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糖有些认床，一晚上没有睡好。
山间空气清新，她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看到花园内有人影晃动，略一沉思，便出门。
清晨的阳光一缕一缕打在花墙上，朵朵娇花绽放，像是可爱的花仙子们，打开了房门，沐浴着阳光。
方芳提着一个竹篮，篮子里，装了几支还带着露珠的鲜花。
看到林小糖，她目不斜视地开口，“昨夜是我决定欠佳，给你们造成不愉快的后果。”
林小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表达一下自己没有任何埋怨，不等她开口，方芳继续道：“但现在天亮了，我让司机送你们回酒店。”
林小糖：“......”
方芳气质太高贵，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和手段，在这样的人面前，都变成了卑劣。
再一次被下驱逐令，林小糖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身为林家的千金小姐，她从小面对的人，大多数，都是哄着敬着的。
她人生中最大的挫折，大概就是父母离世，公司动荡那几年。
她做事更是习惯了成功。
不管是周锦程亦或者其他的生意对手，给她制造任何困难，她总是能解决，她早就习惯了，站在金字塔的顶尖，睥睨众生的处事方式。
似乎所有人都应该给她面子。
特别是，当傅寒笙的身份公开之后。
这种感觉更甚。
这么多年，方芳是第一个让她碰壁的人。
没有原因，没有商量余地的拒绝。
林小糖内心挣扎片刻，不再坚持。
强人所难，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那，我这就和朋友告辞，不打扰方老师了。”
林小糖失落，却也很快释怀。
她有她的追求，方芳有方芳的追求。
圈子不同，不必强融。
想到网上的事情，林小糖没有忍住，还是决定给一个忠告。
“方老师，胡晚晚并非善类，和她捆绑在一起，并非明智之举。”
方芳目光终于落在林小糖身上，这样的忠告，倒是让她看到这女孩身上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儿。
但也只是一眼，方芳便低下头，继续摆弄鲜花。
林小糖转身，的确没有再打扰的意思。
“不是吧！”
光头在林小糖离开房间的时候就跟了出来，因为不太敢直面方芳，所以才躲在不远处看着。
见方芳对林小糖这样漠视，才终于忍无可忍地站出来。
“小糖，这样目中无人的人，不值得你大老远跑来这一趟，她愿意跟胡晚晚那种人搅和就搅和呗，晚节不保的人又不是你，我们走！”
光头拉住林小糖，话却是对着方芳说。
方芳对于这样明显鄙夷自己的人，向来不放在心上。
只记得林小糖的同伴是个光头，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很另类的存在。
方芳抬头看向愤愤不平的人，只一眼，手中的花篮的坠落，柔软的花瓣上，露珠在空中折射出阳光的温度，隐没在土地中。
“牡丹......”
方芳呢喃一句，泪流满面。
光头和林小糖互相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但想到方芳老师本就是一个思维和大家都不太一样的存在，情绪说来就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光头也不好跟一个情绪有问题的人多说什么，撇了撇嘴，拉着林小糖准备离开。
可方芳像是一阵风一般，飞奔过来，拉住了光头的另一只手。
光头下意识地就像反手一个擒拿，把人按在地上，却被林小糖先一步按住肩膀。
方芳的眼神实在太复杂了。
惊喜，愧疚，隐忍中还泛着点点重燃的希望。
究竟是想起了什么，才能让一个人有这样复杂的表情？
是光头勾起了她的什么过往？
想到光头和傅寒笙一样身份特殊，林小糖想要保护光头，对上方芳的眸子，林小糖很坚定，“方老师，我的这位朋友与您素不相识，还请您不要为难。”
光头已经挣脱方芳的手，见林小糖保护她，下意识地躲到林小糖背后。
方芳的眼神太炙热，光头有点不敢对上。
方芳越过林小糖的肩膀，目不斜视地看着光头，“你的朋友？那能不能，请你和你的朋友，在这边，多住几天。”
她一直都在克制着，克制自己会说出让两个人不适的话。
林小糖更加觉得方芳和光头有什么渊源，“您，确定？”
难道方芳和光头，或者光头认识的什么人，有仇？
有仇，留下她们，才能方便报仇。
可光头似乎不认识方芳。
那就是方芳单方面认识光头！
林小糖脑海中电光火石，瞬间做出取舍。
“方老师，我们都是公司的员工，出差也是为了工作，现在要回公司，给领导述职了。”
方芳目光艰难地转移到林小糖脸上，“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工作？要签什么合同？拿过来，我都签。”
林小糖：“？！”
光头：“......”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方芳狂热的眼神让光头浑身不自在，但手指戳戳林小糖的腰，“拿给她，拿给她。”
反正不管怎么促成合作的，只要能合作，林小糖就能少很多麻烦吧？
就是不知道一个人精神病犯了的时候签订的合作，受不受法律保护。
林小糖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情，“方老师，您现在清醒吗？”
方芳：“？”
林小糖第一次面对一个情绪失控的人，努力克制内心的慌乱，“光头，你去找昨天接我们回来的经纪人，我先送方老师回卧室。”
光头一溜烟跑远。
方芳想追过去，林小糖张开双臂把人拦住，方芳暴躁地抓住林小糖的胳膊，一口咬到她的手臂上。
林小糖吃痛一身，“方老师，对不住了！”
一个手刀过去，方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失去支撑往地上栽。
林小糖把人接住，抱起来。
她打了一个仙女诶，真是罪过罪过。
闻讯赶来的经纪人手脚麻利地从床头抽屉拿出来几瓶药，用温水给方芳送服下去。
昏迷中还不安定的人，终于睡熟了。
林小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方老师既然已经没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有些事情，特别是名人的事情，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经纪人起身准备送林小糖出门，“林小姐，今天的事——”
“芬姐，今天我和助手拜访方老师谈合作的事情，方老师拒绝了合作，我们是可以理解的。”
林小糖善解人意，经纪人很满意。
“多谢你了，这边请，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会有的。”
两人相谈甚欢，气氛融洽，管家却匆忙跑来，“芬姐，那个胡晚晚，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