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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类城墙上,最后一百精锐近卫,有八十人在此,他们把武器靠在栅栏上,散漫的叹息着未能跟随王子出城围剿汉人,相互打赌着要花多长时间胜利,能杀死多少人,只有少数几人不安的看着身后营地空荡的军帐和街道上往来稀少的妇女儿童们,默默祈求着亲人平安归来。

    蓦然一声声单调的马蹄声响起,近卫们从木栅栏城墙望去,仅仅是单人独骑,从马蹄踏地声越来越快速,可以感觉到骑手的急迫,难道是来报告胜利的?

    仅仅一骑而已,所有人都没当回事,甚至大门边近卫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准备打开大门迎接报喜之人。

    这时栅栏墙上有士兵开始大吼着询问来骑目的,因为他们看到骑手高大威猛异于常人的身型,和他急迫得不走道路,只管笔直前进,跳过水沟,跨过丘壑,这些稍不注意就会折断马腿的行为不是爱马如命的蒲类人会做的。

    来骑并不答话,只顾着打马,眼看着进入弓箭射程之内,所有近卫开始缓慢的寻找起靠墙武器,张弓搭箭准备射击,之所以不急,所有人都相信在他们精准射击中,眼前这独骑会瞬间变成刺猬,所有人抬高了弓箭避开马匹,等待他继续靠近,到时出城捡箭支也方便些。

    正在所有人将要张弓射击时,远处又有无数马蹄声响起,那庞大的骑兵群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心里浮现的都是王子胜利归来了,笑容在所有人脸上升起,那怕是嫉妒者们也挂满笑容,不敢让大王子看出不满之意。

    “轰隆”一声,犹如晴天霹雳,所有近卫猛然感觉到脚下栅栏城墙剧烈的颤动,他们茫然低头看去,是先前那单独一骑,此刻竟然驱马合身撞在栅栏城墙上,登时马颈折断倒地而亡,马背上骑手也狼狈翻滚在地。

    所有近卫感觉到愤怒惋惜和好笑的矛盾心情,愤怒惋惜都为马匹,好笑是这个骑手的愚蠢,这木栅栏可是蒲类国花两代人所有人力从遥远的山脉选取巨木,运回后寖泡秘制液体用于防火,随后风干埋进地面修筑而起的,其坚实度能跑马车而不颤动,曾有国中异力之人持巨锤击打半日,双手鲜血淋漓而巨木却不动分毫的故事。

    现在栅栏下这狼狈翻滚的骑手竟然驱马撞木,简直是可笑至极,等到骑手起身,那魁梧轩昂的身材,雄霸威严的气势压迫,让所有近卫感觉强烈不安之意,所有人猛然举起手中弓箭开始射击。

    可剧烈的撞击之声,先他们一步响起,原本牢固无比的城墙现在猛烈摇晃,犹如受到洪荒巨力的撞击,所有近卫射出的箭支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了,此时第二次撞击又响起,竟然比上次还要大力,近卫们慌乱中扔掉手中武器,用尽全力才双手抱着栅栏不至于倒地。

    “轰隆”第三声响起,所有扶稳东西的人安然渡过这次撞击,来不及高兴,震耳的“咔嚓”声里,两根城墙巨木齐中断裂,看着原本整齐墙头中两根巨木缓缓倒地,敌我双方所有蒲类人完全失去声音,这道城墙是他们心灵和精神最坚固也是最后的防御。

    不等他们流涕哭泣,缺口处那魔鬼般巨大恐怖的身影跨过断木冷酷走出,此刻没有任何人能在这魔神一般的人面前提起反抗之心。所有人呆呆的看着他满脸嗜血的往城里最为高大的帐篷走去。

    巨木断裂之前,蒲类国主还在疯狂挥动手里皮鞭抽打着王帐角落里冷漠无声忍受剧烈疼痛的混血女子。每一皮鞭下去在女子白皙的皮肤上沁出一道鲜红的血痕,而每一条血痕的出现会让国主更加的兴奋。

    剧烈的撞击声传来时,肥胖无比的国主只是停手喘着粗气,思考了两秒就不屑的继续抽打着女子,近卫来报有人撞击木墙,也被国主用皮鞭狠狠的抽了出去。

    随后巨木断裂声惊动了所有人也包括国主,他拖着肥胖的身体连滚带爬的冲出王帐拉着近卫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近卫只是惊惶的慢慢抬起手,指向巨木缺口处那穿过漫天木屑大步走来的恐怖身影,哆嗦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国主尖叫着犹如被掐着脖子的老母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巨木栅栏的牢固,这是他的私人家产,更是他祖辈为数不多功绩的证明,他连身边的近卫都不敢相信,连滚带爬的向蒲类湖边马厩跑去,他要骑马逃离这里。

    蒲类国主在帐篷间熟练的穿行,若不身体太过于臃肿他早就甩开了雄韬对注视,他那肉球一般的身体和绣满华贵花纹的丝绸袍子吸引着雄韬毫不放弃的追赶。

    眼看着那恐怖的人影越追越近,国主尖叫哀嚎着要求帐篷里探出头颅查看情况的妇孺儿童们帮他抵挡敌人,换来的却是牧奴们或冷漠无声,又或是对他身后神魔般敌人跪地磕头求放过孩童的求饶声,无一人站出阻挡雄韬那怕片刻。

    国主疯狂了,一会儿诅咒,一会儿祈求,一分一毫都不敢停止的向马厩跑去,此时距离马厩已经很近了,曾经厌恶无比的马粪味让他感觉亲切万分。

    “喀喇”一声巨响,蒲类国主看到马厩旁边,那座堆积满恶臭马粪的水牢大门被人从里面狠狠的踢开,里面走出一个让他绝望无比的人,那人身材高大却满身惨白的伤口,伤口处夹杂着蠕动的蛆虫和臭粪,脸上也满是笞痕,唇角撕裂,嘴巴竟然凹陷下去,一看就知道被人活活拔掉了牙齿。

    是蒲类国右将军,那个蒲类唯一能领兵,却被国主讨厌而投进水牢疯狂虐待的男人,此刻他破门而出,直直的往国主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