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远隔着挡风玻璃, 看到苏然等在车边，唇角扬了下提醒司机减速停车。
司机也看到了苏然，踩下刹车, 在距离她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来。
霍时远解开安全带下车, 垂眸看她, “不上去？”
“等你一起。”苏然甜笑, 微弯的眼眸泛着灼灼的光芒，“霍导不介意吧？”
“走吧。”霍时远调整了下助听器, 扭头往电梯那边走, “这次马术比赛有四支队伍参加, 实力比较强的是宁城的队伍, 霖市的差一点。”
“最差的是经奕和麒峯？”苏然不假思索。
“差不多。”霍时远偏过头, 轻描淡写的语气，“时启的模型价值五千万？”
自从给他建了实验室, 臭小子现在除了去医院，其他的时间都用来跟老师上课做实验，一天一条信息关心他。
“你要这么算也行。”苏然仰起脸，一双眼“啪”的一下像是通了电, 比刚才更亮了些，“霍导是打算直接付钱还是带我一起赚钱？”
霍时远比萧博为和顾景寒难搞，从他手里捞钱不容易。
他主动给是另外一回事。
“你觉得呢？”霍时远抬手按下电梯, 低头解下袖扣，低沉的嗓音裹着笑意，“今天的行程怎么安排的。”
“早上的访谈结束要赶一个通告, 下午跟你们一起去接受杂志采访。”苏然的眼神黯淡下去，不明所以，“问这个干嘛。”
又不带她赚钱, 又不给她钱。
“听说过一立方工作室吗？”霍时远将她失望的样子收进眼底，不自觉扬起唇角，“这是家专门做动画的工作室，行云暂时没有做动画电影的计划。”
时启最近的表现很好，比他当年还要自觉，也没有因为看到嫂子的伤而崩溃。
就连心理医生都说，这是好现象。
好现象是因为苏然。
“一立方？”苏然摇头，“没听说过。”
原著里没有提过这个工作室，提的比较多的是一部动画电影，从国外引进的大片，林澜歌和顾景寒一起配音。
“一会我让孟良给你他们的联系方式。”霍时远眉头舒展开来，“他们找到行云，希望行云投资他们的动画电影，你自己看下值不值得出手。”
行云有自己的后期特效团队，动画这块不打算发展，也不打算参与投资。
“谢谢霍导。”苏然的眼神倏地一下又亮起来，“下午杂志的访谈结束去马场？”
一立方没听说过，原著中大爆的动画电影有两部，投资成本都不是很高。
一部原创动画，一部取材封神榜，以二郎神为主角。
不带她赚钱没关系，给她送消息也行。
“嗯，到时成业和玉堂先带你过去。”霍时远抬脚走进电梯，“我要晚一点。”
苏然跟进去，笑眯眯点头。
上楼等了一会，顾景寒和庄念夏还有《迷城》的副导演一起上来。
大家拿到流程，先去化妆室补妆。
“《琴声》的剧本出来了，我觉得不大行。”庄念夏看完今天的访谈流程，闭上眼跟苏然说，“估计你也不会喜欢，时远倒是没说什么。”
“我还没看到，回来之前他跟我说过这事。”苏然也闭上眼，让化妆师给自己补妆，“一会拿到剧本我看看。”
霍时远……应该不会拍爱情片？
“行云的编剧擅长商业片，让他们改编这种有着家国大义的原著，还要走感情向，有点为难他们。”庄念夏失笑，“你看了就知道怎么回事。”
她演过各种类型的电影，《琴声》的剧本真的不大行。
“好。”苏然笑着点头。
原著中拿奖拍的也是感情戏为主，特别文艺。
那天跟老师吃饭，听老师说完剧中主人公的故事，她明显是不赞同从爱情的方向拍的。
徐老应该也不赞同。
剧本最后还要徐老拍板，怎么定的她就怎么演。
补好妆出去，顾景寒和副导演在看流程。
距离访谈开始还有十多分钟时间，苏然坐下来，掏出手机给傅真发消息。
