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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俩在后院里站着,看那几个徒弟前后院来回折腾,一会端水一会拿绷带,足足折腾了半个钟头,屋里才传来一声老人痛苦的呻吟。

    我不禁朝我爷看了一眼,挑挑眉撇撇嘴。

    摇摇欲坠山中一鸠,守巢望海不死不休

    常安算得还真准。

    又等了一会,那个大块头的大师兄沉着脸出来说:我师傅让你进去。

    我爷轻轻点头,迈步进了北屋。

    我自然也要跟着进去,但那大块头身体一横,像块肉门板一样挡在了门口。

    爷,他不让我进!我告状道。

    还没等我爷开口,就听见屋里冯庆友颤巍巍说道:放进来吧,让他们都出去。

    大块头嘴一撇,满脸不爽地让开了路。

    跟在我爷身后,我大摇大摆地进了北屋,从冯庆友那几个徒弟面前经过的时候,他们全都不约而同地瞪着我,眼里满是鄙夷。

    我知道他们是觉得我在狐假虎威,但我完全不在乎,因为老虎是我亲爷爷,我借我爷的威风怎么了?

    我就是喜欢看他们恨我又拿我毫无办法的样子。

    哈哈!

    跟着我爷往窗口的太师椅上一坐,转头再看床上。

    冯庆友死要面子地坐在一张木制的古董大床边,虽然腰背挺得笔直,但脸上还挂着一道道擦伤,两只手缠满了绷带,右脚还固定了夹板,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常正,今天就算你运气好,要不是你在锁命符上动了手脚,耗费了我的精力法力,我有火狐大仙加身,还能斗不过你个**凡胎的老头?冯庆友依然脾气很冲,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撇着嘴。

    我爷呵呵一笑,也不跟他争什么口舌之快,冲我歪头示意。

    我明白我爷的意思,于是抬起缠绕着肉虫子的左腿。

    冯庆友把嘴一撇,不爽地说:想让我解咒?哼哼,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自己解?想让我配合你们,除非我死了!

    你就这么急着去见阎王吗?我爷轻笑着摇了摇头,突然目光冷冽地说:好吧,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我就成全你,送你到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我爷上步来到冯庆友面前,一把闪着寒光的漆黑法锥顺势从袖筒滑落到他的右手之中。

    冯庆友被吓得身体向后一仰,缠着绷带的手脚全都抬了起来,躺在床上就像个底朝天翻过来的老王八。

    几个徒弟惊呼着就要冲过去。

    都别动!我爷怒喝一声,法锥的尖头已经抵在了冯庆友的咽喉。

    五个徒弟僵在原地,谁都不敢踏前半步。

    冯庆友更是整个人紧紧贴在床上,恨不得把脑袋仰进床板里,两只眼睛盯着法锥,都变成了斗鸡眼。

    我爷看着冯庆友可笑的样子,慢慢收回了法锥,笑着问他:你躲什么?不是很想去见阎王爷吗?

    冯庆友赶紧手脚并用地躲到了床角,表情、神态、动作无不透着两个字:怕死。

    他这种恐惧我通过锁命虫符就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而且恐惧之中还夹在着屈服的味道。

    几个徒弟一看我爷把法锥收回去了,急忙来到床边,挡在他们师傅前面组成了一道人墙。

    我爷根本没理会这五个人,笑着坐回到了窗口的太师椅上,隔着人墙笑问道:冯庆友啊冯庆友,我是真没想到会是你在打我孙子的主意。怎么?你就这么想给我当我孙子吗?

    冯庆友回来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几个徒弟,怒视着我爷,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别让我再说一遍了。我爷朝我的左脚踝努嘴示意了下。

    冯庆友撇着嘴极其不甘心,继续顽抗说:咒怎么可能说解就解

    要我给你几锥子激发一下灵感吗?说着,我爷又拿出了法锥。

    冯庆友被吓得向后一仰,他那几个徒弟也都下意识地要躲,脑门全是冷汗,就算人数占了绝对优势,他们也不敢围攻我爷。

    冯庆友连吞了几下唾沫,哆哆嗦嗦地指着我爷手里的法锥说:我又没说不解,你赶紧把那东西收起来,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我爷淡淡一笑,收起了法锥。

