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娄晓娥走投无路，两个选择！
听杨厂长发完牢骚，叶辰也回到了厨房。
刘岚和马华他们现在闲下来就背语录。
杨厂长在革委会面前都没脾气，他们这些没背景的小员工，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叶辰并没有过多干预。
能有这种想法也挺好的，至少能在这样的时代保全自己。
下班广播一响，叶辰便赶去了胭脂巷。
冉家明显冷清了不少。
就算看不清形势，亲友也能闻到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有这情况也属正常。
“哟，小叶来了？”见叶辰上门，冉父一扫脸上的阴霾。
只是见他身后没有冉秋叶的身影，脸色顿时变了变。
“怎么？秋叶和小欣那丫头没有一道过来？她没出什么事吧？”
局势不明朗，风声鹤唳。
冉父冉母对自己的处境倒是不怎么上心，只是担心会让自家女儿受到牵连。
“您宽心，秋叶没事，我这次过来，是想看看您二位的情况，顺道问问，爸妈你们愿不愿意搬去南锣鼓巷？”
“搬家？”
冉父冉母对视了一眼，两人从没想过要从这里搬出去。
“对，搬家，我们院正好有间空房，打声招呼就能租下来，听说您二位停工在家休息，秋叶这几天心神不宁的，我的意思还是搬过去一块住，也好有个照应。”
叶辰说出了自己这趟来的目的。
冉父也有些意动。
胭脂巷虽然，不过日益冷清。
他们也想含饴弄孙，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过日子。
“小叶，我们的情况你应该也听说了，问题可能比你想得还要严重，我怕”
“我知道，问心无愧您二老怕什么？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冉父冉母也不再坚持。
“成，那就听你的，什么时候搬？”
“宜早不宜迟，明天这时候我来接你们，床和家具那边都有现成的。”
“还真是麻烦你了。”
“嗐，您这话说得可太见外了。”
叶辰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
“对了，侯先生他们家怎么样了？”
听叶辰问起破烂侯的事，冉父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怎么？侯先生出事了？”
破烂侯的身份比冉父还敏感。
更别说以前还给伪政府干过跑腿的活。
一般人不知道，不过刘四海清楚。
特殊时期，难保不会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捅出来邀功。
“也就前几天的事，那刘四海找到街道办工宣处的人，告发侯先生，给扣了不少帽子，人已经被抓进去今天了，一直没放出来。”
到底是这么多年的邻居。
破烂侯出事，冉父多少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可能不久后，他们一家也会步破烂侯的后尘。
叶辰也皱起了眉头。
他的问题可不小，虽然人是抠了点，再怎么说也相识一场。
回头了解情况，能帮也就顺手帮了。
没有久留，叶辰还得回去找街道办把租房手续办下来。
交代一声，便离开了胭脂巷。
结果刚进巷子，就听见隔壁院里传出娄晓娥的声音。
叶辰叹了口气，知道娄家肯定也出事了。
“许大茂，你混蛋，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自己做了缺德事反倒记恨上我们家了，你不怕遭天谴啊！”
娄晓娥眼眶通红，当着全院住户的面痛斥许大茂的恶行。
形势虽然严峻，但娄家的生活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谁知道今天许大茂突然带着一伙人闯进他们家。
添油加醋扣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直接把人押走了。
家里的天塌了，娄晓娥现在就像无头苍蝇，连个能倚仗的人都没有。
院里住户也在边上指指点点。
“你说这事闹的，当初是许大茂跟秦京茹厮混，现在反咬一口，当不了亲家也没必要发展成仇家啊！”
“就是，做这种缺德事也不怕绝户！”
“嘘，连娄家都栽了，你还敢说这话，不怕吃人挂落？回头被他带伙人把家抄了，冤不冤呐。”
“连话都不能说了？这孙子唯恐天下不乱，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整点幺蛾子出来。”
同情娄晓娥遭遇的不在少数。
不过同情归同情，没人愿意站出来帮着说话。
连娄家这种大户说抓就抓了，还有什么是许大茂不敢做的？
“柱子，你不上去帮着说两句？”
聋老太也在人堆里凑热闹。
何雨柱就陪在她身边。
听见这话，也只是打了个哈哈。
“嗐，他们家的事我跟着凑什么热闹啊，许大茂确实不是个东西，但娄家被抓也不冤啊，秦姐不让我掺和这种事，这孙子现在是他们废品收购站革委会的组长，回头我要气不过揍了他一顿，还得您费心捞人去。”
“柱子这话在理，枪打出头鸟，许大茂现在得势了，能不招惹尽量别招惹，为了一个外人，没必要。”
易中海也在边上附和了一声。
聋老太没再多说什么。
自顾自拄着拐杖回了屋子。
老人的背影看上去第一次有了几分龙钟老态。
傻柱也不是她认识的傻柱了。
懂得趋利避害是好事，不过何雨柱已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没了之前那股子锐气。
现在如果能站出来，哪怕是帮娄晓娥说一句话，这桩亲事多半也能成。
聋老太已经尽力了。
何雨柱和易中海一门心思想要娶秦淮茹进何家大门，她也没办法。
世道变了，人心难测。
早晚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嚷嚷什么，我说你们在这嚷嚷什么？”
许大茂推门从屋里出来。
扳倒娄知仁，他也当上了站革委会的组长。
现在走路都带风。
本来也不想理会娄晓娥，哪里知道她还没完没了了。
“许大茂，你混蛋！”
“诶诶诶，我现在可是革委会的组长，娄晓娥，劝你说话的时候放尊重些，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情面？”
娄晓娥气急，不过她拿许大茂没一点办法。
“我警告你，赶紧把我爸妈放出来，不然，不然这事没完！”
“嗬，你搁着吓唬谁呢？”
许大茂挑了挑眉，表情突然有些玩味。
“抓你爸妈那是革委会的决定，我只是执行人，放不放人也不是我说了算，不过你要能答应我一件事，我还能让他在里面少吃一点苦头。”
“什么事？”