她昨晚半夜到的京市，提前说过。
今晚快闪视频上线，《半杯茶》发布开播预告，《双姝》放第一版预告，她得提前修好微博文案转发。
之前写了一版，感觉不太好。
“你……手里到底还有多少模型？”顾景寒往苏然那边挪了下，剑眉深深蹙起，“我看你放的照片里，还有好几个没拆。”
不是好几个，是一大堆的箱子，外包装都有她的名字。
“不是很多，有我名字的是特别纪念版，不卖不转。”苏然笑了下，扭头看他，“这次看上哪一套？”
国防科技大学送的模型，还有海军、空军单兵，还有坦克系列和各种工程用车系列。
航空航天大学送的，还有火箭和导弹、卫星以及月球车和空间站。
就差海上的模型她没有。
顾景寒：……
他想都要，买不起。
爷爷收到礼物后特别开心，精神都好了很多。以前不乐意出门活动，现在能跟着小侄子出去一转好几圈，就为了跟小侄子说以前的故事。
堂哥说，小侄子馋老爷子的模型，做作业的速度比平常快了不少，正确率也提高很多。
写完了可以去玩爷爷的模型，还有各种零食吃，这是他的动力。
“你想要也不是不能给你，代言不用你帮谈了，有什么项目带我一起投资就行。”苏然压低嗓音，“你那边项目不少吧。”
顾景寒：……
还不如帮她谈代言呢。
“慢慢考虑，小的那套战机系列给人了。”苏然脸上笑容扩大，往边上歪了歪，低头看傅真的回复。
快闪视频下午六点上线，《半杯茶》和《双姝》同时放预告。
萧博为看到《半杯茶》的播出预告，估计会有弄死她的想法。当初差一点点，这剧本就被他买走，现在又比万象剧场的精品剧先上线。
苏然看完退出窗口，顺手关掉手机的声音。
过了片刻，导播过来通知访谈准备开始，请他们去演播间。
顾景寒站起来，想了想又说，“剩下的你暂时别出，我考虑一下。”
他还欠着苏然不少代言，得仔细算算让她跟着一起投资，是不是划算。
“行，反正都放在家里。”苏然眉眼弯弯，“我有新的了。”
顾景寒：……
两个亿……她从自己这里赚到的就不止这个数。要是自己也有这么多现金，早自己捐不让她这个中间商赚差价。
今天的访谈霍时远不露面，访谈由副导演代替他完成，他过来跟这边签订电影下线后，在电影频道播出的协议。
四个人进演播间坐下，主持人微笑出场。
苏然收敛神色，和庄念夏一起站起来向主持人问好。
电影频道的访谈，主要是问一些拍摄过程中发生的事，问一下对片中人物的理解，不是很难回答。
……
半个小时的访谈结束，苏然和庄念夏一起下楼，顾景寒和副导演在等霍时远。
“这几天有不少人跟我打听电影节上的礼服，你和这个牌子的老板好像很熟？”庄念夏倚着电梯壁笑，“十月份后各个平台、杂志社都要办活动。”
苏然秒懂她的意思，禁不住乐，“庄老师放心，我会注意。”
买礼服借礼服的人多了，难免出现问题。
口碑倒了，今后不会再有人穿春宿的礼服，尤其是抄版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
“你心里有数就行。”庄念夏忍不住打趣，“快六十个代言了吧？”
苏然扬了扬眉，含笑点头，“62个，有几个快到期了，还没决定是否续约。”
庄念夏站直起来，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温和提醒，“电影上映后，找你的品牌会更多，要注意甄别。”
这个圈子到处都是陷阱，出的风头越大，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就越多。
苏然连着两部电影上映，上位速度快的惊人，难免会在无意中抢了别人的蛋糕。
“庄老师你真好。”苏然挽着她的臂弯走出电梯，送她上车。
