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深受法箓体系的危害,龙开念对道祖一脉有本能的强烈厌恶。
之前,在涉及清池仙君的时候,他就已经明显地表露出了厌恶和不喜。还是帕西提亚主动告诉他,真正的清池仙君早已死去,如今抢夺了祂的权柄的,是侍奉女神的天使;龙开念这才放平了心态,认真完成任务。
不过这次,帕西提亚没有主动说,是龙开念自己感受到不对
“阿尔杰前辈若是道祖一脉的人,怎会任由你们杀了清池仙君,又为何问起我道祖相关的许多知识呢?”
臧冉在一旁跟着点头。在接待了阿尔杰这么久之后,他也能感受到,阿尔杰对道祖格外在意,却毫无了解。
不过帕西提亚不肯解释“反正你记好,他跟我们并非同一阵营。至于他的来历,以及其他相关的信息,你不必多想,更没有必要到处乱说。”
这是闹翻了吗……龙开念暗自揣测着,听出了这里有不能了解的秘密,乖乖闭上了嘴。
他不说话,帕西提亚有话要说
“你的这位小伙伴,是得到了我们的帮助,才没有被太乙救苦天尊的意志侵蚀,你打算怎么支付报酬?”
“我当初,只是答应了你不要杀他,对他略微照料一番。像受到污染、成为精神上的缝合怪,哪怕放在我们那里,也是要付出极大代价,才能得到救治的。”
听到这番话,龙开念顿时愣住了。他试探着说道“我们,我们不是付金币作诊金便可以了吗?”
“呵!”帕西提亚甩了甩长发,好笑道,“这是那个0级封印物的负面效果,和你给我们的报酬有什么关系?”
龙开念的脸色顿时一白。一旁的臧冉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正因为如此,面色更加担忧严峻了起来。
看龙开念一副被欺诈坑害的样子,帕西提亚顿时来了兴致,阴森森地补充道
“你要知道,在教会内部,大家都是先积累功勋,才能兑换帮助;肯让你预支救助,已经是女神的仁慈。”
“你若是交不出报酬来,那就只能将灵魂出卖给我,听凭我的吩咐,永远地受我驱使。”
如果是按照过去的发展,接下来的龙开念,只能带着英勇就义的表情,奉献出自己的,再在帕西提亚的一番戏弄之后,接受真正的作为报酬的任务;但现在龙开念身边还有一个臧冉。
他说道“既然是女神对我的救助,不知可否由我来作出回报?”
他这句话说出口,龙开念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强硬插话道
“不不不,还是我来。”
“阿冉,你去帮我把那一万金币付了如何?你看我,关了这么多年,早没有积蓄了,往哪找那么多金子呢?”
“至于眼前这事,还是交给我。”
他说出这些话的同时,帕西提亚却歪过了头。
祂的双臂对对抱起,长发向着臧冉伸出
“有道理,他欠的自然应当由他来偿还……”
臧冉还没明白将要发生什么,就受力向后一歪;那一缕长发随之被阻挡,卷在了龙开念的身上。
龙开念艰难地说道
“殿下,您看,呃,阿冉生得哪有我俊,是不是?”
“我过去的表现,您是不是还挺满意?换成阿冉,万一不合您的心意呢?阿冉向来胆子小,放不开,您看,”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如还是我来?”
臧冉听着,脸色渐渐地变了。他一方面有所联想,一方面又不敢置信,只能带着惊愕看看帕西提亚,又看看窘迫尴尬却决绝的龙开念。
他张开嘴,本能地想要阻拦,不希望好友为了自己承受这样的事情;但礼义廉耻又让他觉得,这些话有点说不出口,因此有了短暂的犹豫。
看着两个年轻人的表现,帕西提亚终于咯咯地笑了
“怎么?你难道以为陪我过上一夜,就可以抵消掉这么大的帮助吗?”
“这次,我是有正事要交给你们。”
祂的头转向了臧冉;祂的长发跟着伸出,卷着他的腰将他带了过来;祂的声音是严肃的
“你如果愿意自己解决自己欠下的债务,那就配合我们瓦解玄冥观对太乙救苦天尊的信仰。”
“正好,你在玄冥观弟子中,应当是非常受到信任的。”
……
这个阿罗德斯,你认为我希望将霍小姐放出来,是抱有这样猥琐的目的吗?
周明瑞顿时觉得,自己的人品受到了质疑和冒犯。
不过他随即想到,如果阿罗德斯必须要吞噬霍小姐的非凡特性,又不可能将失去非凡特性的她原原本本地吐出来,好像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将人和镜子融为一体,同时保留。
而且,如果抛开猥琐的表述方式不谈,阿罗德斯的提议,意味着我能够在霍小姐未来想要带来灾难的时候,作出有效的阻止;这符合我的目的。
周明瑞犹豫着,看着镜中世界里,因为这样屈辱的提议而涨红面部,咬紧牙关,死死握着小拳头的霍黛丽,叹了口气,试探着问道
“如果达到你所说的这种结果,霍小姐的意识还能完全保留吗?”
阿罗德斯毫不犹豫地作出了回答
“当然可以,伟大的至高的主人。阿罗德斯只需要她的非凡特性,又不需要她的灵魂。”
周明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注意到镜子中的霍黛丽似乎也明白了过来,知道这或许是自己最好的结局,因此只是垂下头,不反抗,不表达。
他迟疑着,含糊着,说道
“那我希望你能够在融合她的过程中,保留她的身体和灵魂。”
“好的,主人!没问题,主人!能完成您的一项考验,阿罗德斯感到无上的荣幸和光辉。”
“不过,为了完成您的要求,阿罗德斯需要先把霍小姐倒出来。所以,还请主人您暂时作出躲避。”
倒出来……这是真不把霍小姐当人啊……
周明瑞再次审视镜子里的霍黛丽,确认她一动不动,似乎默认了这个结果。这让他有一点委屈了对方的不安内疚,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更好的办法。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将阿罗德斯放置在书桌上,看着它自行驾驭风力立起,一边后退到了狭小房间的另一边。
“你们开始吧。”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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