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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妙!东虏豫王多铎送来晓谕,老奴抄了一份,”韩赞周怀里掏出张纸,递给解学龙低声道,“唉!好些官绅看了,都认为大明气数已尽,打算归附东虏呢!”

    说完韩赞周偷瞄了一眼正在专心看图的王卫东,心想殿下看起来一点也不焦急,真是年少无畏!

    解学龙接过纸张,只见上面写着:

    “大清国摄政王晓谕江南、南京、浙江、江西、湖广等处文武官员军民人等知悉:

    尔南方诸臣向佐明朝,崇祯皇帝有难,天阙焚毁,国破君亡,不遣一兵、不发一矢,不识流寇一面,如鼠藏穴,其罪一也!

    及我进战,流寇西奔,尔南方未知京师确信,又无遗诏,擅立福王,其罪二也!

    流寇为尔大仇,不思征讨,尔诸将各自拥众,扰害良民,自生反侧以起兵端,其罪三也!

    此乃天下所共愤,王法所不赦,予是以恭承王命,问罪征讨!

    尔文武官员,速以地方城池投顺者,不论官之大小,各升一级!抗拒不顺者,自身遭戮、妻子受俘!

    如福王改悔前非,自投军前,面释其罪,与明朝一体优待,福王亲信诸臣亦知罪改过归诚,亦与禄俸!

    文到之日,士民不必惊慌逃避,农夫照前耕种,城市秋毫无犯,乡村安堵无妨!但所用粮草,预解军前,兵部作速火牌晓谕,毋得迁延,以违军法!咸使闻知!”

    解学龙读完心绪大乱,大声斥道:“这……这东虏鞑子简直是胡说八道!混淆视听!真是岂有此理!”

    “哈哈,都知道这是混淆视听,解先生干嘛还发这么大的火?”王卫东微微一笑,不急不忙说道,“当务之急是招兵买马,囤积粮草、弹药,别的都暂时放一边!……。”

    面对镇定自如的太子,解学龙老脸一红,竟没个十五岁的孩子有定力!

    韩赞周暗自嘀咕:“黄道周言殿下乃一顽童,看来并非如此!殿下如此精明,那咱家不光要护他周全,还得扶他登上大位!……”

    佩服太子的从容,这份涵养功夫连先帝都比不了!别看太子小小年纪,可他能控制情绪,不被焦虑和逆境左右!

    从容是必然的!穿越而来,知道历史,即使没法改变现状,想逃走活命还是很容易的!

    “万一朝廷抵挡不住东虏过江,我等该当如何?请殿下明示。”韩赞周试探问。

    王卫东抬起头,目光坚定望向窗外说了一个字:“打!”

    面对敌寇入侵,参加过还击战的老兵,都只会说一个字——打!打他狗驲的!

    “哦!老奴想问,……倘若不敌,又当如何?”韩赞周想问如果打不过的话,大家该往哪跑?

    “死!”王卫东望着窗外幽幽吟到,“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解学龙鼻子有点发酸,太子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就已经开始谈“生死”了!真是应了那句“可怜生在帝王家”啊!

    “对!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招兵去,留取丹心!老子以后就是文天祥!岳鹏举!霍去病!”马锡也被感染,边说边走,语无伦次。

    “马千户咋么了?”张驼子提着几个罐子和一些细绳走进屋,正巧遇见魂不守舍的马锡,“就听他一直嘟嘟囔囔啥霍去病、岳鹏举!……”

    “别理他!他是脑袋发热……你有何事?为何不通禀一声就闯进来?”韩赞周斥责道,

    张驼子满心欢喜却忽然被人呵斥,十分不满,盯着韩赞周冷冷道:“火药做好了,我给小爷送来瞧瞧!咋!?”

    “你咋!?”韩赞周有些急眼,陕腔一下就冒了出来,

    “你想咋!?”张驼子不甘示弱,撑着脖子,竟也一口浓浓的陕腔。

    “你能把额咋!?……哈哈,你娃也是陕府咧?”韩赞周吼完忍不住乐了,原来他俩都是陕府人,平时口音一点也听不出!

    “嘿嘿!”张驼子想想也忍不住笑了,

    以前竟没发现,陕府人抬杠竟如此有趣,实在让人忍俊不住!

    已然知道张驼子是老乡,韩赞周客气了许多:“你做的火药,质地如何?”

    张驼子自信满满:“好着咧!公公只管验,若不行,额将这头送给公公当球踢!”

    韩赞周监军多次,对明军武器装备无所不知,关切地提醒道:“《武备志》中有记载!将火药堆于纸上,用火燃之,药去而纸不伤,非如此者不敢入铳也!——你这火药要在纸上燃烧的哟!”

    “嘿嘿,韩公公有所不知!《武备志》中还有一法,我向来都是用此法检验自己做的火药!”张驼子盯着韩赞周,打开其中一个罐子,取出一小撮火药,放在手心后说道:“谁有火折子?”

    邱致忠取来火折子,张驼子接过轻轻吹了吹,吹去表面的灰烬,然后轻蔑地瞟了一眼韩赞周,缓缓将火折子凑近手掌心的火药!

    “嘭”火药化作一缕青烟,张驼子举起手掌,慢慢给众人一一观看,手掌竟一点伤也没有!

    “卧槽!张驼子,你牛逼!”王卫东忍不住伸出大拇指,为张驼子叫好。

    “我也试试!”邱致忠忍不住好奇,打开另一罐火药,取了点放在手心,打算学着张驼子也来一次。

    “住手!”张驼子一把打掉邱致忠手里的火药,“不想要手了?这种火药不能用这种验法!”

    直到将火折子小心收好,张驼子才说道:“这种是爆炸药,不是发射药!不能用刚才的法子检验!”

    原来张驼子做好的火药是两种,一罐是火铳、火炮的发射药,另一罐则是爆炸火药!

    王卫东忙拿起看看,火药外观都差不多,但他知道这里面的成分必然不同!有了爆炸药,那岂不是能制造手榴弹、炸药包?“威力如何?……咦,这是导火线?”

    “导火线?……小爷真厉害!连引火线都知道!”张驼子不嫌肉麻地拍着马屁,

    王卫东笑笑,有些好奇:“噢!……这叫引火线啊,里面也要参入火药吧?”

    张驼子回道:“是的,小爷,不过引火线里的火药又与铳药、炸药不同,里面不能添加硫磺,否则就不成了……”

    “……有这么多讲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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