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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酒店的单间不是很大, 晋远在浴室洗澡,刻意给江鹤留了个门,有水花溅在地上发出的噼啪声顺着门缝清晰地传向江鹤耳中。

    听得江鹤耳朵微微发热, 眼前不断浮现起刚刚晋远进浴室前诱惑他的那一幕,紧抿了一下唇,不得不承认晋远生得极为完美,当他那张绚烂得如同夏花般的容颜落在他瞳孔上的时候, 他差一点就被诱惑住, 脚步不自觉地就想跟着他往浴室迈去, 好在紧要关头理智叫住了他,才没使得他出丑。

    想到此, 江鹤的眼睛不自在地朝浴室的磨砂玻璃看了一眼。

    仅一眼, 他便怔住了。

    晋远关掉了浴室的热气, 没了水雾的遮挡, 磨砂玻璃上只缀着点点滴滴的水珠和一点朦胧的水气, 根本就遮挡不住里面若隐若现的人影。

    他看见晋远颀长的身子站在花洒下,举着胳膊正在动作轻缓地揉搓着头上的发丝,磨砂玻璃上的水雾使他看不清里面人的具体模样,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被映在玻璃上的光影上捕捉清楚, 他此刻每抓一下发丝都犹如挠在江鹤心上一样, 痒痒的。

    顶上的水会顺着他举在头顶的手, 从他细瘦的胳膊流向白嫩的肩膀,再从肩膀一路蜿蜒向下, 在身上留下一道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水痕后,最终啪地一声在地上发出一道声响。

    听见水声,江鹤赶紧从幻想中挣扎出来,一向沉稳儒雅的俊颜上这会儿也泛起了些热意, 他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嘴唇,没敢动房间里的烧水壶,而是从桌上取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起来。

    一口气喝掉了一瓶水,江鹤才将身体里那股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热意给压制下去,取过放在桌上的手机查看了起来。

    先回复了几条工作上的消息,而后才慢慢查看起几个与晋远有关的几个群来。

    见公司的那个小群又不知道从哪儿搞到几张晋远的照片,他忙不迭地点进去一张张地查看了起来。

    透过照片里的其余人物和背景,江鹤不难猜出这应该是去年晋远参加公司年会的时候被拍到的照片。

    前面几张都是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一张坐满了人的大圆桌上安安静静地吃东西与他左右两边都在说话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下面几张不知道年会进度进行到哪个环节了,他突然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筷子,眸子有些惊喜地抬起来目视着前方。

    这一幕被抓拍得很好,与前面几张有些孤寂的照片相对比,突然一下就显得晋远身上就像是有了生气一样,整个人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而后面还有两张他抿唇浅笑的照片,更是把他那耀眼璀璨的样子展现得淋漓尽致。

    江鹤反复将他这两张照片看了看,爱不释手下立马点下了收藏。

    等他收藏完照片,这才返回群里看公司里的这群小姑娘们聊天。

    小亭子:阿阿阿阿阿晋大佬笑起来的样子太杀我了。

    小亭子:这里要特别感谢产品部的小姐姐提供的年会视频。

    小亭子:照片欣赏完了,接下里再让我们来直面面击一下晋大佬的美颜暴击吧。

    小亭子:[视频][视频][视频][视频]。

    江鹤见她又发了一长串的小视频,从最上面的小视频点开看了起来。

    还是刚刚年会的场景,只不过由图片转为了视频,图片里的晋远一个人在一桌正在谈话的餐桌上吃东西,看着倒还好。可视频里,桌上的人都好像下意识把他忽略了一样,没有人找他说话,也没有人跟他亲近,他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特别尴尬才一直吃东西,配合视频里那嘈杂热闹的环境,再看埋头慢慢吃东西的他,莫名地使人心疼。

    只有当最后一段小视频里传来主持人邀请作为老板的他上台讲话的声音传来,他这才略有些惊喜的抬起头,放下了手中一直就没停过的筷子,认真聆听起在台上的他讲完话后,抿唇浅笑了起来。

    江鹤眸光一顿,看着视频里仅仅只是听见他上台讲了两句话就笑得这么开心的晋远,骤然想起他跟自己说过,他在公司待了近三年都没碰见过自己几回的话来,心中一涩。

    作为一个老板的他平时是很忙的,一年里有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出差,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是在公司度过的,尤其是那会儿身边和家里又没有人,他挺不爱待在没什么人气的家里,忙的时候经常在办公室里过夜,想要和晋远碰在一起几率太低了。

    就连视频里的年会讲话他也是匆匆忙忙的说了两句话就走了。因为公司这么大,一个宴会厅就只能承载几百人,后面还有十几个宴会厅等着他去讲话,台下有什么人他也注意不到,他还以为这些员工不怎么喜欢看见他。

    如果,如果他早知道有人会因为他的讲话而笑得如此开心的话,他大概会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吧。

    正想着,啦擦一声,晋远打开了浴室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江鹤抬起头,在他那被热水烫得异常瑰丽诱人的面容上顿了顿,最后目光落在他身上穿得还挺工整的浴袍上,慢慢垂下了眼。

    他还以为他会光着出来呢。

    晋远从浴室走出来,看见靠在电视桌上低头查看手机没有一丝窘迫的江鹤,轻抿了一下唇,不太高兴地在心里给他打下了一个正人君子的标签。

    他还以为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怎么也会好奇地偷偷看上两眼呢。

    心上划过一抹淡淡的失落感,旋即晋远又轻轻舔了舔唇,也从桌上取了一瓶矿泉水拧开,挨着江鹤一面喝水,一面看着面前的床向江鹤问道:“江总今晚想怎么睡我?”

