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很安静，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沉默的霍费和捂脸哭泣的邓昕阳。
任骞敲了敲审讯室的木门。
霍费抬头看向两人，眼里的疲惫和红血丝根本掩饰不掉。
“霍队，您先休息一会吧，邓昕阳交给我们两个就行。”顾宴婉主动提出来。
霍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眼对面还在哭泣的邓昕阳，嫌弃的咂咂嘴，“行吧，麻烦二位了。”霍费慢慢地站起来，先是锤了几下自己的小腿，随后缓缓的迈着小碎步走出审讯室。
顾宴婉看着霍费的背影，心里不禁衍生出心酸，“终究还是岁数大了，身体不必以前了。”
任骞没表达意见，冷眼看向审讯椅上的邓昕阳。顾宴婉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嫌弃的神色都不用掩藏。
“先别哭了，说说你知道的东西。”两人在邓昕阳对面坐下。
邓昕阳一把抹掉眼泪，话语中夹杂着焦急和恐惧，“王尚丞……是他杀了孟美棠，现在、现在他肯定还会杀了我。”
“我们调查过王尚丞，他没有作案时间。”顾宴婉抬头瞥了眼邓昕阳，那个孬种的样子让她感到深深的嫌弃，“为什么说王尚丞要杀你？”
“因为他杀了孟美棠……杀了孟美棠他肯定会再杀我的！”邓昕阳变得抓狂，猩红的眼珠子瞪的溜圆，“警察同志，求求你们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王尚丞没有作案动机，你不必担心这件事。”任骞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你说出来，这样我才能帮你。”
“这个，这个……我真的不能说！”邓昕阳脸都憋红了，眼泪又从脸颊划下来，“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无辜的。”
邓昕阳这个态度让两人都很无奈，任骞刚刚攒起来的耐心都快没了。
顾宴婉实在忍不了了，怒气一下子涌上脑袋，她使劲的拍了下桌子，“你他妈是什么类型的傻逼啊！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不说的话就把舌头拔了当哑巴！”
邓昕阳被顾宴婉的气势吓着了，半天呆愣愣的，眼泪都硬生生给憋回去，“我、我说！”
任骞转头瞟了一眼生气的顾宴婉又快速的收回目光，“说的仔细一点。”
“是这样的……”邓昕阳扣着手指，眼睛低垂四处乱看，不知道事情应该从什么地方讲起，“我和孟美棠早就认识了……”
“多早？”顾宴婉不悦的开口。
邓昕阳偷偷看了顾宴婉一眼，“就在王尚丞强*韩娜彤之后的几天。”
“那你就是刻意接近孟美棠的？”
邓昕阳快速的点头，“孟美棠不怎么去酒吧，但是我们也都知道她的身价。自从韩娜彤那件事之后我就产生了接近孟美棠的想法，王尚丞强奸了我女朋友，那我就给他也戴顶绿帽子嘛。”
“我们刚才来的时候从别的警员口中听说你又否认了王尚丞强*韩娜彤的事情，这一会儿你怎么又变了？”任骞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邓昕阳抿抿嘴，“韩娜彤那天早上回来和我讲述了一下这个事，她说王尚丞刚开始确实对她动手动脚的，把她灌醉带回酒店脱了衣服突然又不做了。”
顾宴婉听出端倪，“既然那晚韩娜彤没和王尚丞睡觉，那她晚上为什么不回家？”
答案豁然开朗，没人能唤醒一个装醉的人。
邓昕阳也觉得心里难受，“所以我才产生了接近孟美棠的想法。”
“好吧。”顾宴婉也不让他太难堪，“那你为什么一口咬定王尚丞杀了孟美棠？而且又说他要杀你？”
“因为孟美棠想杀他。”邓昕阳说完这句之后又憋了老半天，“成功搭讪孟美棠之后我们俩经常偷偷约会，但是孟美棠那个时候已经怀孕了，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平时也就是给她按按摩、买点小甜点什么的。”
顾宴婉问道，“既然孟美棠已经怀孕了你还待在她身边干什么？”
“怀孕了……怀孕了也不耽误我绿王尚丞嘛，也就是忍耐三个月的事。”邓昕阳有点不好意思的抠手指，“就算我不能绿王尚丞……孟美棠出手很大方，谁会跟钱过不去。”
这倒是挑起了顾宴婉的好奇心，“孟美棠每次见面都给你多少钱？”
“警察同志，这个我可上网查了，我这种情况属于第三者不算卖淫，你们可不能抓我！”
顾宴婉不屑的笑了一声，“你和孟美棠不是没睡过吗？你连第三者都算不上。”
“这个……睡过，昨天的事。”邓昕阳不敢抬头看两人。
“昨天？三小时？”顾宴婉看向邓昕阳的眼神变了。
邓昕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任骞对这件事不感兴趣，“言归正传，刚开始你说孟美棠想要杀了王尚丞，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和孟美棠接触的这段时间听她提起的，王尚丞的身价不低，而且他还有个意外保险……”邓昕阳说完之后还有点后悔，立马把自己摘干净，“这事跟我可没关系，我没参与！”
“你没参与？那你害怕什么？”顾宴婉抱着肩膀审视面前的邓昕阳。
“我、我平时就是听听孟美棠的计划……然后给她提点意见。”邓昕阳地声音越来越小。
顾宴婉轻蔑的笑了，“所以你听说孟美棠死亡的消息就逃了？”
“不是，我从酒店出来就离开了途安。”邓昕阳摇摇头。
任骞皱起眉头，“既然你都参与孟美棠的计划了为什么还着急逃走？你不怕孟美棠一个人把钱吞了？”
邓昕阳抿抿嘴，犹豫半天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其实……其实韩娜彤是孟美棠杀死的，这是孟美棠亲口告诉我的！”
任骞问道，“她为什么要杀韩娜彤？”
邓昕阳再次闭嘴了，他垂眸思索好久，最后摇摇头，“韩娜彤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其余的我不能说。”
“又是这样。”顾宴婉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愿意说我们也没办法，咱们就在这耗着，看看谁先坚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