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于阶接过头盔看看道：“此乃铁盔，生铁铸造，……”
王卫东又拿过来仔细看看：“……真不是钢的！……孝陵卫的头盔都是这种？”
“是的，殿下！”赵德威答道。
“玛的，这不是拿战士的生命当儿戏嘛！……”王卫东怒道，
曾经也是军人，看到这种破烂，当然愤怒无比！后世的钢盔主要是防御弹片、子弹，多用钢材制造。
王卫东那个年代，士兵佩戴的都是GK80型军用钢盔，所用材料全是精炼的防弹钢，质量绝对杠杠的！现代的子弹都打不穿！
见王卫东发怒，顾绛也取来观瞧，看完后点头：“的确是铸铁的！一直以为头盔是铜制的，原来是生铁铸造的……”
他没带过兵，也没打过仗，更没穿过盔甲，不知道盔甲里的道道。
解学龙冷冷道：“也有铜做的，头盔也是分等级的，只有将军才会佩戴铜盔、钢盔！士卒命贱，大多是佩戴这种铸铁头盔。”
“殿下，其实许多将领，也佩戴这种工部制作的铸铁头盔！”韩赞周忙说，他真怕殿下脑子一热，用精钢打造头盔，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韩公公所说的确是真的！”
解学龙没好气地说道，“这种铸铁头盔脆弱且易生锈！加之工部官员贪腐，将锈的头盔翻新一下就又发下去！萨尔浒之战，杜松将军就是戴着这种锈铁盔，被东虏一箭洞穿脑门而死的！”
“玛的！这帮王八蛋真该死！”王卫东直接爆了粗口，这种事是决不能忍的！“……杜松大将军是谁？……可真够倒霉的！”
解学龙躬身道：“杜松将军字来清，陕西榆林人，官至总兵，历镇延绥、蓟州、辽东、山海关，威名远扬，于萨尔浒之战中阵亡！天启年间追赠为少保左都督。”
“你们不知道头盔是这种质量的？”王卫东扭头问赵德威，
赵德威拱手道：“知道，一直如此！”
王卫东怒气冲天：“那你们不投诉那帮王八蛋？……”
“投诉？……”赵德威第一次见太子动怒，一时嗫喏不知该如何回答。
韩赞周连忙建议道：“其实木质头盔也不错！也能抵御箭矢……”
木质头盔，亏他想得出！
王卫东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拿战士的生命开玩笑吗？
“头盔的事让我想想，……。”王卫东觉得有点困意，转身准备回屋。
见王卫东要回屋，一个孝陵卫士卒跑来，眼中带着祈求道：“殿下！好些人还没试过枪……”
“大胆！敢跟殿下如此说话！”赵德威怒道，“还不滚回去！”
如今大家伙都已知道王卫东的身份，虽然对外还保密，可内部都已知道了。
王卫东笑道：“拿去打吧，不过子弹没多少！”
赵德威：“还不快谢过殿下！丢人现眼的玩意！”
“多谢殿下！”孝陵卫士卒敬礼道，
“邱伴伴，去把张驼子拿来的子弹都给他们，赵总旗，明早来一趟，商量实弹射击训练！”说完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屋。
“赵总旗，带猴崽子们找个远点的地方，别吵着殿下！……”韩赞周叮嘱道。
赵德威从小卒手中夺过燧发枪，眼笑眉飞：“知道了！您老也早点歇着！……哈哈，老子先过过瘾！”
“赵总旗，等我一会，我也去！”
顾绛说了声，追上邱致忠，递上印章：“劳烦邱公公，将这印章交于殿下！多谢多谢！”
“好的顾先生……您慢点！……”
回到屋里，虽然疲倦，王卫东却郁闷得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
这到底是个什么朝廷！？连前线作战士兵的头盔都能造假，可想腐败到了何种地步！
难怪会被清廷取代！
这一夜，睡不着的人不止王卫东一人。
赵德威此时也无心睡眠，在打了几枪后，他默默坐在一旁发呆。
枪的发火装置处有个能取下的罩子，开始还弄不明白这玩意有啥用图，
打了几枪后，一滴水滴在脸上，他才忽然醒悟，这玩意是为下雨天准备的！
有了罩子，哪怕下雨天，燧发枪也可使用！
想通这一层后，他忍不住嘿嘿傻笑，原来太子和陈于阶早就想到了！
相较于以前的火器，这种燧发枪很轻，非常便于携带。不仅射速快，威力也大！
有了这种枪，以后战斗阵型都可以作出调整！
以前的战阵，主要是为三段式齐射而设，一般最前方为盾手，中间是铳手，两侧都是长刀手，最后面还得跟随着骑兵。
这种协同作战的战术战法，成为明代的主要作战模式！
由于当时的火器从装填到发射、到再装填，是个漫长的过程，铳手需要清理枪管，并塞入新的火药和弹丸，然后等待引信燃尽，才能完成发射。
这段空挡时间内，操纵火器的士兵几乎没有战斗力和抵抗力，一旦敌骑兵逼至眼前，这些士兵只能引颈受戮！
所以原来的阵型需要配备盾手和长刀手、长枪手，还有骑兵。
神机营的铳兵，在远距离用火器射击敌人，若敌人逼近明军阵列，则盾牌手出列护卫火铳兵，长刀手或长枪手，砍杀、刺杀敌方骑兵或战马。
如此，既能保护火铳兵，又可使己方阵列不被敌方冲垮。
敌人溃退后，骑兵开始策马追击，步兵跟进，
骑兵迅速将敌方打垮，步兵负责收拾残敌及缴获军事物资。
有了这种燧发枪，由于射速快，加之射程较远，因此就再无需刀、盾手！甚至骑兵的武器和战术也可以改变！……。
这是一杆划时代的枪，将会带来许多战略战术的改变！越想赵德威越感到兴奋。
顾绛似乎也悟到点什么，他虽没带过兵，始终是读过万卷书的人，又一心致力于中兴大明，满腔热忱，当然注意到这枪的优异性能！
他在思索，之所以大明没大规模装备火器，仅保留了一支专门使用火器的部队——神机营，原因有三，一是生产工艺水平还不高，二是生产成本太高，再有就是不符合战场情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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