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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不错,很甜!”

    “师父!程叔!”

    苏浅拼尽全力嘶吼。

    他哪里忍心就这样抛下寂玄和老程不要?

    寂玄对他来说可谓是来到这个世上最最重要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便是师兄秦空!

    老程自己与其虽相识不过两面,但也算是有些交情,相比较自己之前在杂役院里遭受的不公,这个朴实的老人家着实可爱的多的多。

    “停下来!停下来!”

    苏浅疯狂扭动身体。

    但哪里动弹的了?

    那绳子就像是把他和瘦马融为一体似的。

    至于瘦马。

    可没有丝毫听他的意思。

    无可奈何!

    无能为力!

    只能任由寂玄和老程的身影在视野中渐远。

    远处。

    老程从怀中摸出苏浅送的桂花糕,一口吞下,面带微笑,神色有些感慨。

    “不错,很甜!”

    说着。

    他五指分开,朝着车厢一展。

    砰!

    那车厢中原本光滑毫无内饰的木头座椅直接炸开。

    一道细长灰影飞射而出。

    啪!

    落于手中。

    呼啦。

    有些年头的灰布被一把扯开。

    里面露出的竟然是一把剑。

    噌!

    精致的剑鞘落出,插在老程脚边的地上,嗡嗡作响。

    老程手握三尺青峰。

    手腕一翻。

    刷!

    竟就生生斩出一道寒芒来。

    那是泼天的朝着苏浅方向飞去的剑气!

    剑气飞快。

    没一息。

    苏浅旁边的林中,当即就有惨叫传出。

    却是一个追马而去的黑衣人被生生枭了首。

    那剑气不消。

    继续前行。

    连着两道惨呼,再有两人栽倒,却是被双双切断了下肢。

    这一切让苏浅看的目瞪口呆。

    似乎。

    有些脑子转不过弯来。

    这特么还是老程?

    还是那个车夫老程?

    不过念头还没多想。

    瘦马一个转弯,便再也没了老程和寂玄的身影。

    寂玄从昏死中醒转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满是愕然。

    老程也嚼完了桂花糕,被凌厉的胡茬遮挡的嘴角,勾起一丝潇洒的笑意。

    看一眼寂玄,说道:“老寂,这趟多亏是我拉你,要是别人,你这徒儿可就要遭殃喽。”

    寂玄感激,落泪。

    也不得不感激落泪。

    因为他这一生明面上看似风光,大小是个峰首,但真要说起来实则惨不忍睹,用很是失败来形容也不为过。

    仿佛是上天降下的惩罚一般。

    无伴侣。

    无事业。

    甚至连一个真正能说些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

    冷眼。

    嘲笑。

    欺辱。

    这些年遭受的太多太多。

    可他偏偏却又是性情中人。

    这如何不痛苦?简直是加倍的痛苦。

    但这些痛苦再痛,再多数倍,他也得背起来。

    就像是青玄峰上那些师父、师伯和师兄们背负的人族命运一般即便战死也不退一步的背负起来。

    或许太苦。

    或许是否极泰来。

    秦空的拜师。

    苏浅的出现。

    都成了他心底的慰藉。

    理所当然。

    他也把此二人当作了最最珍贵的存在。

    此番老程的突然展露实力,让苏浅可以得以逃脱,他哪能不感激?哪能不敢动?哪能不落泪?

    老程不矫情。

    就像他此时的剑一般。

    微微回眸。

    看向林子深处。

    再一剑斩出。

    恐怖的剑气,比较那此前的白衣剑客李承白都要强横数倍。

    所过之处,尽皆荒芜。

    生生把这茂密的思恋树林给削出了一个通天坦途!

    而在坦途的另一端。

    赫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人古色的肤色下是干瘦如柴的皮肉。

    凹陷的面庞上却有一双如鹰似虎的眸子。

    满头黑发中总是能看见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白。

    穿着灰褐色大褂,很贴身,但也因此显得那身躯愈加的单薄,总有种风雨飘摇的感觉。

    但没有人会真的认为此人行将就木。

    因为如此认为的。

    都死了!

    “哈哈哈。”

    爽朗的和其身材样貌看上去丝毫不搭配的嗓音在相思林里回荡。

    “我道是谁?原来是剑冢上一代的剑冠程青山,不不不,应该说你是剑冢的耻辱才对!”

    老程面色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但那人却有些不依不饶。

    “也是可惜,天下人曾经艳羡的剑冠竟然在我安南城甘为车夫,我却未曾察觉,不然的话,早些杀了你,岂不是早些大快人心?说不准,你程家剑冢里有很多人都要因此而多多与我来往庆贺呢!”

    老程面色依旧淡然。

    那人似乎有些不爽,爽朗的声音多了几分阴沉。

    “怎么?我说的不对?当然,你这临阵脱逃的耻辱货色恐怕早就把这些抛之脑后了吧!但据我所知,你那孙女可是日日都恨你的紧!”

    这一刻。

    老程握剑的手有些紧了。

    “宋孤独!你这不上台面的货色也配与我言语?”

    对于老程的反应,宋孤独很是满意,仰头大笑。

    一步。

    生生横跨数十米来到路边。

    “坦白讲,倘若是以前,即便是十个我也不敌你一招,但就从刚刚你出的剑来看,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个风华绝代万人艳羡敬仰的剑冠不成?”

    “真是唏嘘!三岁学剑,五岁筑基,十岁便元婴,二十岁更是成就化神,又二十载,生生勘破那炼虚大境门槛位列当世天榜前十,号称‘青天一剑’的你,如今竟是这个鬼样子?元婴中期?呵!真是可笑。”

    “这样,我也不是不讲情面之人,予你三息考量,归于我麾下,便放过你,如何?”

    老程没有言语。

    有的只是一剑。

    噌!

    剑气跳起,远去,直逼宋孤独面门。

    宋孤独早就做好了防备。

    人的影树的名。

    他不得不小心戒备。

    果真。

    让他戒备到了。

    浑身真气如滚滚长河般泄出。

    几乎是在那剑气飞出的瞬间,他面前就撑起了一个烫金色屏障。

    金为锋。

    那屏障上的真气狂暴不已。

    仿佛要把这空前都给撕碎一般。

    那剑气到了。

    毫不留情。

    砰!

    恐怖的炸鸣在林子里震荡狂响。

    可怜相思林还未来得及把相思的人等回来,便已然满目疮痍了。

    烟尘散去。

    四周格外的安静。

    此前的虫鸣鸟叫半分都无。

    那烫金屏障坑洼一片,但好在依旧健在。

    老程还是老程,依旧仗剑而立,不发一言,似竹若松。

    噗!

    鲜血喷出。

    不是老程。

    不是渔翁。

    更不是被老程刻意护着的寂玄。

    那就只有宋孤独了。

    此时。

    宋孤独的脸上只有无尽的惊骇,那是超出他理解范围的惊骇。

    自己不是挡住了吗?

    为何?

    渔翁面色凝重,没有半点对阵寂玄时的云淡风轻,干瘪粗糙的嗓音响起。

    “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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