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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绝对理性

    之前通过【高维视界】,周宇不仅知道是谁打破了图书馆封印,还顺便弄清楚了三年前那场灾难的全貌。

    简单来说,当初那场血祭并不是为了打破封印,恰恰相反,所谓的血祭,是为了加固封印。

    具体一点来说,是为了帮助王超镇压那股即将苏醒的恐怖意志。

    这所学校在建造之初,这里本是一处古代战场,也就是所谓的至阴之地。

    地下沉睡了多少亡灵,谁都不知道。

    而三年前,一道沉睡千古的意志苏醒了。

    这股意志太过恐怖,以至于在它苏醒的那一刻,整个学校就已然沦为一方鬼蜮。

    这里的鬼蜮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真切切的鬼蜮。

    不过它毕竟只复苏了一点意识,因此鬼蜮的力量也极其有限。

    然而即便如此,长期生活在鬼蜮中的人,意志力也会被鬼蜮逐渐侵蚀。

    正如罪恶总喜欢隐藏在黑暗之中,每到夜晚,缺少了意志力的约束,人性的阴暗面便会彻底暴露!

    这就是为什么三年前的学校,一到晚上便会群魔乱舞的原因。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人便没有被鬼蜮的力量所侵蚀,他就是王超。

    周宇不知道王超以前都经历了些什么,总之他的意志力非常惊人,竟然无视了负面情绪的侵染,也是唯二的可以在暗夜中依旧能保持住清醒的人,还有一个是老校长。

    可惜,他也因此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异类,自此王超的噩梦开始了。

    他先是被同学排斥,进而又被各科老师刁难,以至于他每天晚上都会遍体鳞伤地回到寝室。

    而当他强忍着伤痛睡过去时,又会突然被他的室友用各种方法弄醒。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

    这些都是周宇通过【高维视界】回朔过去时看到的场景。

    当然,以他的精神力自然无法看到所有发生的事情,因此他只是选择性地看了王超的过去。

    而最让周宇佩服的是,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王超竟然依旧没有崩溃,还是没有被那股笼罩整个学校的暗黑意志影响。

    至于周宇之前在他床头墙壁上看到的那些“死”字,实际上也只是他的室友用来吓唬他的手段罢了。

    而王超的这种异于常人的表现,最终被校长发现了,或者说,他被校长选中了。

    在【高维视界】中,周宇终是看到了,在一个夜晚,老校长找到了独自在角落中舔舐伤口的王超。

    “你不恨他们吗?”

    老校长蹲下身子,看着王超问道。

    王超抬起头看着老校长,没有说话。

    “你很特别,我查过你从前的经历,明明你眼中看到的全是这个世界的黑暗,你却依旧向往光明,这很难得!”

    王超依旧没说话,老校长也没有在意,仍旧自顾自地说道。

    “真正的黑暗即将来临,我想求你为众生开辟一条光明之道。”

    这一次,王超不再沉默,抬起头看着老校长。

    然后老校长笑了,接着王超也笑了。

    王超最终同意了老校长的请求,而代价便是以身饲魔!

    趁那道意志没有完全苏醒,将自己血祭,让那道意志入驻他的身体,然后再以自身强大意志强行将其封印在体内!

    然而,王超的意志力再强大,也终归只是一介凡人,不可能跟那道千古意志相抗衡。

    不过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老校长也从来没想过凭王超一己之力来镇压那道意志。

    他所看重的其实是王超灵魂的纯粹性,这种纯粹足以保证王超不会轻易被其他灵魂所干扰。

    那种海纳百川的强大包容性,才是镇压千古意志的关键!

    然后正如周宇在错位时空所看到的,血祭开始了。

    因为与那道千古意志相融合,王超也拥有了掌控鬼蜮的权限,在他的引导下,血祭率先从307班开始。

    或许,他对307班也并非没有一点恨意。

    虽说他们是因为受到鬼蜮力量的影响,但鬼蜮也只是无限放大心中的恶意。

    这种东西你如果没有,那再怎么被影响,也不可能凭空产生。

    随着血祭的人越来越多,王超的意志也越来越强大,最终成功获得身体的掌控权,将那道千古意志镇压了下去。

    可惜,屠龙者终成恶龙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王超的灵魂再怎么纯粹,在吞噬了其他灵魂的那一刻,就已然不再纯粹了。

    就如同在一杯无比纯净的水中落下一滴墨,或许很淡,但纯净水终归还是变成了墨水。

    当然,正常来说,即便变成了墨水也没啥事,毕竟人性本就不可能那般纯粹。

    但王超不行啊,他可是要跟千古意志斗争的,哪怕只是出现一点杂质,也会被无限放大。

    因此,他虽然镇压了千古意志,但也变成了千古意志。

    然后,他主动走出了封印之地!

    老校长此时也发现场面有些失控,可惜当他请来当时安城最强之人时,整个学校的人都已被血祭。

    最终以安城最强之人身死为代价,将王超的身体分成了七个部分,四肢、躯干、头颅以及心脏。

    每个部分都残留着一丝王超意志,而且为了防止场面再度失控,当初那位安城巡猎组组长献祭了自身,强行从王超意志中分离出一大半的千古意志,并将这部分千古意志封存在心脏中,大大降低了王超再度失控的风险。

    自此,那道自古战场诞生的千古意志终究还是被封印了,只是所付出的代价有些太大了。

    周宇也无法评判老校长的选择是对是错,毕竟从一开始,老校长就打算献祭一部分人来帮助王超封印那道意志。

    当然,周宇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抨击校长的为人,毕竟他如果不这么做,或许死的人会更多也说不定。

    周宇他自己也是一个以理性占据主导思想的人,如果说牺牲少数人可以拯救多数人,他也会这么做。

    正如《三体》中的罗辑,他就是一个绝对理性的人,否则想不出那个丧心病狂的计划。

    可惜,绝对理性有时候也意味着反人类,注定得不到大多数人的认可。

    而《三体》中的叶文洁虽说有点圣母,可却更符合人性,所以人类最终还是选择跟她走,哪怕因此会走向更糟糕的结局。

    毕竟,大多数人还是以感性思维为主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