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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会地点定在离华瑞十分钟车程的一家粤菜馆,桌上摆满各色佳肴。

    主位上的男人穿着纯白衬衣,没有任何logo却十分合身有质感,很中式的古法剪裁。

    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这是“私人订制”,属于花国自己的高定,出自“御绣”王氏之手。

    衬衣最上边的两颗口子被解开,尖尖的领角由金银双线缝制,在灯光下闪着暗芒。

    白皙精致的锁骨隐约可见,锋利的喉结滑动把原本仅有一分的秀色可餐放大至七分。

    陪坐在他身侧的女人只看了一眼,便魂不守舍春心荡漾。

    老板警告再三的话全部被她抛褚脑后,这样的男人哪怕是春风一度也值了。

    她端起手边的高脚杯,笑语嫣然地凑过去。

    没等她“失手”,徐铮便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正在活跃气氛地年轻男人:“陈总,我这人挑剔的很,不是什么菜我都愿意伸筷子,尤其是送上门的。”

    陈逸飞的脸狠狠地抽了一下,一面殷勤的笑着一面狠狠地剐了一眼心思活泛地手下警告她不要妄动。

    这位是谁?

    京圈太子爷!!

    心里没有点b数,什么都敢想!!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得先看看自己是不是癞蛤蟆,万一是个屎壳郎呢??

    “徐总,徐总,我的锅,先自罚一杯。”

    陈逸飞舔着脸道歉,桌上的手下也很自觉地陪了一杯。

    徐铮不接话,拿起筷子在面前的盘子里夹了根天妇罗放进碗里。

    姿势十分优雅,一看就是从小受过严格训练才养出的风仪。

    尽管他没有吃,但陈逸飞明显松了口气,这事也算是过去了。

    有了前车之鉴,这顿饭进行的十分顺利,并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而陈逸飞也没敢继续往合作的方向上绕。

    毕竟徐铮今天能过来,完全是看在曲家的面子上。

    一次谈不拢没有关系,但把人得罪了,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回到车上,杨兵看了一眼老板的脸色后,十分乖巧地选择闭嘴。

    徐铮在后面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才开口:“晚上的安排都推了。”

    “好的,徐总。”

    杨兵回复的干脆利落,面色却稍显迟疑。

    翻看后面几天的行程安排后,斟酌了一下转头问道:“原定计划约的是滚石的胡总,听说他们有意吃下明年奥运的这块蛋糕。

    您28号下午能挤出半个小时的时间,需不需要改到28号?”

    作为总助,随时更新调整老板的schedule是他的重要工作之一。

    作为外人眼中最有可能太子爷身边说的上话的人之一,巴结他的人乌央乌央前赴后继。

    毫不夸张的说,可以绕帝都好几圈。

    徐铮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后,冷峻的嘴角扬起几分讥诮,语气也有些寡情:“曲家真的是越来越会办事了,这种蝇头小利也敢拉我下水。”

    他摁下后座地隔板,杨兵快速删除已经调整过的schedule,心里默默地给胡嘉勋点了根蜡。

    从此这个人只怕是不会出现在老板的活动半径内,就连这次牵线的人也少不了被牵连。

    不过,这是大人物的事,他这个年薪百万的助理,哪有资格去操心挥金如土的大佬们斗法。

    车子行到一半,后座的挡板缓缓下降,徐铮地声音也随之落入司机耳朵里:“首都机场。”

    “好的。”

    司机有条不紊地变道,杨兵转头看向boss。

    青年面色凝重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车厢里响起了一段法文,背景十分嘈杂但能清晰的分辨出枪击的声音,还伴随着哭泣和尖叫的声音。

    不用目睹都能猜到场面有多混乱,杨兵问道:“需要给您订机票吗?”

    作为助理,他对徐家的事情了解不深,但够全面。

    徐家的掌珠,徐铮的亲妹妹徐琬在欧洲游学。

    对,不是留学,而是游学。

    作为一个十分前卫且十分有天赋的雕塑家,她毕业于最负盛名佛罗伦萨美术学院,与当代许多出名的艺术家一起办过群展,也办过4次个展。

    更难得的是她才刚刚21岁,真正地前途无量未来可期。166小说

    “不用。”

    后座的挡板又升了起来,徐铮关掉视频开始打电话,法语和英语来回切换十分流畅。

    挂断电话后青年捏了捏额角继续打电话,长指紧绷手背青筋暴起甚至在轻微的发抖。

    直到电话接通,他才扬起声音:“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琬琬怎么会失踪?怎么会出现在军火交易现场?”

    他唯一的妹妹,在异国他乡生死不明,这让他怎么冷静下来。

    一连串的诘问让对面的人吞了吞口水,颤声回话:“大少爷,我们正在尽力寻找小姐的下落,只是现场太过混乱。z国和t国正在交战。。。”

    “徐七,戒律堂的鞭子是什么滋味你忘记了吗?”

    幽冷的声音勾起痛苦的回忆,徐七健壮高昂的身躯抖了抖。

    他动了动嘴,受伤的胳膊还在渗血,脸上糊着一层厚重地黑色浮灰看不清他原本的肤色。

    太阳穴至颧骨处被血冲洗过稍显干净,留下一道一指半块的暗褐色血渍,他看起来更像是刚刚从前线浴血奋战归来的战士。

    “要多少人我都给你,但是你必须交给我一个毫发无损的徐琬,否则,你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属下明白。”

    电话那头忽然炮火轰鸣,巨响过后彻底失去信号。

    徐铮的手无力地落到大腿上,他取下鼻梁上的眼镜,屈起食指不轻不重地揉着发涩的眼睛,放松四周的肌肉。

    交战区,大使馆能起的作用太过微弱渺小。

    通信基站被毁,即使徐琬的手机上有定位系统,也只是摆设。

    动用谁的力量合适?

    大选在即,徐家这个时候只求一个安稳。

    但在这么关键的节点,徐琬失踪了??

    万一牵扯到大选内斗,家里的那些老东西们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她。

    毕竟只是一条人命而已,即使他是徐琬,是徐家的明珠,是个很有前途很优秀的艺术家。

    在利益面前,她瞬时就成了棋盘上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