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掐不准时间，好意思废话有点多。总之，我对你们的善举很欣赏。”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幼子，你了不起。”王正之夸赞道。
“都是先生教导有方。”
带着公务来的。就必须先办公事。王正之问刘耽：“敬道，你这个学长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为师帮你解决。要人的话，从我们国子监抽调都是可以的。”
刘耽道：“困难肯定是有的，但我最担心的还是怕自己能力不足让老师蒙羞。”
老丈人威武，桓玄拍手叫好，他这一拍手，成了焦点。
这种时候哪轮到你说话？
王正之怫然不悦，“这位是？”
“小侄桓玄。”桓冲答道。
王正之冷脸好久最终挤出笑容，“南郡公驾临，老夫受宠若惊。”他说着就要给桓玄磕头。
桓冲哪能让他真跪下，但等到他单膝着地才慌忙去扶。
“先生，使不得。今日只有师生之情，没有官家礼数。你若是跪了。我这个叔叔还不得跟着跪。他受得起吗他。”
桓冲也有些生气，国子监众人刚嘲讽说他们随便过来一个人都可以做校长，现在王正之又让刘耽从国子监选人，来个二次羞辱。
作为老师，你不能这样蹬鼻子上脸，好歹我们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不要脸的吗。
“早就听闻桓丞相有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儿子，今日一见，长得果然秀气。”一位国子监的学生大声说道。
他身边的青年喝道：“王绪不得无礼，妄议王公，非礼也。”
我长得秀气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吗？想说我除了长相外一无是处。
嘿，我谢谢你。能靠脸吃饭，我骄傲。
“这位王……”见桓冲一个劲摇头，桓玄终究忍住了，“王大人，折煞我也，学生桓玄给您请安。”
桓玄拱手作揖，弯腰行礼。
一边的王绪又开始了，“想成为国子监学生，单单长得漂亮可不行。你得有真才实学。你这么贸然称学生，倘若以后考不进来，那就丢人了。”
“身为南郡公，有封荫加持，王师兄，小心打脸啊。”
哄堂大笑。
王正之一声咳嗽，结束闹剧。“南郡公，我也很期待成为你的先生。我和你父亲是多年好友，他的不幸，我痛心疾首。办完公事，我一定去祭拜他。”
明白了，你们嫉妒，嫉妒我比你们生得好。
桓玄尽量给自己找点平衡。“感谢王先生挂念。”
“敬道，你可有什么具体的教学计划？”王正之问道。
刘耽颇为尴尬。“学生才疏学浅，不能教他们经国安邦之道，目前只教他们学习简单的字。”
“启蒙这一块，我不太懂，你也知道，不通《诗》，《书》者做不了我的学生。说来听听，你打算怎么教，我取取经。”
刘耽很想给桓玄挣回面子，但王正之他们显然是来挑事的，如果说那几句话是桓玄想出来，那么他们还不得更过分，说桓玄只认识那几个字。
“回先生，学生不才，编了几句话，准备当今年的课程。还望先生莫要见笑。”
不笑，怎么可能。
“上大人，孔乙己……还有比这更简单的字吗？”
“怎么没有，一二三四五……”
……
王正之板着脸说道：“说实话，我很心痛，这几句话作为启蒙教材，无可挑剔，完美。但是，敬道啊，你用经国大才干启蒙教育，屈才，屈才啊，是我这个老师失职，我失职。”
王正之眼泪都下来了，看起来像是哭的，其实是笑出眼泪。
你刘耽如今沦落到肚里只有这几个字，人才啊，这样的人当校长，能教出什么来？
王正之不想去见学生，他怕忍不住笑出声，桓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这个姑苏小学惠民工程，值得鼓励。
“周锦，你带几个人去统计一下，学生有什么困难。我们一定要做好表率，能解决立刻解决，不能解决也给我想办法解决。”
听说陶渊明是文昌星转世。来之前，国子监众人还以为有一场硬仗要打。
然而刘耽亮出教材之后，他们失望了，还打什么，人家教“上大人”的，你堂堂国子监学生好意出手？
谁再拿文章挑事，谁就不配当国子监的学生。
气氛很欢快，桓冲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欢天喜地把金陵来的人送走比什么都强。
不能斗文，那就斗武。南郡公，了不得，是个能堪破天机的牛人，一手青龙偃月刀连慧远都敢劈。
王绪道：“传闻南郡公购得关云长青龙偃月刀，不知是真是假？”
“南郡公五岁已经成功筑基，天赋不可谓不高。”
刚高兴没一会儿，桓冲又紧张起来，没事你针对他做什么，他狠起来雷劫都不怕。你惹他，脑子坏掉了。
姑苏城最不能惹的就是桓玄，你丫的来之前没做过功课还是怎滴？
“不是传闻，确有其事。诸位若是想看，请随我来。”桓冲抢在桓玄开口之前说话。
“原来桓将军买青龙偃月刀是用来展开的，那么真的要去长长见识。”
“可不是吗，关云长的大刀重……”
刘耽道：“先生，这届国子监学生不学文，改学武了吗？”
“你一个只知道上大人，孔乙己的人有什么资格提‘学文’二字？”
王正之道：“国子监的确新开了武科，文武并重，国之根本。”
新开的，临行前刚开设的吧。桓玄气坏了，敢羞辱我老丈人，不答应。
“想看青龙偃月刀，还不简单。刀来！”桓玄伸手凌空抓取。
呼，一阵寒风掠过，青龙偃月刀已立在桓玄跟前。
王正之抚胸说道：“老夫年事已高，跟不上孩子们的步伐。幼子，敬道，我们去祭拜故丞相吧。”
“先生，刀剑无眼，有伤和气。万一……”
“少年自有少年狂，随他们去吧。”王正之道，“别伤着南郡公。他贵为公爵，不比你们。”
这叫什么话，我怕桓玄伤着他们，桓冲道：“这事儿不妥……”
王正之拉着他的手，拉长声音说道：“幼子，你没有热血沸腾的时候吗？小孩子爱闹，就让他们玩玩。”
玩出人命不还得我兜着。桓冲道：“刘校长，你看着点。”
刘耽被王正之另一只手牵着。
桓冲目视桓玄，桓玄回之以眼神，“我自有分寸。”
桓冲一走，桓玄立刻开口，“诸位想怎么玩？比诗赋还是刀剑？”
王绪道：“诗赋就算了，免得别人说我们以大欺小。你是筑基修士，我也是。我陪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