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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腾终究不大放心,  嘱咐王熙鸾“若不能,别太勉强,还是你的安全最重要。”

    王熙鸾笑“爹爹放心,  我若有难处,  定会和爹爹和哥哥们求救的。”

    她连个眼神儿都没给贾瑚,王子腾看在眼里甚是满意。

    这事商议毕,王子腾又问“慧露真听见圣上摆驾华阳宫了?”

    王熙鸾道“慧先生确是这么说。”

    王子腾看向温瑛,一屋四个人一时都没言语。

    半晌,  贾瑚道“本来今次之事也只是想确认五六皇子背后是谁,鸾妹妹能得四个女侍卫已是意外之喜,  慧先生还带回来不少有用的消息。便是瑶贵妃令得圣上心软,  轻轻放过此事,  于咱们也算不得亏。”

    王子腾转头看他“只怕她在圣上面前颠倒黑白,  混淆是非,  最后反成了鸾丫头的错儿。”

    贾瑚神色自若“我观圣上近年行事,  是极不喜旁人觊觎大权的。瑶贵妃插手给鸾妹妹女官之事已是犯了圣上忌讳,  今次一则五六皇子觊觎定安侯府县主,不论是什么目的,都有结交重臣之嫌,  二则太子插手此事,  圣上对太子的疑心忌惮又非对常人可比,  我以为,不管太子是替五六皇子求情,还是要严惩五六皇子,  圣上都会对此事更加恼怒,绝不会轻轻放过。”

    王子腾冷笑“你可别小瞧了‘枕边风’的厉害!别说你年轻,未成婚,  不大知道。昨日我对你可没留手,险些儿让你落下症候,你今日仍对我这么恭敬,不是因为鸾丫头是什么!”

    温瑛立刻就朝王子腾瞪过去了,满眼都是不赞同。只是她刚要开口找补几句,却见王熙鸾站了起来。

    “爹爹,你别说这话,我也不许你再动瑚大哥哥了!”王熙鸾半是嗔半是撒娇儿,“他死了,让我将来守寡不成?”

    王子腾“……看看,看看!我倒不知道瑚小子还有这份儿本事!若他是女子,怕不是个祸国妖妃!现在就把鸾丫头迷得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你快少说

    几句罢!”温瑛拿块玫瑰酥塞在他嘴里,“玫瑰柔肝舒气,你多吃几块。”

    王子腾两口把点心吃了咽下,赶在他能说话之前,温瑛问“我问问厨房有多少玫瑰酱,拿来给你泡茶喝?”

    王熙鸾给一本正经坐着的贾瑚递了个眼神儿,心里偷笑。

    娘的日子越来越舒心了。

    “甜丝丝的,我不喝那个。”王子腾说一句。

    温瑛便给他倒了杯茶,摆在他面前儿。

    被这么一打岔,王子腾心里那点儿气也散了,便摆手“若别的无事,你两个就先去罢。”

    贾瑚起身,王子腾道“你堂堂靖安伯,怎好总赖在丈人家里?身子没什么大事,今日就回你府上去。”

    温瑛拦住要说话的王熙鸾,笑对王子腾道“哪儿有你这么心狠的丈人?瑚儿虽没大事,但伤得也不轻,好好儿让他养两日再回去罢。不然,骑马坐车颠坏了怎么办?”

    王子腾皱眉,对贾瑚连连摆手“快去,快去。”

    贾瑚一揖“多谢岳父岳母大人。”

    王熙鸾也道“爹,娘,那我走了。”

    王子腾道“鸾丫头,你把下午空出来。”

    王熙鸾应下。

    两人从穿堂出了正院,王熙鸾才问“你觉得爹能容你在这里住几日?”

    贾瑚笑道“我看最多两日。”

    他俯首在王熙鸾耳边道“总还要让人知道我们翁婿不合。”

    王熙鸾一笑“两日也不错了。你伤着,别太走动了,我让哥哥们来见你好了。”

    两人相视而笑,贾瑚道“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正院内,王子腾也在对温瑛说“最多两日!不过是吐口血罢了,又没伤筋动骨动根本,他在哪儿养不是养?回他自己府上还养得更舒坦!”

    温瑛微微一笑“那可未必。在自己府上是自在,怎比得在咱们家,鸾儿事事替他想着的好?”

    王子腾气道“瑛儿,你是故意气我是不是?”

    温瑛放下茶杯,打个哈欠,睫毛上挂了泪珠儿“我累了

    。”

    王子腾只得把话咽了,扶温瑛到床上躺着,叹道“辛苦你了。”

    夜里不睡,白日补眠,虽然睡的时辰还比常人夜里睡得多些,可人昼夜颠倒,身子怎么好受?

    如今不用刻意装扮,温瑛只要摆出疲累的表情,便一看就是病中的人了。

    “我每日在屋里歇着,万事不用做,还有儿媳妇女儿孝顺,有什么辛苦的?”她问,“你让鸾儿把下午空出来,是要做什么?”

    王子腾略犹豫,道“鸾丫头再往下走,只怕免不得要手上沾血。宫中给的侍卫来之前,我想给她练练胆子。”

    温瑛一叹,闭眼“你忙去罢,我睡了。若有宫里的消息,别忘了告诉我。”

    王子腾却没起身,问“你昨晚睡了多久?”