“我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当初因为一点误会，咱们这婚事没能办成，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你愿意嫁给我，你爸妈的事那就是我的事！”
“无耻也该有个下限吧，这做的哪像人事。”
亲手把娄晓娥父母送进去，还想让人嫁给他。
边上围观的住户脸色都变了。
许大茂一直单身。
因为有坐牢的经历，工作也不体面，找了好几个对象都没成。
眼看年纪越来越大，继续拖下去以后更难找到合适的。
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场声势浩大的运动。
咸鱼翻身，凭他革委会组长的身份，什么女人娶不到？
娄晓娥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没有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怎么可能还会信他许大茂的鬼话。
“做梦！我娄晓娥就是在你们家墙上撞死，也不可能嫁给你这个混蛋！”
一听这话，许大茂也急了。
“娄晓娥，劝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北新桥收购站革委会行动组组长，你要继续无理取闹，信不信我送你去见你爸妈！”
“呸！”
朝他啐了口唾沫，娄晓娥扬起脑袋，连话也懒得说了。
“你！”
许大茂怒极反笑，扭头看向周边的围观群众。
“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娄晓娥目无王法，公然挑衅国家公职人员，刘海中。”
听许大茂招呼自己，刘海中颠儿颠儿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许组长，我在这。”
“还愣着干嘛，把人绑起来送街道办工宣部去啊！”
“真绑啊？”
院里这么多人看着。
虽然碍于许大茂现在的身份，没人敢多说什么。
但事情做绝，难免被人在背地里戳脊梁骨。
刘海中跟娄家没有明确的利益冲突，他不想因为许大茂的一己之私背上骂名。
“废话，你以为我说着玩呢？这女人疯了你没瞧见啊？赶紧绑了送工宣部去。”
许大茂是铁了心让他做这个恶人，刘海中也没辙。
0
“这个点工宣部也下班了，一点小事，我看没必要闹得这么大。”
就在刘海中准备动手的时候，叶辰站了出来。
无奈，既然撞见了，也不好装着没看见。
跟娄家也算故交，现在他们出了这档子事，能帮顺手也就帮了。
“叶辰？”
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来，娄晓娥一阵愣神。
一直努力压制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
眼泪也开始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只有娄晓娥自己知道，面对这场变故，她究竟有多无助。
“他怎么来了？”
自从叶辰搬出去之后，院里大小事他基本都不会过问。
也没见他再来过这个院子。
没想到今天会站出来帮娄晓娥说话。
包括秦淮茹在内，所有人都很意外。
在他们的印象里，叶辰不像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
“一点小事？娄晓娥辱骂国家公职人员，你管这叫小事？”
这几年在叶辰面前，许大茂就没把头抬起来过。
好不容易坐上了现在的位置，哪能由着他在自己面前摆这副领导姿态。
“她骂你什么了？”
许大茂瞠着眼珠子喊道：“她骂我混蛋！”
叶辰却是眉头一皱，疑惑道：“你不是么？”
“你”
听见这话，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
0 0
这俩字搁许大茂身上，什么时候都适用。
“行了，洗洗睡吧，娄晓娥身上没有半点价值，如果因为这点小事惊动你们革委会的领导呵，许大茂，盯着你这位置的人不少吧？刘海中，你说呢？”
“我不是，许组长，我绝对没有这心思，您甭听他挑拨离间！”
见叶辰一句话就想把自己带沟里去，刘海中急了。
赶忙向许大茂表忠心。
人心隔肚皮，究竟有没有这个念头，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许大茂眉头一皱。
叶辰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的成分有问题，跟娄家的关系也容易被有心人做文章。
今天就算把娄晓娥绑了，明天人就能放出来。
如果因为这事惹得汪主任不开心，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而且他已经准备对叶辰的岳父出手了，现在就把关系闹这么僵，难免打草惊蛇。
思来想去，这口恶气许大茂还是咽了下去。
“哼，你俩给我记着，今天这事，没完！”
放下这句狠话，许大茂转身便进了自家屋子。
闹剧收场，叶辰也把娄晓娥领进了隔壁院子。
“娄姐姐？你怎么哭了啊？”
小欣正在院里跟苏萌玩，见娄晓娥来了，撒丫子直接迎了上去。
听见这话，女人的眼泪终于绷不住了。
冉秋叶也穿着围裙走了出来。
“娄姑娘怎么了这是？”
把人请进屋里。
娄晓娥哽咽着把自家遭遇说了出来。
冉秋叶感同身受，她们家现在也面临这样的困境。
“叶辰，这话本来不该说的，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家里出事，娄晓娥没了主心骨。
娄家的那些亲戚朋友自身难保。
她现在唯一能倚仗的，好像只有叶辰了。
“你先别着急，事情还有转机，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不过我能做的也不多，需要娄董事自己做选择。”
见娄晓娥瞪大了眼睛等自己的后文，叶辰继续说道：“第一种，把娄家所有资产和股权上交！”
“这”
娄晓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家业，怎么可能说交就交了。
如果真到了这一步，可能比要了娄知仁的命还难受。
叶辰也知道，对一个商人来说，做出这种选择需要多大的魄力。
不过在这样的时代大势下，娄家想要留在内地并保全自己，这是唯一的出路。
虽说时机有些晚，不过如果宣传得当，就算成不了民族企业家，也能成为表率。
“我爸的脾气我知道，他不会同意上交资产，还有其他选择么？”
“有，离开四九城，去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