    江鹤愣了愣:“睡你?”

    “哦,”晋远又喝了一口水,不徐不疾地改口道,“我说错话了,我是问江总今晚想让我怎么睡?”

    江鹤这时才注意到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这是普通酒店,不是他以前住的套房有多个房间。

    这就意味着他今晚就要和晋远进展到同床共枕的地步,还真是有够快的。

    江鹤沉默了一瞬,想到他们又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淡定道:“随意就好。”

    “行。”江鹤是老板,他说怎么来就怎么来。

    晋远擦拭干头顶的湿发,没怎么扭捏地爬上了床,自己扯过被子盖好,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江鹤见他乖乖地没再整别的幺蛾子,也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江鹤。”他刚一躺下去,还没来得及伸手去关灯,晋远的声音陡然响起。

    江鹤像是早有所料般,抬了抬眼看他:“嗯?”

    晋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了起来,向他伸出手道:“你的手给我。”

    江鹤没怎么犹豫地就把手递给了他。

    晋远左手轻轻搭在江鹤伸出来的右手上,五根白皙修长的手指一根根地落下,然后慢慢与他的手交握在一起,抬起眼眸,向江鹤紧张地问道:“这样会反感吗?”

    江鹤抬起两人紧扣在一起的手,白炽灯下,只见他的指缝间交缠着五根冷白修长的手指,他像是握着一捧牛奶液,又像是捏着一朵馥郁芬芳的奶白山茶花,轻轻摇了摇头。

    晋远又重新躺了下去,唇边绽放出个好看的笑容来:“那我今晚就这样牵着你睡,可以吧。”

    江鹤眉梢微挑,很诧异地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就只是这样?”他总觉得晋远不像是个就此满足的人。

    闻言,晋远笑了笑,面对着江鹤坐起身来,拉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落在他松垮的浴袍带子上要解不解,纤长的睫毛微扬,脸上笑意撩人,明目张胆地诱惑:“江总要是想玩点儿别的,我也可以奉陪。”

    江鹤的目光随着晋远的动作向他挪去,他的浴袍系得不紧,这会儿已经松散开来,半个肩膀上的浴袍早已滑落,隐藏在衣料下的风华倾泻而出,映得一室生辉。

    江鹤忙收回视线,眼疾手快地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将晋远身上的风光都藏在了黑暗之中,又重新牵起晋远的手,指尖轻轻刮了刮了他的手心,安抚似地说道:“睡觉。”

    晋远被他那羽毛似的挠刮颤了颤指尖,还没等他有所反映,下一瞬,他整个人都被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独属于江鹤身上的那股淡雅的清香味包裹着他,有片柔软的触感在他耳骨边轻蹭过,响起一道温柔到他骨子里的声音:“其实这样我也不反感。”

    “嗯。”晋远身心都被江鹤身上流淌出来的暖意包裹着,轻轻应了一声。他的脑袋与江鹤的脑袋靠在一起,感受着他的呼吸声,很安稳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晋远的这一觉睡得格外地沉,期间江鹤起了两次夜,替他重新调两次空调的温度他都没有发现。

    第二天一睁开眼,晋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起手来,看他和江鹤的手还有没有牵在一起,见他俩的手还好端端地紧握在一起,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才安宁下来。

    但下瞬间,他身体某处的自然反应,使得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僵了僵,细腻完美的容颜上浮现出一抹尴尬来,整个人动也不敢动一下,怕惊醒江鹤。

    但显然他害怕也没有用,因为他刚刚抬手的动作已经把在浅睡中的江鹤给惊醒了。

    这会儿他们两人都睁开了眼,正各自直视着对方,都抿着唇,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屋里陷入到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咳……”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长,最终还是晋远率先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静,他刚刚醒来,嗓子还没有打开,带着些暗哑地向江鹤问道:“这样也不反感么?”

    江鹤转了个身缓解开两人身上不上不下的尴尬,既没有回答,也没有松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晋远低声笑了笑,也不逼着江鹤一定要回答他,他在江鹤牵了他一夜的手背上轻轻按了按,然后松开,从床上起来,慢悠悠地拿过自己的背包,将里面换洗的衣服取出来换上。

    一边系衬衣扣子,一边向背对着他不说话的江鹤问道:“老板,今天要回S市工作吗?”

    正常问题江鹤都不会不回答晋远,他顿了顿,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面前正在穿衣服的晋远,想了想回答道:“也不用,在酒店工作也可以。”

    晋远立马问道:“那我能不能约一下老板下午的时间。”

    江鹤整了整身上略略凌乱的浴袍:“嗯?”

    晋远系上最后一颗衬衣扣子,向他发出了最真挚的邀请:“江鹤,下午我们去约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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