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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回归家庭

    这一周,孙西除了搬运器材,还要负责给球员捡球,负责给球员发水,发毛巾,最后甚至帮球员擦汗。遇到下雨天,他还要负责帮球员洗衣服,甚至是洗足球,运动量甚至超过了专业运动员。

    孙西每天都累到虚脱,但是他吃完晚饭,便会偷偷出家门,爬到门口六米高的大树上,沿着树干爬到直子的窗户前,悄悄地观看直子学习,他们的直线距离只有一米。因为按照正雄的规定,孙西是不允许上二楼的,那里有直子的房间。晚饭以后,直子也不允许在一楼逗留。所以,他们两个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沟通交流。孙西想要和直子说话了,便会吹起他那种特别的口哨,引起她的注意。

    “直子,你肚子饿了吗?要不要给你买点夜宵吃?”明知道日本人不喜欢给人添麻烦,而孙西却主动管起闲事来,孙西真希望直子给他添点麻烦。

    “可是,我们刚刚吃过晚饭啊?你难道肚子又饿了吗?真不知道这些天,爸爸是怎么虐待你的,我明显感觉到你的饭量加大了不少。”直子一本正经地说。

    孙西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傻笑着。

    没想到直子马上打开了抽屉,扔了一包饼干给孙西,“这是我最喜欢吃的饼干,接着。”

    可是没扔准,孙西伸手接东西的时候扑通一下就从树上掉了下来。这下把直子着急死了,她站起来,可是又看不见地上的情形。

    没过一会,只见孙西又再次爬上了大树。“你没事吧?”直子关心地问。

    孙西回答,“没事,没事。直子,最近我学会了踢球,要不露两手给你看看。要不你偷偷溜出来一会吧?”

    直子有些为难。想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她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直子来到了院子里,孙西自然不会错过这一次的表演。他借着微弱的灯光,一次一次地试着颠球,从脚背,大腿,到后背,肩膀,再到头顶,一次也没有让球掉地。直子看了非常开心,给了他一阵阵掌声。

    “表演精不精彩?”孙西问。

    “真不错。”

    “那你有零花钱吗?”

    “怎么了?”

    “表演那么精彩,你也不奖励一下。”

    原来孙西在打直子零花钱的主意,可是被直子拒绝了,“我才不给呢。你还是老老实实去打工赚钱吧。”

    “你真小气啊。”

    “不过,你想要买什么东西,请告诉我,我可以考虑买了送给你。”

    正雄也发现楼下的孩子们,他没有阻拦两个年轻人的交流,而是偷偷地在屋顶上观察着。

    当然,孙西不是每天晚上都有闲工夫泡妞的。大部分的日子,哪怕已经是很累了,他也要在晚上去打第二份工,赚多一点钱给直子买钻戒。孙西找了一家做汉堡的快餐店,他煎汉堡,腌鸡翅,最累的是帮老板把运来的货物搬到冷库里,而这个地下室的餐厅还偏偏没有电梯。他把每个工种都干得很出色,老板开心了,结账时会多付给他两个小时的工钱。当然,工作量大,人还是比较辛苦的,孙西在换工作服的时候,意外发现自己胸前的肋骨都明显凸起了,说明最近瘦了很多。他握起拳头,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加油。”

    有一天,训练课开始的时候,正雄向大家推荐了孙西。

    “目前,团队还缺少替补,我考虑吸收河西进队。”队员们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都显得不屑一顾。

    正雄接着说,“中田,你是队长,你挑选三名队员,和孙西比基本功,如果孙西赢了,大家无条件接受,你觉得如何?”

    中田很爽快地答应了。比赛很快开始了,颠球,带球,停球。三比零,孙西全胜,大家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比赛结果,同时又兴奋地接受这名新成员。这件事以后,孙西俱乐部也就从一名服务人员正式转入球员的身份,当然,他还是一名替补。

    这天周末的早上,直子偷偷来到了他的房间。她手里拿着根狗尾草,在孙西脸上抖来抖去,终于把孙西弄醒了。

    孙西伸手想把毛茸茸的东西弄开,嘴里还嘀咕着,“让我再睡一会吧,拜托了。”

    直子蹲在孙西脑袋旁边,轻轻地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下周开始不用踢球了。”

    孙西突然像机器人一样直直地竖了起来,连忙说道,“为什么?那个老头又要赶我走吗?”

    “那是我爸爸,请文明用语。”

    “对不对,对不起。”孙西道歉。

    直子继续说,“你有新的工作了,因为我要开始暑期实习了,爸爸派你做我的私人保镖。护送我早出晚归。”

    “那白天我干什么?”

    “白天你是自由的。”

    “工资不少?”孙西追问道。

    “一分不少。”

    孙西挺高兴的,因为这样等于给了他一个和直子单独相处的机会,更不用看到那个老头严肃的脸色了。这样,他可以白天去打一份工,晚上就可以留在家里陪直子了。吃完早饭,见钟泰又要去送信,孙西主动提出来要帮忙钟泰的忙。

    “正雄先生,今天是周末,就让我替钟泰去送信吧?”孙西向正雄请示。

    钟泰很惊讶,连忙看了一下正雄。正雄迟疑了一下,很快就说,“这样也好,以后你有空,就替钟泰去送信吧,钟泰他毕竟腿脚不方便。”

    孙西骑着他的自行车,飞快地来到了钟泰告诉他的街口,他绕着十字路口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了邮筒,把钟泰的信件一封一封塞了进去。但是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一个信封,原来他自己也准备了一封信,想要寄给家乡的蒋晓华同学,信中描述了他最近的一些经历。他觉得有些不放心,又拿出笔在信封的日文收件地址下写了一遍中文。

    不远处,两个警察正注视着这一切,带头的警察叫金原贡。金原贡最近接到了安全保障局的通知,有犯罪团伙正在秘密偷取国家信息,向境外传递情报。而警察目前获得的仅有的信息是,这个犯罪团伙是通过邮政系统传送信息的。所以,全城一般的警察都被派去蹲点了,金原贡和他的助手负责蹲守这个邮筒,这一个月来,孙西是他们见过最可疑的人了。

    “这个人可疑。”金原贡对助手说。

    “队长,怎么看出来的。”

    金原贡继续说,“没看到我在掐秒表吗?别人投递信件最多不超过一分钟,他是唯一一个超过一分钟的人,所以绝对可疑。”

    “可以,为什么超过一分钟就算是可疑呢?”

    “真是笨啊。这不是个时间的问题,这是个统计学的问题。”

    “队长,我好像有点懂了。”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当你与别人不一样你就是异类。学着点。

    ”

    两个警察兴奋不已,马上把孙西列为了可疑对象,开始跟踪他的行踪,并向上级做了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