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姆说:“那马科斯就白来一趟。”方刚说那都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人的性命比山鬼值钱。方刚开始钻洞,这洞穴是天然形成,但却刚好能容身一人钻过去,别说在里面掉头,连屈腿都费劲。方刚左手持手电筒,右手紧握马科斯的匕首,在洞里费力地往前爬,只能以手肘和膝盖触地前行,就像婴儿爬。
洞内左歪右斜,有时还会忽宽忽窄。爬着爬着,忽然方刚想到,当时艾曼兄弟在驱邪时,弟弟曾经说“尖尖的……通道……那条路……”的话,难道就是指这个洞?
手电筒的光束晃到已经爬到一处岔路,左右都有分支。方刚心想这洞真厉害,不但长而且有小路,如果不是洞壁全是突出的岩石,真不敢相信居然是天然形成。但这岔路怎么走呢,方刚有些犹豫。后面的贝姆问:“怎么不走了?是死路吗?”
“是个岔路。”方刚费力地扭过头。
贝姆说:“那我们一起走吧,找不到再回来,爬另外那条路。”方刚表示同意,于是决定先左后右。就在他刚朝左爬没几步时,忽然手里握着的手电筒一歪,居然不见了,光亮也随即消失。方刚有些发愣,等他回过神来,意识到是被以极快的速度给抢走的时候,忽然闻到有股臭味,正是山鬼身上和嘴里那种。
他顿时知道不妙,但已经晚了。一股强烈的恐惧感立刻升上心头,这洞穴十分狭窄,连转身都不可能,根本没处可逃。果然,方刚听到右侧传来喘息声,随后有一双毛茸茸的大手用力掐住自己脖子。他的手电筒虽然不在,但身后的贝姆手里还拿着,他也听到动静,就用手电筒照着前面,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方刚借着从身后照来的光束又看到那张脸,这次更清楚了,真是丑到极点,脑袋上全都是长长的毛,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呈酒红色,但脸上却没有毛,眼睛反着红光。方刚下意识用右手的匕首刺去,但山鬼已经张大嘴发出吼声,它的吼本来就响,洞内又很窄,声音在窄洞中来回激荡,方刚耳朵里听到的全都是那种嗡嗡响的啸叫声,两加上脖子被掐,顿时头脑发胀、全身无力,匕首也握不住,一阵阵地眩晕。
这时,他看到有双大手在山鬼身后将它的脖子掐住,山鬼可能也没想到有这事,下意识扭头。方刚看不到山鬼的背后是谁,但听到马科斯的声音传来:“狗娘养的,我先掐死你再说!”
山鬼吱吱狂叫,双手也松开方刚的脖子,方刚马上觉得一阵轻松,至少能呼吸了。山鬼双手往后,想去抓那人的脸,但洞穴太窄,它的手被洞穴岔路的石壁挡住。山鬼又用手去掰掐住自己的这双大手,可它毕竟不是猛兽,马科斯是菲律宾和美国人的混血,人高马大,有着近两米的身高,那双手比方刚还要大一号,山鬼根本就掰不开。
它张大嘴发出刺耳的叫声,方刚立刻捂耳朵,山鬼被马科斯死死掐住脖子,声音多少有些放不开,十分嘶哑,在方刚看来就像光张嘴而不说话。它双手在洞壁上用力扳住,想向前逃出去,这时,贝姆把手电筒往前扔,对方刚说:“拿着,照它的眼睛!”
“好!”方刚努力侧过身体,把扔在膝盖位置的手电筒抓到手中,对准山鬼的眼睛照过去。手电筒是强光型的,近距离照射,山鬼顿时吱吱怪叫起来,身体剧烈挣扎。之前它被马科斯掐得怎么也挣不开脱,现在被强光照射双眼,却像打了鸡血一般,马科斯的双手居然被挣开,山鬼朝方刚扑来。
距离太近,山鬼的动作又快,方刚根本来不及用手电筒去追踪它的眼睛,吓得只好把脸埋下。可山鬼根本就没攻击他,而是从他面前掠过,向方刚身体左侧那条岔路冲过去。方刚这才知道它最怕的一是人多,二是强光,刚才它在岔路的位置展开攻击,是误以为只有自己,却没想到自己身后有贝姆,而它背后还有马科斯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马科斯迅速爬过来:“快去追!”看到他踊跃的模样,方刚心想,这家伙真是不害怕,看来十年间受的痛苦已经让他对山鬼恨之入骨,说什么也不想让它再逃掉。方刚连忙往后退,让马科斯先爬进去,他随后身上。边爬边听到从前面传回来的山鬼吼叫声,忽大忽小,似乎很愤怒又有些痛苦。
方刚和贝姆好不容易爬出孔洞,用手电筒一照,是个宽敞的洞穴,对面不知道通向何处。马科斯早就追过去了,还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和咒骂,方刚和贝姆在后面紧跟,贝姆说:“这家伙胆子真大,为什么不害怕呢?”
“仇恨大于恐惧!”方刚大声回答。
穿过通道,又来到另外的洞穴,看到山鬼竟然骑在马科斯的肩膀上,对他不停地挥拳猛打,还努力要把头凑进,似乎是想咬。而马科斯掐着它脖子,让它无法咬到自己。山鬼的嘴张得极大,马科斯站在地上,左右乱晃,就像不倒翁。
贝姆跑过去,跳起来对着山鬼的后脑就是一拳。打得山鬼吱吱直叫,但也没松开马科斯。这时洛佩兹、仇老师和阿赞ki从外面跑来,看到这情况,洛佩兹吓得大叫一声,扭头就跑,而阿赞ki立刻开始施咒。
山鬼如同被烧红的铁钳烙在身上似的,马上不再挥拳,双脚松开,用力蹬着马科斯的前胸。它力气也不小,马科斯被蹬得身体向后,山鬼的身体也被弹开,落在地上之后迅速弹起,就朝外面跑去,转眼就不见了。
而阿赞ki盘腿坐在地上,继续施咒。马科斯大叫:“快去抓它!”等大家追过去,却见山鬼并没跑出多远,而是洞壁来回乱壁,好像没头苍蝇。马科斯过去就是一脚,把它踢翻在地,上前还要打,被仇老师拦住,山鬼并没再爬起,而是在地上来回打着滚,好像很痛苦。
“它已经被经咒困住了,”方刚说,“快用经线去捆!”
贝姆说:“没带背包!”
这时仇老师从口袋里拿出两团浅灰色的麻线,扔给方刚一团,两人上前用线就要捆。可山鬼滚得厉害,方刚只好又踢了山鬼两脚,仇老师踩住它的身体,方刚迅速把经线缠住山魈的小腿。
只缠了一圈,山鬼立刻大声狂叫起来,小腿一缩一伸,用力踹在方刚脸上。方刚顿时鼻子酸痛,捂着脸往后退。那边仇老师也有些害怕,这时马科斯冲上前,从仇老师手中抢过经线,直接去缠山鬼的头部。
山鬼双手胡乱在马科斯脸上和身上抓去,还想咬他的手臂。马科斯伸出右手,掐住山鬼脖子,咬着牙,左手把经线在山鬼的头上缠了几圈。山鬼嘴张得更大,身体如同触电般颤抖,双臂向上伸得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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