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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胖墩哭哭

    贺皓直叹可惜了,他这会头还是疼,坐着休息一会后,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朝裴悦嘿嘿笑了下,“悦儿,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既然如此,咱们一块儿去吃点东西吧?”

    裴悦听到贺皓喊自己悦儿,而不是全名,便知道这小子是真的饿了。

    刚好隔壁的叶竹也醒了,便一起去吃了些东西。

    昨日的事让大家惊魂未定,休息一晚后,便继续上路。

    从定南往北,大概要花上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京都。

    他们又走了两日,停在一片平原的溪流边上,打算晚上就歇在这里。

    秋和带着满福在地上挖了个坑,堆上捡来的石块,搭成简易的灶台。

    贺皓脱了鞋,卷起裤脚站在溪水中,手里拿着自制的鱼叉,看到有鱼游过,猛地用力往下插去,溅得水花四溅。

    “哎呀,又没抓到!”贺皓气咻咻地道。

    裴悦屈膝坐在岸边,看着贺皓第十次失败,打趣道,“贺皓,你可是说了要让我喝鱼汤,我看啊,咱们还是等回京都再喝吧,你不行的。”

    “你少看不起人,我好歹也学过几年武,怎么可能不行!”贺皓决定一定要争口气,他弯腰开始细细寻找起来。

    裴悦转身看到叶竹生了火,过去问有没有要帮忙的。

    “姑娘不用忙活,米已经煮下去,没什么需要做的。”叶竹刚说完,溪水中的贺皓突然兴奋地举起鱼叉。

    “裴悦!我抓到啦!我们可以吃鱼啦!”贺皓抓到一只巴掌大的小鱼,却非常高兴,开心地想马上拿给裴悦看,脚底却滑了一下,“噗通”坐进溪水中,还被呛了两口水。

    满福赶紧下河扶主子,问有没有事。

    贺皓摇头说没事,“就是屁股有些疼,满福,我好惨呀。”

    裴悦听贺皓说没事,就哈哈笑了起来,再看贺皓抓到的鱼,夸道,“贺皓,你真不错,这条鱼够你吃一口饭了。”

    贺皓朝裴悦冷哼一声,赌气地鼓起脸,“你就等着吧,我换了衣裳后,肯定能抓到大鱼!”

    溪水浅得还没到贺皓的膝盖,这种深度,便注定了没有大鱼。贺皓又忙活了好半天,只抓到两条小鱼。叶竹把小鱼清洗干净,用树枝串起来,放在火堆边上烤了一会,等有香味溢出,再洒一些盐巴,大家一人一口分了吃,便没了。

    吃过饭后,裴悦拿了件外衣披着,坐在马车的背风处,和边上昏昏欲睡的贺皓道,“其实从这里往北走个三四天,就能到我表姨的封地。”

    裴悦的表姨嫁给了王爷,就在不远处的渝州。

    “表姨和我母亲一块长大,两人关系颇好,就是表姨远嫁后,两人再见的日子便很少。”裴悦往后靠着车轱辘,“不过我表姨夫对表姨很好,只要年底没有乱子,就会带表姨回京都探亲。”

    “我听人说过,你表姨最开始,好像是被逼无奈才远嫁,是吧?”贺皓问。

    裴悦点头说是,“表姨夫救了落水的表姨,被人给看到了,如果不远嫁,就要去当姑子。”说到这个,裴悦就很气愤,“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又不是故意干了苟且的事,却要用这个来捆绑女子的名节。好在表姨夫是个好的,成亲这么多年,表姨越发滋润。”

    说到这个,裴悦就忍不住去想她和太子的赐婚,也不懂最后会是个什么结局。

    贺皓反应慢,没听到裴悦最后还叹气,只是道,“这么说来歪打正着了。要不然我们去渝州玩两天,你也能见见你表姨?”

    “不行啊哥哥,我这次出门越少人知道才好。”不是裴悦信不过表姨,而是去了渝州,万一被其他探子知道,岂不是自找麻烦。

    虽然裴悦也有点想表姨,不过还是不去了,等到了年底,自然能见到。

    平原上的风呼啸而过,没了树木遮挡,显得更加放肆。

    叶竹怕主子着凉,过来道,“姑娘,我们上马车吧,天也不早了,该去歇息了。”

    裴悦点点头,起身拍拍衣裤,看边上的贺皓还没站起来,用脚碰了碰贺皓,“你也快回马车吧,坐久了容易着凉。”

    “我就再坐一会。”贺皓两手撑着下巴,抬头望着满天星星,不一会儿,眼眶就红了。

    其实贺皓自己也很想北上看一看,看看他母亲自缢的地方。或许离那里近一点,才能梦到母亲。

    贺皓记不太清母亲的样子了,母亲走的时候,他才四五岁。他的外祖父造反失败,舅舅带着逃兵跑到临山,舅舅先是送求救的书信到九夷,再到后来的谩骂母亲。

    虽然贺皓那个时候还小,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事,但随着他长大,从身边人的三言两语中,也能慢慢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母亲,是从小被家里宠大的孩子,面对娘家的造反,母亲劝说不行,又不能拉着九夷去陪葬。在诸多日子的纠结下,母亲选择北上临山,和舅舅一块奔赴黄泉。

    母亲走的时候,给贺皓留了许多封信,都是按照他岁数写的。

    母亲说对不起他,希望他能做个快乐的孩子,尽量远离朝堂的纷争。

    贺皓觉得他这些年,已经做到很快乐了。但是到了这里,又突然怀念起躺在母亲怀中的感觉,那一定很温暖吧?

    “世子。”满福过来寻人,便看到主子满脸是泪,以为主子不舒服,忙问怎么了。

    贺皓和满福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可不想让裴悦看到他哭,不然又要笑话他了。

    回到马车上后,贺皓深吸一口气,想着再有十日左右就能到京都,心里又开始为裴悦担忧起来。和太子的赐婚,到底不是好事。

    带着这份忧愁,贺皓一觉睡到大天亮,次日醒来的时候,就听到裴悦在和人说话。

    推开木窗后,看到和裴悦站着说话的男人,贺皓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没看错之后,差点就喊出来——表哥怎么在这里?父王不是不许他出九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