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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淮叶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顾徽。

    但也仅限于顾徽,若是不小心透露出去,对方有戒备,再加上小心行事。

    敌在暗,我我在明。

    他们就更没法子找出端倪,解开背后之人的真面目。

    “父亲可知道祖母生病并非是单纯的急病?”顾淮叶服侍老夫人睡下,阖上们跟在顾徽后头。

    外边儿月色莹莹,一片墨色,冷光越过层层叠叠的枝桠,照在青石板路上。

    “太医不是说母亲是体虚么。”骨灰皱着眉头,不知道顾淮叶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夫人的病还另有隐情。

    “父亲知道为什么今儿个林大夫要将那药汤端走么?”顾淮叶抬起头,直视顾徽,认真地开口,“祖母的病,有可能是中了蛊。”

    顾徽不是没有听说过蛊,他曾经听人提起过。

    要知道这个蛊虫,有些是好的,有些却是狠毒至极。

    眼下顾淮叶这般说着,甚至提起的这蛊,定然不是毫无把握的推测。

    顾徽神色愈发严肃,若真如顾淮叶所说,这件事绝不是表面上看来这般简单。那人的目的也不在老夫人,恐怕会是整个顾家。

    可他现今却是毫无头绪既不知道老夫人中的蛊是哪种,也不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

    “淮儿先去歇息罢,你也费了一天神,这件事情且容我想想再说。”顾淮叶毕竟还是个孩子,这其中还不知道会牵涉什么,尽量能不掺和就别掺和。

    “父亲也莫要想太多,咱们有什么事便商量着来。不过父亲也要知道,顾府之人并非都是可信的。”顾淮叶语气淡淡地,“不然祖母怎么会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就这般悄无声息地被人下了蛊。”

    顾徽明白顾淮叶的意思,他不是什么天真之人。即便顾淮叶今日不提醒他,这种事情自然也不会泄露出去。

    顾淮叶一路回去,越想越觉得事情复杂。

    从祖母的表现来看,恐怕早就明白自己身子受到了损害,只不过祖母也没想到自己身子的异样是因为蛊虫所致。

    祖母从察觉到便一直隐瞒着自己,直到今日,若非是林问枫在,恐怕也只会当做一般的急病。

    这样一来,祖母即便突然逝世也没人会多想。

    那么在这中间,宫中这位朱太医有可能是真的看不出来老夫人身体是怎样,也有可能是假装瞧不出来,目的就是掩盖这背后的真相,这背后的人。

    假设真实情况是后者,那请来这位太医的人是不是也有嫌疑呢?

    自然是有的。

    况且从白日吕怀薇的种种表现来看,实在是疑点重重,吕怀薇今日对林问枫的诬陷未免太儿戏了些。

    吕怀薇可不是什么蠢人,她能以继室的身份坐到顾府夫人的位子上,心机自然是不缺的。

    可是吕怀薇为什么要做这事,这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再加上老夫人对吕怀薇并不十分信任,再怎么想也顺不下来,吕怀薇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么?

    “姑娘,咱们到了。”青黛瞧着自己姑娘神情呆呆的,估摸着是在为老夫人的事情担忧。

    顾淮叶院里人不算多,这会儿手上的活计都完成的差不多,基本上已经回了自己屋子里边儿歇着。

    老夫人这一病,主子们没一个心情好的。像他们这些下人还是安安分分,尽量别招惹着哪位,不然他们只有平白成为撒气的工具。

    半夏这会儿正收着院里晾的棉被,瞧见顾淮叶回来,赶忙迎了过来。

    虽然白日就呆在这院里,可半夏也听着了一言半语,大致情况也能猜出来。

    “姑娘,老夫人那边”

    顾淮叶摇摇头,半夏登时懂了顾淮叶的意思,“那姑娘可有什么头绪?”

    “你觉得顾府有谁是值得怀疑的人?”顾淮叶试探性地问了出来。

    原本也没想着能从半夏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想法,毕竟此事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半夏沉吟道“奴婢原本听王爷说过,你觉得最可信的人说不准就是最可疑的的人,不管是什么,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顾淮叶倒是觉着这话还算有些道理,的确,这会儿能让你相信的人,也许下一刻就会成为敌对的一方。

    自己,似乎是漏掉了什么

    顾淮叶猛地醒悟过来,她的确是漏了一个人,竟是忘得彻彻底底。

    若是加上这人,那整件事似乎就能说得通了。

    吕氏、朱太医、乃至宫中丽妃都参与进来这件事,可是他们又是从哪里得来着南疆蛊术的呢?

    他们每个人都能从中得到自己的好处,所以互相串谋起来,但这些人都不过是从犯,背后那人倒是将自己隐瞒的很深。

    天盛这里的夜色如墨,月牙弯弯,南疆也是如此。

    宫殿里明亮如昼,四角立着大理石支柱,上头各有一枚硕大的夜明珠。

    两侧是高低起伏的烛盏,统统都被点燃着,服侍的侍女正剪着灯烬,倏地亮了起来。

    个个都穿着一层薄柔的纱裙,是淡淡的粉紫色,又是赤着脚,手腕脚腕都戴着银镯子,上头镌刻着奇异的花纹。

    大殿正中坐着的是位红装女子,纱巾掩面,只露出一双勾人的眼睛。

    与那些侍女一般都是赤着脚的,只不过脚腕上带着的是银铃,做工也更加精致些。小小的银铃里头都是雕刻的花纹,仔细瞧来,竟是一只长尾毒蝎。

    女子子面前跪着一个人,全身都被黑色袍子裹起来,隐约瞧见那人的手掌,坑坑洼洼的都是狰狞的疤痕。

    “天盛那边情况如何?”女子笑盈盈地开口,语气间含着一丝嘲讽。

    是个嘶哑低沉的男声,“昨夜已经动了手,那边似乎也没察觉出什么,只等着您过去决定什么时候结束。”

    “很好。”女子冷笑道,“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如今大局已定,好戏可不就马上登场了么?”

    “若是被人发现是我们动的手”男子话未说完,就被那红衣女子打断。

    女子方才娇媚的嗓音陡然升高,变得有些尖利,“发现!发现又能如何,我倒要看看这天盛是不是会为了一个没甚用处的女子,而打算得罪整个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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