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事距离他还很遥远，但从长远的大战略来看，终归是要去实现的。
眼下，九州争霸，背后看不见的各方势力已经下场布局，甚至烈火军校都参与其中，推动了争霸的进程。
谁又知晓这里面的含义到底是什么呢？
到底是维持九州的现状，还是恢复晨曦帝国的往日荣光，这一切，还需要等到尘埃落定以后，方能清楚。
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去破局。
“侯爷如果真的要破连凤山的话，在下建议，在多弄一点现代化武器，诸如大炮之类的东西。”
王朗的年龄，七老八十，本就是从诸神之战活过来的，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加上荆州曾经又有江南造船厂，本身就是个文明高度发达的地方，他能说出这些词汇，不算什么稀奇之事。
但事情怪就怪在，刚才说的是连凤山模仿了烈火军校，这么一看，无非就是一个小型的文明圈罢了。
砍杀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用得着大炮？他身后的一万铁骑难道是摆设不成？就算再不济，不也还有两万的重甲步卒当炮灰吗不是。
王朗到底是个称职的叛徒，解释道：“现在的连凤山早已今非昔比了，不仅有西方势力存在，还有自身存在的现代化军队，数量虽然不多，但他们占据了山头，易守难攻，如果贸然攻山的话，很容易陷入被动的局面。”
“那老先生觉得应该怎么做？”
殷无尘态度很柔和，也很谦卑，看起来就像个虚心受教的后生一样，这一幕，让叶天南只翻白眼，就连荀惑都看不下去了，找个了尿遁的借口，出了门，他觉得看这虚与委蛇的画面，心里很难受。
王朗很享受这一幕，他自知难逃一死，但好歹能让这个魔头低声下气地请教自己，就这点，觉得就很值。
“围山断水，不出五日，他们必将大乱。”
“好主意。”
殷无尘拍着大腿，连连赞赏说着道：“如果能攻下连凤山，本后封你为咱秭归城的首席军师，你觉得可好？”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过嘛……”说到这，殷无尘笑道：“这事儿，还是你去办得好，赵三和你同僚，他率领两万步卒在前面，我断后，你想把困住他们，然后赵三直接攻山，到时候如果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我会来救援的。”
赵三眉毛跳了一下。
他听出了这番话的言外之意，这就是让他去当炮灰的。
叶天南见怪不怪了，甚至觉得本来就应该这样做，可能是和殷无尘在一起太久了，身上难免染上了一些相同的习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咱叶大将军，腹黑的一面，也慢慢开始显露出来了。
王朗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是考验，但现在为了活命，也管不了那么多，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这家伙和寻常老人不一样，可能是活得太久了，加上不久前才体会了红钻带给他的青春。
所以他格外惜命，不想现在就死了，不然的话，这天下这么多的妹子，还怎么去呵护？
“老朽答应你。”
“那就有劳了。”
殷无尘拱手一拜，转身走了出去。
赵三没走。
殷无尘也没挽留。
现在，院落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早上的时候，还互相把玩着妹子下棋，短短的一个上午，加起来还不到三个时辰，局面就颠倒了过来。
可能是赵三先一步投降，所以占据了上风，他看着正怒目而视的王朗，脸上没有半点愧疚之色，相反，还显得很得意，这一幕，与先前在殷无尘面前的谦卑显得格格不入，似乎这才是真实的他。
“为什么？”
“荆州腐朽了，烂到了骨子里，难道老先生就不想变革吗？”
其实，赵三和王朗，本质上是同一种人，他们都喜欢享受，也喜欢美女，热衷于权势，追逐名利。
不论是投靠西方，还是连凤山的初衷，都和他们的价值观大庭相径，没有区别。
只是赵三和他们的区别，在于大局上。
赵三的身份很神秘，殷无尘没有调查他，不代表王朗不清楚，这个人拥有怎样的背景和来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充当副山主不是没有原因的，哪怕是他们连凤山，加上西方教廷的势力，也没能彻底将这个人调查清楚。
这三十几年来，对方表现出来的，和他们没有区别，要说同流合污，似乎玷污了这个词，那就勉强称之为同道中人吧。
他玩妹子，也是开心的，喝酒，也是开心的，杀敌人，也是开心的，哪怕是在培养后辈学生上，也倾注了心血。
可他为什么始终不能成为山主？要知道，连凤山的山主已经消失快十年了，这漫长的岁月，长老院无数人上表三公和西方教廷，希望赵三接任山主之位，可迟迟得不到答复，甚至还连着杀了好几个强势举荐的人。
现在，王朗终于知道了最终的答案。
他心之所向，是晨曦帝国。
不论现在的苟且，和将来的十恶不赦，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始终坚定着自己的立场。
正如殷无尘所说的那三个字：我信了。
同样的人站在一起，哪怕不说话，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想法，殷无尘不相信神明，也不信冥冥中的宿命，但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赵三，和所有人不同。
哪怕是荀惑，都无法与之相比，如果真要找一个人出来对比的话，那么这个人，断然是赵城无疑。
因为，他可能是柳长风，也可能是赵城，但现在不论是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的立场没有错。
赵三也在赌，他听说过殷无尘的往事，所以私下里收集过情报，只是事发突然，让他没来得及准备，所以只能现场投降，不论对方怎么看他，但在赵三看来，自己没错，那就行了。
因此，再一次看到王朗的时候，他内心里其实是很抵触的，有种恶心的感觉，这个人，正如荆州一样，年老，体衰，还烂到了骨子里。
“奉劝你一句，不要和历史相抗，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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