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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0章 人心善变

    江茗那日哭了许久,直将自己的双眼哭成了核桃。

    最后还是她自己想通,她想既然苏炳景没有用“我有喜欢的姑娘”这种话来拒绝她,那她就还是有机会的,她相信滴水穿石。

    苏炳景总不至于一直不结婚生子,只要他身边没有别的姑娘,那她就是他的第一选择。

    江茗会从各个方面去获取苏炳景的消息,知道他去过哪些地方,打过几场仗,知晓他慢慢的开始在军队之中崭露头角,从一个小兵一步步向上升,最后在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之后,被皇上封为“武安将军”,那年他才刚过弱冠之年。

    皇上对苏炳景很是看重,便让其领命出征去救济灾民。

    江茗盼了好久才等回苏炳景归京的消息,她特意盛装打扮,换了新做的裙子,化了精致的妆容,挽了时下最流行的发髻。高高兴兴,眉眼带笑的去苏府见他。

    路上听了好多人赞赏苏炳景年少有为,前途光明,莫名的,她的心里也跟着开心幸福。

    江茗在进入苏府大厅,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的苏炳景,银盔铁甲,意气风发,是以比从前更加成熟俊朗,是她心心念念一直爱慕着的人。

    但同时她也看见了苏炳景身旁的女子,心情便迅速低入谷底,他身边有了别的女子。

    从一个女子的角度来看,苏炳景很喜欢那个女子,因为他看向那女子的眼神总是带着极尽温柔的缱绻爱意,他对那女子异常细心关切。

    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想用最好的状态去见苏炳景。可他却只是与她轻轻点头寒暄,客气至极。

    那句“你不在的日子,我一直都很努力,从未有过片刻松懈。如今,我当配的上你的喜欢吧?”她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只能任由它腐烂,留在心里,成为一块污迹,永远也清除不掉。

    后面从众人的谈话中,江茗才知道那女子是苏炳景救灾途中无意救下的,不管身份,不管国别,他要娶那个女子为妻。

    江茗细细的打量了那个女子,她的眼睛很大宛若清水一般清澈明亮,五官深邃,肤色白皙,满是异域之美。

    那女子好似叫云澜悦,苏炳景唤她“悦儿”。

    云澜悦温柔娴静,优雅大气,不是苏炳景之前说过喜欢的任何一种类型,可偏偏如今他喜欢的那个人就是这样的。

    江茗想,云澜悦的名字真好听,人也长得很漂亮,教养也好。身为女子都对她喜欢的不得了,何至于男子了?

    江茗私下找过苏炳景一回,她一直都记得苏炳景当时对她说的话。

    苏炳景说:“情爱二字,本就是世上最难定义的。若只因父辈之间的一时许诺,男女双方便定情,从此琴瑟和鸣,那世间便不会有那许多被这枷锁禁锢,爱而不得,郁郁寡欢的痴情男女了。”

    “情之一字,无关顺序,即便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但若是有朝一日遇见了能与自身灵魂撞击出契合声响的那个人时,你便什么也顾不得了。于我来说,云澜悦便是那个人。所以,江小姐,很对不起,你如此好,京中自有大把好男儿任你挑选。”

    可我只喜欢你。江茗张了张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苏炳景和云澜悦的婚期将近,江茗心情烦闷至极,她为了苏炳景努力学做一个称职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女红刺绣皆要做到最好,可如今倒好,做了这么多,全白费了,人家什么都不知道。

    江茗极力说服自己放下过去。世上珍奇的树那么多,她又何必在这一棵上吊死。

    于是江茗便想着去城外的别院散散心,顺道忘记那个伤心人。但日日待在别院,无聊乏味的很,心中郁闷不悦无处排泄,她便叫身边丫鬟偷偷去买了许多酒,还将她们统统赶到见不着的地方。

    江茗一个人拿着一壶酒,在院子里四处转悠,不知怎的还出了别院,酒劲上头,她只得靠在墙角休息。

    丫鬟就是怕她喝醉,给她买的酒并不足以让人过分沉醉。只是小醉,头有些泛晕,视线略微模糊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酒意渐渐散去,江茗隐约听见有脚步声停在身旁不远处。她抬眼看去,原是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正抬头向上看着什么,嘴里嘀咕着:“请求列祖列宗保佑。”

    江茗觉得好笑,她从未见过有人站在他人院墙之下说这种话的,一时起了捉弄的心思,她道:“保佑你发财吗?”

    那书生大抵是没发现她,被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张清秀白净的脸通红。

    而后她就越发想捉弄这小生,她知晓这小书生怕见到她哭,便以此威胁他进屋陪自己喝酒。若换在平日,她哪里敢做这样出格的事。

    再后来,酒过三巡,她将那书生当作了心底的那个人,做了不该做的事。

    次日酒醒,她满脑子浆糊,如此出格之事,若是被旁人知晓,她这辈子就毁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惊怒交加,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将那小书生赶了出去……

    江茗不敢将这事告诉任何人。她的月信已然许久没来,她隐有猜疑,便将这事告诉了何雨烟,她那个温柔和善的二嫂。

    后来江扬知道了,很愤怒,当场给了她一个巴掌。说是要将那小书生找出来,要么负责,要么灭口。

    江茗动了恻隐之心,她私下派人去查过,那书生是今年进京赶考的,是自己迷了心窍,将他拉下水,总不能还害了他性命。便求江扬放过那书生,就当此事从未发生。

    凭借江家的能力和地位,只要江茗不留下肚里的孩子,过个两年,她还是可以找一个不错的夫君。

    可江茗不愿意,许是当了母亲,思想就不一样了,她不舍得。再者,她的心里只有苏炳景,要她嫁给旁人,绝不可能。但若任由肚子大下去,她一定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连带着她以后的孩子,都要活在他人嘲讽辱骂之中。

    别无他法,万般无奈之下,江扬只能厚着脸皮去了苏府,找了孙氏和苏炳景,希望他们能够同意她入苏府,便是为妾,无名无份也没关系。

    出乎江茗意料的,不仅孙氏和苏炳景同意了,就连云澜悦也毫无怨言,并且愿意将当家之权交给她,一个妾掌管一府的当家权,算是给足了她体面和底气。

    刚开始的两三年,江茗也确实尽心尽力的管理好府中大小事务,苏炳景偶尔会来院子里逗逗两个孩子,她知道那是云澜悦让他来的。

    即便江茗心里对苏炳景的喜欢半分未减,但她也不愿意去做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她想,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也好。

    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江茗的思想就开始转变,是因为孩子渐渐长大?还是下人之间的闲言碎语?

    江茗开始觉得这一切本来就该是她的,慢慢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开始使用各种阴谋诡计,肮脏手段,以至于最后落到了现在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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