    冯庆友露出一脸吃了大便似的难看表情,挪着屁股再次来到床边,皱着眉头盯着我的左脚踝。

    从小我爷就常说下咒容易解咒难,尤其是九等咒里面八等杀生咒和九等外生咒,就算找到了下咒人,也弄清楚了做咒的法门,要彻底解咒也是万分凶险的事情。

    连环锁命符算是个杀生咒的衍生产物,要破解起来绝不是简单的事情,这一点从冯庆友那一脸吃屎的表情就能猜出一二。

    锁命符是引到这位您这位弟子身上了吧?冯庆友措辞小心地问道。

    我爷没有刻意去纠正,默认地点了点头。

    冯庆友吞了下唾沫,继续说道:我下这个咒的时候是借了火狐大仙的法力加持,结合了蛊术、降头术做成了土基虫盘蛊。要解这个咒,下咒的人需要过冰山卸掉火狐大仙的加持,再受千虫叮咬泄掉做咒过程中留在身上的障业,等蛊虫现身之后再用雄鸡将其啄杀,这咒才算解了。

    那就开始吧。我爷淡淡说道。

    冯庆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苦笑说:您是没听明白吗?我已经75岁了,过冰山受千虫噬,我怕身子骨顶不住,万一我要是死了

    你在威胁我吗?我爷把眼一瞪。

    不是不是!冯庆友急忙摆手说:这不是威胁,是说明实情。我想的是,您这徒弟身强体壮的,也许可以帮我分担一下解咒过程的那些痛苦。您懂的,这个咒的特别之处就在于逆行反馈,所以您看能不能

    冯庆友的语气像是在商量,眼睛时不时朝我瞟一眼,目光中透着阴险。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解咒的过程痛苦,他怕自己疼死在半路上,但只要我愿意受点罪,锁命符就能把我承受的痛苦变成强效止痛药作用到他身上,这样他就舒服了。

    妈的,想得可真美!

    可以。我爷突然回了一句,完全没有问过我的意思。

    我吃惊地看着我爷,难以想象他竟然答应了!

    凭什么?

    我们赢了,现在应该是他们跪地求饶的时候,解咒痛苦那就对了,他就应该受这份苦!

    我引咒过身像在地狱里走了个来回一样,现在也应该让冯庆友好好体验一下!

    我爷完全没有看我,神色淡定得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冯庆友貌似都没想到我爷竟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嘴角抽搐了几下,想笑,但又给忍回去了。

    冯庆友。我爷再次开口。

    您说您说。冯庆友急忙点头道。

    我愿意帮你分担痛苦是看在你我当年还是朋友的情分上,但你动我孙子,这笔账我还是要跟你好好算一算的!我爷厉声说道。

    冯庆友嘴角的笑容登时就被吓了回去,头也低下去了,根本不敢抬眼去看我爷。

    等会你开始解咒的时候,我会用针对我徒弟进行点穴,一定程度上可以减轻你的疼痛,但我可没打算让你喝着茶水抽着烟就把咒给解了,你该受的苦一样还得受着!我爷冷冷说道。

    冯庆友刚刚窃喜的心思现在肯定全没了,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在床边耷拉着脑袋,过了好半天才对身前的五个徒弟说:你们,出去弄40只大公鸡回来,要活的,越壮越大就越好。另外再给我弄冰块,要很多,起码要够装满两个浴盆那么多。还需要水,不能用海水,也不能用自来水,去山里找泉水,把家里那几个大桶全都装满。还有,去岛上养蝎子的老楚家买一千只蝎子回来。

    一千只蝎子吗?大师兄诧异地问。

    对,一千只!冯庆友几乎在用喊的。

    五个徒弟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等了足有两个小时,冯庆友要的东西才置办好。

    几个徒弟在后院里放了个木制的大浴盆,里面铺了半下冰块,再倒入山泉水静置。

    等水凉透了,冯庆友才一瘸一拐地走到浴盆跟前张开两臂。

    他的徒弟很有眼力见,立刻过来帮忙脱掉了老家伙身上的外套。

    冯庆友看着满满一浴盆的冰水,眉心皱出个大疙瘩。

    常老先生,我这就要下去了,您别忘了给您徒弟金针刺穴。冯庆友一脸苦相地提醒道。

    我爷坐在窗口像看戏一样轻笑着点点头,又用目光朝浴盆里示意了一下。

    我能看得出,冯庆友是真不想下去,但面对我爷这个煞星,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深吸了一口气,冯庆友迈腿进到浴盆里,眼一闭腮帮子一鼓,咬牙坐了下去。

    他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冷得他直哆嗦。

    一个徒弟拿了厚毛巾要给冯庆友披盖在肩上,却被冯庆友给推开了。

    不用,我这是在泄火!冯庆友声音微颤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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