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五分之四的画面都没有发生太大变化,变动的只有卫生间的镜面。
出租屋面积不大,没有客厅,卧室和厨房卫生间紧挨着。
此时主画面仍旧温馨,只是不时会出现一些异响。
笔杆在地上滚动,墙壁上壁虎飞速爬走,床头灯映照出了一道影子,但那道影子却不属于屋主人。
桌子上的资料被翻动,抽屉上的锁头轻轻摇晃,似乎有人想要打开抽屉。
片刻后,一切归于平静,而这时候最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床铺上的枕头向下塌陷了一块,就好像有人爬到了女主的身边。
昏暗的灯光下,墙壁上映照出了两道影子,而屋里明明只有一个人。
头发散开,夏夏身体两边的床单凹陷下去,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她身上。
“水生,水生……水生!”
正在睡梦中的夏夏突然惊醒,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茫然看向四周。
床头灯微弱的灯光照着出租屋,带着一种莫名的温馨。
屋子里大部分家具都摆放正常,并没有什么人进来。
“这世界上比做噩梦更讨厌的事情就是,做完噩梦一睁眼才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刚睡着,夜晚还有很长。”
夏夏拿起床上的资料,左右望去:“笔掉哪去了?”
她起身走到床铺另一边将笔捡起,然后把笔和自己整理的资料全部塞入背包夹层当中。
“睡觉,等天亮了,再去那所学校看看。”
回到床上,夏夏关掉了床头灯,就在房间完全陷入漆黑的瞬间,镜头拍摄到,卫生间的镜子前面站立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
在灯光熄灭的瞬间,她再次从卫生间里走出。
她还在那个屋子里,只不过房间彻底陷入黑暗,没人能够看得见她了。
这个电影表现鬼怪的角度很有创意。
沈茗淮作为一个以画恐怖漫画为生的漫画家,真的很欣赏这位导演。
有些拍摄手法稍微借鉴一下,就能让她的漫画再上一个台阶,达到新的高度。
电影几乎黑屏,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却留给了观众丰富的想象空间,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此时那一片漆黑当中,除了一个睡着的女人外,还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鬼。
整个片段,一镜到底,没有任何剪切,带给观看者一种非常真实的感觉。
几秒钟后,整个镜头结束,天亮了。
屋子里所有东西的摆放都没有异常,女主也没有察觉到任何东西,就好像昨晚观众们看到的真的只是个噩梦一样。
“看的我都替女主捏了一把汗。”何绍轻轻拍着自己胸口。
“你还会流汗?”坐在旁边的关常林白了他一眼。
大家看的都很入神,但只有沈茗淮一个人,在思考这电影剧情之外的东西。
她看过《左眼》那部电影,此时将《左眼》和《名字》串联起来看,就会发现很多问题。
两部电影的女主都叫夏夏,应该都是围绕左眼来拍摄。
不同点在于,《左眼》的女主还未成年,而《名字》的女主已经参加工作,这是同一个人的不同两个人生阶段。
按照《左眼》里关于左眼的介绍。
夏夏的身体里应该已经更换了好几个女孩的灵魂,但《名字》当中却有很多细节和《左眼》对照不上。
在电影开头,女主的笔记本上写着水生的名字。
即使是在刚才女鬼出现,趴在女主身上,呼喊的也是水生的名字。
现在夏夏身体当中的囚禁的灵魂,似乎仍旧是水生。
《左眼》电影的最后,水生给自己的新同桌打了电话。
邀请她来自己家玩,按理说应该会开启一个新的轮回。
但看了《名字》这部电影后,沈茗淮发现事情并非跟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水生好像没有再继续去寻找替代者,她这么多年一直在独自承受左眼带来的一切。
围绕左眼拍摄的这几部电影,表面上女主是夏夏,但实际上影片的主角却是操控夏夏身体的水生。
身体是夏夏的,但灵魂是水生的。
影片继续播放,天亮以后的房间干干净净,谁又能想到,这地方的卫生间里其实还住着一只鬼。
女主辞掉了工作,新的一天到来后,她没有去上班,而是背着装满资料的包,按照网上的地址,坐公交车来到了青柠西郊。
“这里就是青柠私立大学?”
从早上找到中午,夏夏最终停在一个医院前面,面露疑色。
她明明要找的是学校,为什么按照网上的地址,最后跑到了一家医院门口?
周围的建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夏夏虽然是青柠人,但却从来不知道在青柠还有这样一座医院。
“你好,有人吗?”
夏夏试着想要打开医院的门,但是很意外的发现,房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她趴在玻璃上朝医院里面看去。
地面整洁,座椅一尘不染,墙壁干干净净,除了安静的不正常外,和其他医院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医院连个名字都没有,想上网查也不行。”
夏夏绕到医院一侧,看到医院后门有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正好从中走出。
“医生,能帮个忙吗?”
夏夏匆匆跑过去,那名医生听到夏夏的声音后,不仅没有停留,反而走的更快了。
“医生?”
夏夏觉得奇怪,直接跑过去拦住了对方。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有些不耐。
他正要扭头朝另外一个地方走,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事情,身体僵在原地,怔怔的望着夏夏。
夏夏被他这么盯着感觉很不适应,过了好久才开口。
“你好,我是来这里报名青柠私立大学的,相关证件和资料我都带来了,但是却找不到那学校的位置,网上写的地址明明就在这里。”
“青柠私立大学?”
医生盯着夏夏的脸:“那所学校已经被取缔,你还是去报其他学校吧。”
医生说完就要离开,夏夏挠了挠头,有些犹豫的喊了一声:“请等一下,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