,宇文垣就已经清楚了。如果他是太子,那女子便会是他的,哪里还会被人害的小产。想起沈环泪眼涟涟的可怜模样,想起宇文旭对沈环的无情无义,宇文垣的心里难受,也无法再容忍。

    宇文垣唤来了自己最信任的侍卫无影,“帮我去巨灵国找两个人,陈琦,沈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影遵命,隐身而退。

    一夜未睡,沈琤困了,她没有吃早饭,躺在床上想睡一会儿。反正现在是禁足时期,没什么事情。可是沈琤快要入睡时,有侍女过来请她,“王爷请沈侧妃跟他出去一趟。”

    “去哪里?”沈琤问道。

    侍女摇头,“王爷没有说。”

    带着心中的一位,沈琤梳洗打扮,换了件衣衫,带着小草去了前庭。

    宇文垣已经坐在轿子里等候了,他正在翻看一本书。沈琤上了轿子,宇文垣的眼睛连抬也没抬,“你姐姐小产,你这个做妹妹的应该去看望一下,爷今日正好外出办事,顺路带你过去。那些补品是燕窝银耳枸杞红枣,是你精心准备的。”

    沈琤开口道:“我没有说去看她啊。”

    宇文垣继续看书,“知道。可是你是她的妹妹,是她最亲近的人,你应该,也必须去看她。”最后这句话说得不容置疑。

    沈琤瞪着宇文垣,这个男子也太多事了吧?连这个也要管?闭上嘴巴不说话了。谁让他是王爷呢,作为他的妃子就应该听他的,反正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终于在轿子落地时,宇文垣合上了书,与沈琤下轿子,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你不是还要去办事吗?”沈琤低声问。

    “爷的事情不要你管。”宇文垣似是警告。

    沈琤此时才忽然明白,这宇文垣其实是想见沈环,可是碍于情面,他不能直接来,对他和对沈环都不好,于是拿沈琤做了挡箭牌,这样一来,他不仅能见到沈环,还能让人觉得他很疼爱自己的妃子,竟然陪着她来看姐姐了。宇文垣,你的打算也太好了吧,沈琤心里苦涩,她竟然被人逼着去见自己痛恨的人,这个逼自己的人还是自己深爱的夫君,多么可笑?

    太子宇文旭不在府上,这正和宇文垣的心意,没人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宇文垣算准了时间的。沈琤和宇文垣直接去了沈环的庭院里。在雅致的房间里,沈琤见到了沈环,她的脸色有些憔悴,沈琤看到宇文垣眼底的关心与温柔,她没有一句话,只是听着宇文垣和沈环在那里说话,他们声音不高,仿佛不愿意让沈琤听见。可是让沈琤出去也不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惹来闲话。

    沈琤像一个雕塑在那里陪衬着宇文垣和沈环,确切的讲,是他们私会的借口,沈琤看到宇文垣握住了沈环的手,那么明目张胆,而沈环没有推却。一直到脚步声响起,宇文垣才松开了沈环的手,抬眼看去,是宇文旭。

    “七弟,跟我到庭院里叙话吧,让她们姐妹二人聊聊。”宇文旭道,这宇文垣进自己妃子的房间里,有些过分了。

    宇文垣站起了身,看了沈环一眼,点头示意,神情那么从容淡定,离开了。

    房间里只有沈琤和沈环了,沈琤坐在那里看着沈环,不到半年的光景,自己与沈环竟然变得如此陌生,甚至还有仇恨。自己的好妹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自己的?想到那日沈环捏着自己嘴巴灌入毒药的情景,沈琤心里就如针扎,这可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是自己一直疼爱的妹妹,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舍不得自己用,都要送给沈环,甚至哥哥沈瀚都有些嫉妒。

    沈琤还记得沈瀚有一次得到了一枚夜明珠,视若珍宝,可是沈环喜欢,于是沈琤纠缠着沈瀚要那个夜明珠,最后烦的沈瀚没有办法,将夜明珠给了沈琤,沈琤转手就给了沈环,沈环高兴坏了,她说沈琤是她最好的姐姐。

    沈琤每逢得到些好玩意儿都会先带给沈环看,让她挑选她喜欢的,她挑选剩下的才是自己的。没有想到这个惯例竟然延续到了选择夫君上。有一次沈环生病了,没有精神的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她偶尔提及想听夜莺叫,沈琤便拉上沈瀚去了丛林里,他们呆了一整天,终于抓到了一只夜莺,饥肠辘辘的两个人顾不上吃饭休息,就跑到沈环的房间里将夜莺送给她。看到沈环惊喜的样子,沈琤的心里高兴极了。

    沈琤宠溺着自己的妹妹,她把所有最好的都留给了沈环。那时候沈环还天真,沈琤也单纯,可是现在沈环变了,她竟然向自己的好姐姐下毒手了。

    沈环进入太子府后,不被宇文旭喜爱,这次又小产,沈琤本应该高兴,可是看着坐在床上的沈环,她高兴不起来,只是冷冷的看着沈环,看的沈环心里害怕,“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没那个闲情逸致。”沈琤站了起来,“坐了一会儿了,我也该回去了。”起身走了。

    走出房间门,远远看到宇文旭和宇文垣站在庭院里,两个人仿佛没什么交流,一个抬头看向天,一个低头看向地。

    沈琤走了过去,听到脚步声,宇文旭和宇文垣都回头看,一个眼睛里带着柔情,一个眼睛里是冷漠。沈琤走到了冷漠的那双眼之前,站到了他的身旁。

    宇文旭柔声道:“好久不见。”

    沈琤施礼。

    宇文旭随口道:“听说为了一点事情,就将自己的爱妃禁足了,连围场狩猎都没有去,这事情有些过分了。”说的不经意,却是在指责宇文垣。

    宇文垣接口道:“我就是故意不想带她去,才找了个理由将她禁足了。太子可否满意?”

    宇文旭的脸明显抽搐了几下,他终于忍住怒气,“宇文垣,你怕什么?难道怕本太子抢了你的沈侧妃吗?”

    “我怕?”宇文垣忽然笑了,笑的爽朗,笑的恣意妄为,笑的莫名其妙,笑的沈琤心里发颤,“你若是喜欢她,只要一句话,我就送给你!一个女人而已,我乐于成全你们。”

    宇文旭的脸色难看,沈琤的脸色更难看,自己何时沦落到这种地步?被心爱的男子不喜欢,甚至像个物品随意送人。沈琤心里翻江倒海,看向宇文垣的眼神更加幽怨。

    宇文垣大步离去,沈琤跟在他的身后也离去。宇文旭一个人站在庭院里看着沈琤的身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