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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像一具行尸走肉,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行走,最后,她来到了驰越集团。

    进到褚淮生的办公室,她没有看到他的人,只在他的办公桌上,看到了她送给他的那只玩具公仔。

    她将公仔拿到手里,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到了里间的休息室。

    疲乏的躺在床上,她抱着那只公仔,听着她自己亲口录进去的那句:可以一直爱你吗?渐渐进入了沉睡

    她真的太累太累了。

    将压在心底那些话咆哮出来,几乎透支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睡了一个漫长的觉,好像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合过眼,而只有这一次她是真正的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时,她看到眼前有一张熟悉的脸,还有一双她熟悉的深邃目光。

    褚淮生宠溺地在她鼻尖上点了一下: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还顺走了我桌上的东西,我差点以为进贼了。

    她无力的笑笑: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你是给我惊喜还是来蹭我的床睡觉?要不是我进来换衣服,我都不知道我的床上什么时候躺来一只小懒猫。

    褚淮生说完,低下头亲吻她。

    他的吻落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慢慢往下,在红润的嘴唇上流连了片刻,又顺着曲线,在尖巧的下巴,修长的脖颈处徘徊,最后又在衬衫领口的边缘游戈。

    钟禾几度挣扎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我们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

    亲吻他的男人忽然顿住,支起身确认:旅行?

    嗯。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旅行了?

    我最近状态不太好,想出去走走。

    褚淮生联想到她那天夜里做恶梦的情景,覃思了几秒道:可以,你想去哪?

    去哪都行,你来定。尽快就好。

    那就今晚吧。

    一听今晚,钟禾愣了,她是希望快一点,可没想到这么快。

    怎么了?

    见她发怔,褚淮生疑惑的问。

    她赶紧摇头:没事,那我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钟禾几乎是跌跌撞撞的从驰越的大楼离开,一直到回到褚家,她的身体都是止不住的颤抖。

    坐在和褚淮生的卧室里,眼泪几次要冲出眼眶,都被她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她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可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就不允许自己再退缩。

    现在才仅仅只是开始而已,如果在刚开始时就觉得这么难以忍受,那么接下来的时光她又该如何面对

    看到床上有一件他的衬衫,她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这是让她贪恋的味道,也是让她心痛的味道,更是让她一生难忘的味道。她要将这个味道永远的刻进心里,往后余生,只要她一闭上眼,他就仿佛站在她身边。

    浑浑噩噩地收拾完行李,她来到楼下,来到老太太房门前,却徘徊了许久,也没有勇气进去,她倚在墙边,想到老太太今年已经八十几岁的高龄,想到或许今日一别,他日就再无相见,努力控制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老太太是她来到这个家里第一个让她感受到温暖的人,可她却骗了她,她骗了一个真心待她的老人,也违背了对她的承诺,她其实没有脸进去见她。

    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褚淮生没有告诉钟禾他定的旅行地点在哪里,钟禾也没有问。

    于他而言,这是一场旅行,于她而言,这却是一场离别。

    她没有勇气问他,我们的离别地点在哪里?她只想珍惜和他最后的时光。

    褚淮生带她乘坐专机在夜里十点出发,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一个北方小城,下了机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钟禾愣住了。

    她不明白褚淮生为什么会将她带到这里来?

    他明明知道她不喜欢冬天不喜欢下雪。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我们那里已经是春和景明,这里却还是天寒地冻?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为了赶最后一场雪。

    褚淮生将一件羽绒服披到她身上。

    南北方气候温差大,今夜会降落北方的最后一场雪,错过了就只能等明年。

    当钟禾提出要旅行的时候,褚淮生想到了她做噩梦的那个晚上,她说是因为梦到了梁大金将她绑架的事情,他却想到的是那个在凌晨雪地里发现她时,她绝望流泪的模样,心念一动就想到了这里。

    可我并不想赶这场雪。

    钟禾站在雪地里,实话实说。

    褚淮生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不想赶这场雪,他将她两只手拉到自己大衣的口袋,扣着她的十指说:面对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这是哪位曾经强制性灌给我的鸡汤?

    钟禾的目光从愕然到茫然,没错,这句话曾经是她对他耍赖时说的,可她那时哪里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将这句话反过来用在自己身上?

    褚淮生将钟禾带到了东北有名的雪乡,看着眼前无数个被积雪覆盖的,一幢幢宛如蘑菇,却闪耀着七彩光芒的木屋,她仿若进到了故事里的童话世界。

    褚淮生问她:是不是很漂亮?

    她点头:嗯。

    他看了看腕上的表:大概还有半个钟头就会降雪,我们先把行李送到屋里去。

    木屋虽不大,却相当暖和,搁下行李,褚淮生牵住她的手:走,趁着夜里没人,我们四处走走。

    钟禾有些抗拒:不去可以吗?

    不可以。

    我想睡觉。

    回来再睡。

    我怕冷。

    褚淮生又拿出一件棉服:再穿一件。

    似乎没有理由再拒绝了,她只能乖乖的跟着他踏出木屋,来到外面洁白的世界。

    她的脑海里又开始浮想起那一夜,她杀了赵侯光,她身上沾满了他的血,她在雪地里仓皇的逃跑,如果她不能在天亮之前跑得远远的,被赵侯亮和谢广琴抓回去,等待她的或许就是死路一条。

    她无法遗忘自己那一夜恐惧无助和绝望的心情,她不知道自己该逃往哪里去,她在雪地里一次次摔倒又爬起来,每次爬起来她就会看到赵侯光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在雪地里恶毒的瞪着她,她只能哭着继续往前跑。

    后来她遇到了七爷,她得到了救赎,可那一夜也从此成为了她的噩梦。

    每逢下雪的日子,她就会想到自己那时凄楚的处境,绝望的心境,那是无论过去多久,只要想起来,就会流泪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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