目送庄念夏的车子开出停车场，她抬手看了眼时间，戴上耳机给余灿灿打过去。
拍完广告，有时间一起吃午饭。
之前约好国庆回来签约，希望没有变数发生。
妈妈说，余灿灿的设计很有灵性，审美也不错，好好把牌子经营起来，说不定会成为国内的高定品牌。
“然姐，你总算回来了是吗？”余灿灿明显有点激动，“我早上路过电视台，看到顾景寒的粉丝在门口等他。”
“中午我去接你一起吃饭。”苏然弯腰拉开车门上车，“大概12点左右，你等我的电话。”
结束通话，她想起赵以晴说的袁建安，无意识抿了下唇。
原著中，《琴声》第一版的剧本好像就是他写的？
这部剧在潜龙也是冲奖的配制，投资不是很高，投资方多达十家，女主是……带资进组的纪慕云。
苏然挑了挑眉，发动车子离开停车场。
有些剧情还是绕不开，只要不影响她赚螺丝就没事。
至于霍时远给的消息，倒是得仔细考虑。
动画电影技术只是基础，最要紧是剧本。没有好的剧本，再好的特效也没法拉高票房。
一立方找到行云拉投资，之前应该也找过不少人，没人愿意投资说明项目没有亮点，剧本难看。
技术……估计还行？
要是技术都不行，霍时远不会跟自己提。
赶到广告公司，夏薇在楼下等着。
苏然停车下去，夏薇小跑着迎上来小声嘀咕，“我看到纪慕云了，她今天也过来拍广告。”
“她妈妈的事情搞清楚了？”苏然诧异追问，“没有刑事拘留？”
“据说是赔了一笔钱，死者家属撤案，还拿出死者原本就患有其他病症的证据。”夏薇耸肩，“有钱能使鬼推磨。”
纪慕云出名后代言了非常多的产品，有些是提供肖像使用权，有些是微商。
看网友扒出来的名单，苏然的62个代言，还不到她的一半。
“其他中毒的人呢？”苏然皱起眉头。
死者是在邱敏珍母女俩离开一年多后病故的，确实不好说是不是跟减肥药有关，人已经下葬，想尸检都不行。
“小道消息说是给了封口费。”夏薇的嗓音低下去，“听说她签了四象文娱，自己的工作室保留，四象文娱负责公关。”
四象文娱？原著中的娱乐圈营销巨擘，资本雄厚，再黑的艺人经过他们公关都能洗白。
“原来如此。”苏然扯了下唇角，不再聊这事。
四象文娱背后的资本，是宁城的鼎润集团。
这家公司之前一直搞选秀，推了不少的爱豆出来，但是没单独签过成名的艺人。在原著中，纪慕云没签四象，经纪人一直是她妈妈。
后来糊穿地心，主要还是得罪了圈里人，加上业务水平下滑。
现在签了四象，糊是不会糊了，还会影响自己赚螺丝。
苏然拧着眉走进电梯，脸色不是很好。
得想办法继续开源。
霍时远说的动画工作室得尽快接触，不能让生财之道被人给抢了。
新的战机发动机在研发了，她要保证贡献点源源不断，除了死后的收入要提前花，眼前的也不放过。
五代战机列装之后，最大的难题就是六代战机的发动机啊。
一架战机25亿，她再赚十个亿的贡献点，说不定发动机的技术瓶颈就突破了呢？
……
广告结束拍摄已经12点多，苏然没遇到纪慕云。
吩咐夏薇坐地铁回去，她自己开车去余灿灿的工作室。
到地方进去，前台看到她马上笑眯眯迎出来，让她直接去余灿灿的工作间。
“有客人在？”苏然看到接待室那边似乎有人，语气随意，“我现在进去会不会影响他们？”
接待室里坐着好几个人，有男有女。
“不会，老板不会跟他们合作的。”前台朝里边点点下巴，“进去吧，老板差不多忙完了。”
苏然笑了下，抬脚入内。
接待室里的人正好出来，领头的人，赫然是纪慕云。
苏然跟她不认识，但是看过她被提名的电影片段。
“你是苏然？”纪慕云顿住脚步，抬起头看她，幸灾乐祸的语气，“看来你还没收到天星的解约合同？不过快了，该是我的，还是我的。”
