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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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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像风吹着日历翻着一样地,一转眼,“金毛大仙金弯弯”(丫儿语)到金处长家已经一个多月了。金处长高估了自己和丫儿的能力,父女俩并没有把弯弯培养成什么神狗,主要是一个上班一个上学,根本就没时间去陪它,至于金夫人,从金毛进门的那一天起,彼此没有任何的好感和眼缘,更谈不上陪伴了。好在现在的百度上面什么都有,于是父女俩一回到家就断章取义、生吞活剥地学习养狗知识,倒也掌握了它的一些生活习性。只要父女俩一回来,就把它放开满屋子跑,大小便前它就会哼哼唧唧地像个陀螺一样的打着转,丫儿就会乐得一个蹦子打开门,陪着它冲到楼下,就在林带里解决水火问题。如果家里没人的话,虽然不会上厕所去,但它也会在阳台上一个固定的地方解决,比起刚来时动不动搞个水陆道场的大手笔就进步和省事多了。

    它已经长大了许多,性格更加温顺。早上金处长送丫儿上学时,如果时间允许,父女俩就会步行去学校,弯弯也不用拴绳子,就那样陪着去遛。一路上小学生们都很羡慕地看着这条送小主人上学的狗,好多小孩子还会来摸摸它的头。如果遇到同学,丫儿就会得意地喊,哎,你看你看,这就是我家的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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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儿按照书上教的,扔出东西它会迅速叼回来,给孩子带来许多欢乐。每天晚饭后,丫儿不用人催,作业写完出去遛狗是规定章程,风雨无阻。妈妈也看到养狗对孩子培养好习惯起到了积极作用,慢慢也就不说什么了。弯弯成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丫儿后面,可是对女主人却一直不太友好,她心情好的时候,也学丫儿扔东西想让它去叼,可它只是懒懒地看一眼,并不理会,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弯弯已经不再去撕扯家里的衣服呀坐垫呀,有空也是叼着它的小皮球,仿佛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庭。可是它毕竟是一条狗,而且是一只大型犬,每天洗澡不现实,男主人没那么多的时间,丫儿又完成不了这项工作;它似乎一直在换毛,到处有它掉下的茸毛,这一点,金处长都感到不好对付。狗的体味也很大,暖气也已经供上了,从外面进来,说句实话,那一股狗的味道,让人真有点不舒服,没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是适应不了的。

    金夫人现在对狗不是那么排斥了,但金处长能感觉到她的无奈。终于有一天,老婆委婉地提出,这狗实在是太大了,确实不适宜在楼房上养,能不能给狗找个人家送了?在农村还可以养家护院么!从她的口气中就可以听出,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不是很硬气,尤其是面对女儿。但她有她的道理,这一点,金处长也是能够理解的。问题的关键是,女儿那里的工作谁给做。

    金处长下午上班的时候,把办公室的门虚掩了,给老家的父母先打了个电话。说来惭愧,给家里都已经一个月没打过电话了,电话一通,母亲就像等这个电话一样,一个劲地问,话题全是丫儿,身体怎么样,吃饭怎么样,学习怎么样,说是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丫儿了,过节回来不?金处长就嗯嗯地应承着,说到时候再看。终于等到有个空档了,金处长就说丫儿现在养了一条狗,一天还挺忙。他就听到电话那边父亲说是一天吃饱了撑的,现在孩子学习不抓紧,还有心思养狗,拉老家来过年吃了肉去。金处长今天打电话的本意是想给狗提前找个下家呢,一听父亲这口气,这茬还真的不敢提。母亲笑骂着让父亲自己给儿子说,他又不接电话。金处长挂了电话,心里越发这狗养得是太失算了。

    晚饭后,一家三口就弯弯的安置问题召开了家庭会议。弯弯保镖一样地蹲在丫儿身边,丫儿抚摸着弯弯的头。妈妈委婉地提出,像弯弯这样的大型犬,楼房真的没办法养。商场的阿姨们都说让送了人去,最好送到农村去。丫儿马上就叫了起来,那不行那不行!阿姨们管那么多的事干什么!弯弯又不让她们养!边说边把小金毛抱在怀里,好象现在就要送走似的。金处长赶紧打圆场,说妈妈也就那么一说,咱们再想办法,我怎么能让我宝贝的宝贝回老家呢。金夫人瞪了他一眼,说你看你那话说得多矫情,还什么宝贝的宝贝。金处长心里想,你想的简单,以为把狗想送农村就送呀,我已经试探过了,第一个自认为可靠的地方就没希望,这个想法也就在心里想想,那是不能够说出来的。

    三个人一时话不投机有些冷场,就都盯着电视瞅。金夫人不知怎么受了什么启发突然来了灵感,就说金兆良你看昂,咱们这院子不就你们一家单位办公嘛,在院子里找地方给金毛搭个棚子不就解决了?金处长还在那琢磨呢,这个提议已经遭到了丫儿的强烈反对。她的理由是天都这么冷了,妈妈太没有爱心了,让弯弯待在院子里,会冻死的。金处长就打圆场说这只是个建议,其实呢狗不怕冷,适当在室外生活反而会增加它的免疫力和寿命,说不上它能活到你大学毕业呢。如果我们在院子把地方找好了,当然要给它修个房子,保证做到让它生活得冬暖夏凉。丫儿算是接受了爸爸的这一建议,但前提是她必须要亲自验收通过,在养狗问题上,父女俩还算是同盟军。

    因为今天饭后临时增加了关于狗的安置问题的家庭会议,金处长就说丫儿今天遛狗爸爸就不下去了,你在院子里牵着玩会算了,不要出院子大门。

    虽然下去的迟,但丫儿在遛狗的时间上一点不打折扣,很迟了才进门。一进门就给爸妈说张阿姨也牵着一条狗在院子里遛。“一条比弯弯小一点的狗,也是大型犬,黑色的,可好玩了,”丫儿兴高彩烈地说着,“还和弯弯玩了一会呢,以后弯弯有小伙伴喽!爸你是不看到,那狗拖着我张阿姨使劲跑,力气可大了,我还帮着拉绳子呢。张阿姨还说以后有时间了和我一块遛狗呢!”

    “哪个张阿姨?”两口子都异口同声地问。

    “就我秦伯伯老婆张玉英阿姨呀!”丫儿怕他们再问,回答得清清楚楚。丫儿口里的秦伯伯就是局长。金处长两口子对视了一眼,一说张阿姨,他们第一个就想到的是局长夫人,之所以不相信,都在疑惑同一个问题:那两口子都挺忙的,养一条大狗干嘛呢?真是够添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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