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块钱,折合泰铢就是三万二,足足相当于五孕灵油进货价的十倍都不止!方刚心情很激动,但刚才已经有心理准备,无论给的很高还是很低都不能表现在脸上,静修是出家人,还是个寺庙的住持,出家多年,不管这和尚是否真的爱钱、真那么有修行,肯定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对这种客户千万要沉得住气。于是,方刚不动声色,假装在犹豫着什么。
静修说:“我知道这个价钱并不算很高,有个事想问问,这个五孕灵油,供奉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比如供品方面?”
“五孕灵油不需要供品,”方刚连忙说,“用心咒做入门就行,但它是有禁忌的,白天我也跟你说过,不能同时碰赌、酒和色。”
静修问道:“这是什么原因呢?”方刚心想幸亏下午找仇老师补过课,不然还真就说不出来,于是他就说出那五位横死孕妇的死因,其中有三人是因为丈夫外遇、输光家产和酒后家暴造成的。阴灵最恨这几种情况,所以加持之后,它们也保证着这些禁忌,只要不同时接触就没事,三种只碰两种都行。
“我觉得这就是缘法,”静修大笑道,“出家时要受沙弥十戒,不光赌、淫和酒是戒律,另外还有七种。所以,我真觉得这个五孕灵油跟我很有缘分。”
方刚好奇地问:“另外还有七种什么戒律?”静修回答说还有很多,比如不能存钱、不能说谎话、不能住豪华的房子和床、不能杀生、不能吃肉等等。听到这,方刚忽然问:“你白天说过不能碰钱,但在餐厅结账的时候用的是卡,卡里也有钱啊,那不也等于是在存钱吗?”
静修笑:“那是信用卡,里面是没有一分钱的,消费都是透支,到时候居士会帮我按时还清账单。”
方刚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心想毕竟是高科技时代,想钻佛经的空子还不容易。“那就没事啦!”他笑着说,“谁都知道和尚是不近女色的,也不抽烟喝酒,更不赌博,所以五孕灵油的禁忌对你来说就等于无,这哪里是缘分,简直就是天大的缘分!”
“说的是呢,”静修说,“刚才我问您,这个五孕灵油有什么特殊要求吗?”方刚很奇怪,不是已经告诉给你,怎么还问。
忽然,他觉得静修似乎是在出题,难道他知道什么内情,就为了考考自己?方刚大脑急转,立刻想起仇老师说过的话来,连忙说:“五孕灵油要想发挥最大效用,最好是能让婆难等亲自给供奉者加持,那就更好!”
静修笑了起来:“方老板专业,可问题是,我好像来不及做这个加持。”方刚说你早上六点的飞机,去清迈找婆难等是肯定来不及,只有下次来泰国才行。静修摇摇头:“难点就在这,我在寺庙里事务缠身,还要经常出去开法会、做道场,所以最多半年才能出次国。”
看着他这副犹豫模样,方刚心想,现在是关键时刻,必须想办法帮静修解决这个问题,哪怕是听起来是解决也行,不然客户对商品并非百分之百地满意,还留有遗憾,就有可能不太想成交。于是他说:“可以想办法,让婆难等去一趟浙江台州,去寺庙亲自为你加持,只需你出些来回路费和劳务费就行。”
“钱没问题,”静修双眼有期待的光芒,“以你们俗人的话来讲,凡是能用钱解决的就不算事。她真的能来吗?”方刚有些犹豫,说那位婆难等师父是个老太太,好像已经快八十岁了,就算你出再多钱,恐怕对方也不太满意折腾去国外,我可以打个电话问问。
静修连忙问能否现在就联系好,方刚只得掏出手机,原本想打给杨秀发,但他惜发如命,肯定不太想接电话,而且这家伙最看重睡眠质量,半夜吵醒他,比喝醉的人说话还乱套,于是就打给谢老板。
在找电话本的时候,方刚忽然想起之前谢老板说过的话——为表示对客户的诚意,可以打开手机的免提功能,直接让客户听他跟谢老板的对话。而谢老板不但会在报价中加上方刚的利润,还会见风使舵,尽量不穿帮。
当时谢老板还特意说明,要在“重要的”和“有钱的”客户在场时,才能使用这种套路。方刚用余光看了看端起茶杯喝茶的静修,心想要是他还不算重要的和有钱的客户,恐怕也没什么人算了。之前那个陈女士也很有钱,但方刚总觉得她跟这位静修师父比起来,还差着一个档次。虽然陈女士的钱是自己的,而静修师父都是花居士、也就是那些追随者的钱,可似乎正因为这点,他对钱似乎概念不强,也不太看重。所以,方刚觉得,是时候试试谢老板那个套路了。
于是他谢老板接通电话之后立刻打开免提键,果然,当手机扬声器中传出谢老板的“喂”声时,静修抬头去看,好像有些意外。方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上来先说:“是谢老板吧,这个时候打扰你做梦,不好意思!”
“哦……是方老板,没关系没关系,你肯定有急事,尽管说就是,只要我老谢帮得上忙!你在家里还是外面谈事?”谢老板说道。
方刚很想笑,看来这个谢老板心还挺细,怕自己忘了当时跟他约定的暗号,还先做个提醒。他回答:“我在机场这边的酒店跟客户谈生意,你跟那个泰北黑巫婆难等熟不熟?”
谢老板说:“婆难等的家我去过,跟她非常熟悉!有什么事吗?”
“就是我那个五孕灵油,你也知道的。”方刚说,“现在有客户想请回家,但我知道最好要拿给婆难等,让她给供奉者施法加持才能发挥最大作用,可客户早上六点的飞机就要回浙江,去清迈肯定不现实,不知道她能不能去趟浙江,到客户家里做加持?可以给辛苦费。”
谢老板嘬着牙花:“婆难等今年八十岁整,年事已高,而且也从来不离开泰北,肯定不能去。但婆难等有助手和徒弟,他们我都认识,也都还年轻。这样吧,你等我消息,我马上就打电话,马上打!”
方刚心想,谢老板好像说过他才来泰国两年,没想到人脉居然这么广,不光认识泰北黑巫婆难等,还连她的助手和徒弟都认识,看来以后得跟他多亲近亲近了。不过,方刚很疑惑,法师的助手难道也会修法?他又想起晚上仇老师对他讲的婆难等修法经历,她当年就是给一名柬埔寨巫师当助手,才走上的修法道路,谁知道婆难等现在的助手不是半个阿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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