“小朋友，你几岁了。”苏然问完就走，多一秒都不愿意留。
就……离谱。
这姑娘不止是情商的问题，分明是被惯坏了。
当面撂狠话真的很傻。
“你等着吧。”纪慕云回头瞪了眼她的背影，带着律师和助理，昂首挺胸的往外走。
苏然没理会她，伸手拦住刚走出接待室的余灿灿，开门见山的问，“她要投资你的工作室？”
上门抢她的螺丝？这事不能忍。
“他们是有这个想法，我没同意。”余灿灿无语耸肩，“大小姐太难伺候，我可不想当白眼狼。”
工作室能走红，她设计的衣服被认可，这些都是因为苏然。
做人不能不讲良心。
“去看看合约。”苏然失笑，“姐姐知道你最乖，不跟她生气。”
她的螺丝还好好的，纪慕云敢抢她的螺丝，她就想办法弄死四象让她跟着一起凉。
“合约我和阿姨谈过几次，她提出来的条件我都能接受。”余灿灿捂着嘴乐，“然姐也是宝宝，阿姨总担心你会吃亏。”
合作合同和招聘新的团队，大部分都是苏然妈妈在指导她。
就算纪慕云直接砸过来一个亿，她也不会动摇跟苏然合作的决心。
“天下的爸妈都一个样。”苏然藏起心底的感动，岔开话题说正事。
她没想到就是问了下妈妈，妈妈就帮她做了这么多，可惜原主从来没认真去感受这份爱。
跟余灿灿签完投资合同，吃过午饭苏然又去拍了个广告，之后去杂志社接受采访。
忙完已经四点半，蔡成业和刘玉堂开着一辆越野来接她去马场。
苏然喝了口他们打包带来的奶茶，含笑开口，“听霍导说，外地来队伍很强？”
“不是一般的强，我们天天被人飞龙骑脸。”刘玉堂开始倒苦水，“他们的队长退役的马术运动员。”
苏然：……
那被虐就不奇怪了。
“不过他们有钱。”刘玉堂回头看她笑，“时远说了，能坑多少坑多少，我们都给你。”
他们不缺钱，就想看那几个缺德玩意，跪下来喊爸爸。
“那我得努力一点。”苏然弯起唇角，仔细跟他俩说自己的计划。
她会骑马，还骑得很好。
第一次跟主编去高原采访驻地的官兵，她们骑了一天的马，下来的时候腿差点不能要。
在那边待了一个星期，她在回程的动车上做梦都还在骑马。
后来又去了几次，她的骑术突飞猛进，就高反难受的想死。
计划敲定，车子也进了马场。
停车下去，坐在遮阳棚下的几个青年看过来，轰的一下笑开，“哟，这是输惨了带人来显摆啊？不就是个小明星，有什么好显摆的。”
“苏然是我们经奕的队员。”刘玉堂的脸色沉下去，“别乱说话。”
“队员啊？”其中一个青年站起来，似笑非笑，“你们经奕是不是真没人了？”
十几个人的队伍，就没人能赢过他们，他就不信这女明星能赢。
“她不止会骑马，还能让你跪下喊爸爸。”蔡成业伸手把苏然拉到自己身后，摆出保护的姿态，“你放尊重一点。”
“谁喊谁爸爸还不一定呢。”站着的青年嗤了声，目光落到苏然身上，“小美女，敢不敢跟哥比一场，输了很简单，你陪哥吃顿饭，赢了哥送你一辆法拉利SF90。”
苏然？名字有点熟悉，好像是那个白给人送钱的小傻子？
“法拉利？封弘盛你看不起谁呢，然姐随便就捐出快两个亿。”刘玉堂一脸嫌弃，“没钱就不要摆阔，跟我们玩一起的，谁看得上你的法拉利SF90。”
封弘盛？原著中的宁城首富之子，沈悦畅的另一个追求者，书中花钱不眨眼的砸钱狂魔。苏然的眼神亮起来，目光落到另外几个人身上，唇角止不住上翘。
中午遇到纪慕云她还郁闷了下，没想到这么快遇到鼎润的太子爷，四象文娱的老板。
这几个，一个比一个肥，她今天要大赚一笔，还要跟他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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