    温瑛并不睁眼,只伸手指比了个“一”。

    王子腾又叹了一声,给温瑛掖好被子,细细嘱咐了“夜里做针线看书多点几盏灯,别把眼睛熬坏了”等话,方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卧房。

    昨日才出的事,今日圣上不一定会有精神着人盯着他。

    但凡事都有个万一。

    不过圣上亲口把查清“真凶”之事交给了顺天府尹,他带鸾丫头去顺天府,也可说是督促洪陈尽快找出幕后之人。

    圣上会认为这是定安侯府的忠心,愿意亲自替皇家遮掩的。

    只是——太子的倚仗到底是什么?

    今日不好出门探寻这事,恰也久没亲自考较子侄们了,王子腾便来至定安侯府东路校场,挨个指点王佑王佩王仁。

    王熙鸾派来请人的琼玉听得老爷在考较爷们,便没去传话,悄悄儿的回映月院复命去了。

    让王子腾高兴的是,王佑的身体已经几乎好全了,本事也捡起来了八成以上。照这样再练两三个月,重新上马杀敌不是难事。

    把三人都练过一遍,才要再来第二遍,白老七一路跑着到了校场里,不等王子腾问,便道“老爷,宫里传来消息,瑶贵妃降为瑶妃,圣上封文妃娘娘为贵妃了!忠礼郡王正入宫

    谢恩去呐!”

    王子腾立时道“你细细说来,都是怎么说的?把这消息告诉夫人和县主了没有?”

    白老七喘着气道“已有人去回给夫人和县主了。”他把听到的消息都说过一遍,便专等王子腾的吩咐。

    王佑三人也安静立在原地,只用眼神交流。

    王子腾面上笑容浮现,问“五皇子还没出宫?”

    白老七道“没听说五皇子出宫了。”

    王子腾眼中笑意渐深“好,好!你去罢,这事不关咱们府的事,把人都约束好了!”

    白老七才应下,余光却瞥见他家娶了县主身边一等管事嬷嬷的老二白丰茂,正苦着脸立在校场门口。

    “站在那儿做什么呢!是县主有什么事让你来回?”白老七低声喝问。

    白丰茂快步上前,没敢看王子腾,躬身道“老爷,才刚邱院判奉圣上的命来给靖安伯诊脉,说,说……”

    王子腾皱眉“说了什么!”

    “说……靖安伯受的内伤不轻,最好十日内不要挪动,安心养伤才好。”

    王子腾眼里那点儿笑一丝也没了。

    他知道这是圣上信了他和瑚小子不和,想让瑚小子在定安侯府多留几天,让他们更不和才好!圣上信了,他该高兴才是!

    只是一想到瑚小子要和鸾丫头日日相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儿不知道和鸾丫头做些什么,他就心里起火!

    瑚小子受了伤,他现在是连“教导”他都不能了!

    王子腾冷着脸吩咐王佑“佑儿,这几日你多督促县主习武,让你媳妇把家里照顾好,别让她为别事分心。”

    王佑知道王子腾是何意,痛痛快快的应下了。连王佩王仁都表示他们有时间会当县主的陪练。

    都是这个年岁的人,谁不知道谁?王佑受伤,足足憋了一年多才得再和杜云华亲近。柳如眉有孕,这两个月月份大了,王佩也素了不少日子了。

    还有王仁是才开了荤的,更知道厉害!

    靖安伯翻年就十九,还没经过人事,鸾妹妹越发生

    得倾城明媚,把他和鸾妹妹放在一处,不是白让他占便宜?

    兄弟三个相视而笑。

    下午,王子腾带王熙鸾到顺天府,顺天府尹洪陈吓得带了全顺天府说得上号儿的人出来迎。

    本今日是休沐,衙门也休息,可昨日出了那等大事,圣上交给的重任在身,顺天府少不得全力查办此案,也顾不得休息了。

    洪陈抹着汗,把定安侯和靖宁县主请到顺天府后堂,使人奉茶,提着小心,探明定安侯来意。

    他险些跌下椅子。

    在庄严端肃得有些黯淡的顺天府后堂里,靖宁县主的容貌让整间屋子都有了亮色。

    她肤若凝脂,手如柔荑,黛眉下是一双光华潋滟的桃花眼。

    洪陈不敢直视靖宁县主之容,眼神却一直往县主的纤纤十指上瞄。

    这样的一双手……

    “我所说之事,洪大人是否能办到?”王子腾等了洪陈足有一刻钟,才问。

    “能,能。”洪陈把目光从靖宁县主的手上移开,大颗的汗珠从额角滴下。

    离开顺天府时,王熙鸾的面上无一丝血色,双手发抖。

    顺天府的地牢里,多了几具本还能再活段日子的尸体。

    “习惯就好了。”王子腾看着王熙鸾轻颤的手说。

    王熙鸾勉强一笑。

    今日所杀都是该死之人,来日她的手上……还会沾上无罪之人的鲜血。

    两日后,四个女侍卫到定安侯府。

    作者有话要说  来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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