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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19章 长公主贵不可攀 033

    就在谢小将军买花魁讨公主欢心的趣事传遍京城后,紧接着,关于上将军府的另一则消息同时传遍:谢家那庶出的二公子谢玄,中了会元。

    会试之后没两天就是殿试,而殿试除了元清帝亲自出题以外,还有左相安文录在旁。

    摄政王秦继明不是没想过安插自己的人,可读书人这一块一直被左相安文录死死攥在手里,安文录又是天下读书人公认的师长。

    而秦继明最头疼的就是那群又臭又硬的读书人。

    是以,无论是殿试还是会试,秦继明都没能插的进去手,只不过他也并不在乎。

    之前不是没有过左相选出的人转投他秦家门下,利来利往,这世间真正青山雪松的,又能有多少人?

    等到殿试后,谢玄直接被点为状元,彻底扬名。

    消息传回谢家的时候,薛婉茹正在喝茶,听到嬷嬷的耳语,她神情平静:“那孩子一直勤奋,有此成就也不奇怪。”

    与此同时,谢栾坐在盛暖对面,听到盛暖说谢玄果然有状元之才,不满撇嘴。

    状元就状元,很厉害吗?

    盛暖把狼崽不屑的神情看在眼里,无奈失笑:“二公子并不记恨谢家,他站得高,于谢家并无坏处。”

    谢栾轻嗤:“不稀罕,他落魄与我无关,飞黄腾达亦然。”

    说完,他有些不满,凑上前一把将盛暖拎起来放到自己腿上:“你就光觉得旁人厉害,也不见你夸夸我。”

    盛暖被逗笑了。

    她捏了捏谢栾耳朵:“咱们谢小将军才十七岁便不惧生死兵行险招奇袭敌营取下敌将首级,挽救雁门关于危机,自然是更厉害的,谁都比不上。”

    立刻的,谢栾心里像吃了蜂蜜一般,又是甜蜜熨帖,又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抱着人闷声道:“你从哪里学来这些哄人本事。”

    一两句话便让他晕头转向。

    盛暖眨了眨眼一本正经:“这哪里是什么哄人的话,分明每个字都是肺腑之言……”

    看着小狼崽有些泛红的双耳,盛暖忍笑靠近附在他耳边吹气:“字字真心,不信小将军来听听……”

    话音未落便是一声低呼。

    她被谢栾抱起来几步走到软榻边按住,小狼崽有些急乱的亲下来,又是亲又是啃的,手指轻易便将她衣服揉乱了。

    盛暖连忙道:“诶诶,你且收敛些啊谢小将军。”

    谢栾抬头,又有些不满的在她唇上吮了下:“谁让你老勾我,还怪我欺负你。”

    盛暖无奈:“那你也好歹收着点。”

    狼崽似是想起自己某些恶劣行径,难得有些羞赧,却不肯承认,埋头在她颈侧闷声耍无赖:“那会儿都要疯了……你要我的命还怪我不收敛……”

    一墙之隔,谢家偏院,莲姨娘正将一件新衣在谢玄身上比划。

    殿试被点状元后,请帖便一封接一封的送到谢家偏院,可谢玄一概没有回应,第一件事便是提着简单的礼物去拜访了左相安文录,行了弟子大礼。

    安文录对这个年轻人印象也不错,知道他之前曾因为不肯给秦继明写祝寿词差点被废了一双手。

    他以前跟谢玄说过,若是有难处可以寻他,可在中状元之前……谢玄却从未上门过,也从不与他攀关系。

    反而是在中了后,各权贵对他热情邀约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拜访他这个摄政王的眼中钉,孤寡老头子。

    谢玄原本并未打算回应摄政王府的请帖,可从左相家回来后,他却改了主意。

    两日后,他回了帖子致谢,且表示会赴约。

    莲姨娘原本还因为儿子不肯与摄政王攀关系而焦急不已,一听到谢玄肯去摄政王府了,顿时喜不自胜,竟是从床底摸出了一枚银簪,换钱给谢玄裁了一身新衣。

    “你身上这衣服穿了两年了,太过陈旧,登不得大雅之堂。”

    谢玄神情发苦:“您那日病重……为何不肯将银簪拿出来买药?”

    莲姨娘微僵,随即干笑:“娘知道你有法子的,这簪子是留着有大用处的,瞧瞧,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

    谢玄沉默不语,心里却一阵凄楚无奈。

    知道他有法子?

    她知道他卖了冬天的被子和冬衣……甚至准备连仅有的书都拿去卖了。

    她笃定他会想法子,哪怕忍着屈辱去主宅求人。

    在莲姨娘心里,尊严什么的,远远比不上去高门赴宴时的一件新衣重要。

    谢玄忽然想起来,七岁那年,他被莲姨娘拽到谢家住宅门口跪在冰天雪地里,求谢将军去偏院看她一眼。

    然而,大雪纷飞中,他跪了大半日,谢将军也依旧没有见他,更没有走进偏院一步。

    他生生晕倒在雪地里,后来,还是将军夫人薛婉茹差人将他送回偏院,又请了大夫留了些银钱……

    就在谢玄前往摄政王府赴宴时,皇宫,元清帝居住的明心殿,左相站在那里,元清帝看着案上的诉状,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那诉状是裴怀霜暗中递给左相的,清楚的陈述了川城总兵赵正在摄政王秦继明指使下勾结水匪,劫掠官盐,之后又嫁祸云州总兵裴亮,勾结水匪杀了裴亮。m

    最后,将一切罪名嫁祸到裴亮身上。

    “这、这或许是一面之词,叔父他、他……”元清帝磕磕巴巴,明显很害怕。

    左相苍老的面上,眼神有些失望,也有些无奈:“陛下,难道要等到日后陛下身边的人都教他清理完了,整个庆国都被他掏空……那时,陛下便不怕了吗?”

    “朕、朕……”

    元清帝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

    他也清楚,他什么都知道,可他就是害怕,就是怕啊……

    他永远也忘不掉,他父皇驾崩那日,皇叔逼宫,秦继明救驾。

    救驾的秦继明当着他的面砍下了他皇叔的脑袋,那脑袋咕噜噜滚到他脚下,睁大的眼睛还死死看着他。

    那时,秦继明蹲下来,笑着对他说:“以后,殿下就是陛下了,陛下乖乖听话,臣永远不会这么对陛下的。”

    从那一日起,秦继明就成了元清帝的噩梦。

    “朕、朕不是……”

    看到可怜的皇帝满眼痛苦为难的样子,左相沉沉叹了口气:“若是陛下不愿下令,那臣自己查,陛下,可以吗?”

    元清帝很怕,可看着白发苍苍的老臣满眼痛惜的看着自己,他握紧椅子扶手,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不是他查的,即便被摄政王发现也怪不到他身上,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