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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论演技的重要性

    桓秘被带走,宾客们也就各自回去休息,桓夫人也被抬下去,之后再也没来灵堂。夜里,桓冲劝桓玄节哀,回去休息,保重身体。

    桓玄道:“五叔,我没事,我很担心你。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千万不能有事。”

    桓冲很是欣慰,叹息道:“我明白,咱们家处境很微妙,朝廷巴不得我们家鸡犬不宁。但桓秘这败类翻不起什么大浪。”

    “四叔对父亲一直不满。但如果没人给他撑腰,他绝不敢大闹灵堂。今晚恐怕会不太平。”桓玄老神在在地说。

    桓冲愣住了,“灵宝你想说白天桓秘只是试探?他难不成还敢在大哥面前行凶?”

    桓玄道:“他不敢,但他背后的人敢。你和三叔都要保重。”

    桓歆道:“六弟,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

    桓秘背后的人……的确得防。

    桓玄道:“他们应该不至在父亲灵前杀我。我担心三叔,五叔你去看看他吧。”

    桓冲听明白了,他们都还在桓温面前杀桓歆,今晚必有行动。

    他嘱咐几句,转身离开。

    三位姐姐,两位哥哥都已睡着,桓玄却不敢睡,午夜时分,门外传来脚步声,桓玄立刻闭眼,假装睡觉。

    黑夜中几十个人冲进灵堂,为首的正是桓熙和桓冲。

    桓熙直指桓温棺椁喝道:“老东西,你总算死了。这个家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今天我当着你的面除掉这妖孽。”

    桓歆惊醒,吓坏了,“大哥,你……”

    桓熙皱眉道:“睡觉不香吗,你学学三位妹妹,躺下,我不杀你。”

    “大哥,你别再执迷不悟,就算你杀了六弟,你也名不正言不顺。桓家没人服你。”桓歆拦在桓玄身前。

    “杀了他,再请一道圣旨我就名正言顺了。”桓熙哈哈大笑。“让开!否则我连你也除掉。”

    桓歆拒不让步,“你这么做,五叔和三叔不会放过你的。”

    “那两个老东西恐怕已经先行一步,下地狱了。”桓济提剑上前,直刺桓歆。

    说时迟那时快,玄关后突然冲出一群人。

    桓冲和桓豁出现在桓熙面前时,他腿一软。“你们,你们……”

    桓冲一声令下,士兵将桓熙等人全部拿下。

    桓熙大呼:“母亲救我……”

    桓冲控制住局面,桓玄揉眼起身,懒洋洋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桓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惊讶地问:“咦,大哥,二哥,你们也是来祭拜父亲的吗?”

    “回南郡公……”桓冲欲如实相告。

    桓玄却打断他,“五叔,放开他们,他们虽然有过在先,但也有替父亲守灵的权力,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想父亲也希望他们回来,整整齐齐才叫一家人。”

    桓夫人司马兴男赶到,附和道:“南郡公所言极是,我们做长辈的羞愧难当。”

    “娘,救我……”桓熙看到了希望。

    司马兴男手持丧棒给两个儿子一顿打,“逆子,还有脸回来。我桓家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桓冲本想说出实情,但桓豁制止了他。“咱们这位南郡公,不简单啊。抖出实情,是要见血的,我桓家承受不住。”

    “就这么放过这两个混蛋?他们的话你听得清清楚楚。”桓冲愤愤不平。

    “放过他们是不可能的。现在连大嫂都站在他们对面,我想这才是老六最想看到的事。”桓豁拍了拍桓冲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试想一下,大哥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处理。”

    “他,他才五岁,能想这么远?”

    “你我都没想到桓秘敢下狠手,他却能想到。老六深得大哥真传!”

    桓冲无语,若不是桓玄提醒,现在他恐怕已经死了。对桓熙他们的处罚还真得听桓玄的。

    第二天中午,桓温出殡,桓熙和桓济出现在送葬队伍中,这让好事者大失所望,他们想看到的是桓家子女之间的血拼。结果人家整整齐齐一家人,上慈下孝。

    谢安心里最不是滋味,他和桓温明争暗斗二十多年一直处于下风,本想着桓温死后自己总算可以一家独大。

    现实让他很不满意,桓家依旧手握重兵。

    葬礼后,送别宾客,南郡公府紧锁大门。

    祠堂里桓家所有男丁都来了,桓熙,桓济和桓秘跪在祖宗牌位前瑟瑟发抖。桓夫人司马兴男脸色很难看。桓温在世时她有说话的权利,可现在她很无助。

    这位新家主会怎么处置他们?桓玄不开口,没人敢说话。

    桓熙哭诉,“六弟,大哥知道错了,大哥一定改。”他算是看清楚了,自己已经无力争夺家主之位。能不能保住性命都要看桓玄心情。

    桓玄道:“你们要害我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桓府人尽皆知。但我依旧活着,我不怕你们使坏。”

    “先父初丧,我不和你们计较。桓熙,桓济,你们两个回荆州吧,在父亲的故地守孝。”桓玄想都不用想,直接按照史书上的记载宣布决定。

    桓豁连连点头露出赞许的目光。

    桓熙和桓济长舒一口气,小命保住了。

    桓玄看向桓冲,说道:“按照我刚才的意思上奏圣上,我桓家派长子次子去荆州服丧,必须正式。该有的礼节一个不能少。”

    桓冲甚是不解,荆州是桓家发迹之地,也是根源所在,派他们两个去,岂不等于放虎归山?

    “家主,三思,荆州乃……”桓豁也觉得不妥。绝不能让桓熙,桓济去祸害桓家的根基。

    桓玄道:“我意已决,不必再议,家和万事兴,我相信大哥,二哥不会再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还不谢谢你六弟。”司马兴男心中的石头彻底放下。她心道:“我这个公主的身份总算还有点用处。”

    “少在这里装好人,你千万别放过我,我只要有一口气,就会以铲除你这个妖孽为己任。”桓秘破口大骂。

    桓玄道:“至于你,四叔。我知道你一直记恨我父亲,当年他罢了你的官。那又如何,他始终是你大哥,我看你也就不用回金陵了,在我父亲墓前忏悔吧。”

    “你凭什么不让我回金陵,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走。”桓秘急得乱跳。

    “谋杀两位亲哥哥,你还想走?若不是看在列祖列宗的面子上,我早剁了你。”桓玄稚嫩的声音和凌厉的话语极其不协调。

    桓冲道:“我建议将桓秘逐出家族,送府衙法办,刺杀三军主帅,其罪当诛。”

    他想的是杀鸡儆猴,倘若桓秘也不惩罚的话,桓家的威严何在?

    “少吓唬我,送官法办,不还是你桓冲说了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桓秘准备一抗到底。甚至想用自己的死,败坏桓家声誉。

    视死如归了吗?你一个过惯了纸醉金迷生活的人,接受不了粗茶淡饭吧。

    桓玄道:“四叔,你有两个选择,一继续做桓家的一员,待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时还可以回家住。二离开桓家,我不惩罚你,我相信失去桓家公子的身份你回到金陵会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