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木叶忍者们正在恢复场地,为最后的决赛做准备。
在休息室里,白正在闭目养神,远在另一边的对手,也是木叶忍者。
已经十五岁,快要脱离被称作“孩子”的阶段了,却要和小两岁多的白争夺优胜,做事实让人有些为难。
即便知道自己取胜的希望不大,依然要为自己的中忍资格奋力一搏。
这已经是第三次出战中忍考试了,前两年,没有太强的对手,可自己的实力不足,没能取得好成绩,好不容易等到今年,身体长成,实力提高了许多,却偏偏遇到了让人生不起反抗念头的白。
“你在紧张?”
一直等待着的白,睁开了眼睛,隔空和自己的对手说着话。
“我等着好几年,就想着要一鸣惊人了,怎么能不紧张?更何况……”
严肃地将护额戴在头顶,穿着修身训练服的小伙子,倒也算是一表人才,比一众打扮奇形怪状的同胞要顺眼多了。
可惜,与俊美的白一比,明显差了一大截。
“好好表现,只要实力过关,哪怕最后输了,也有很大希望被授予中忍资格。你这个样子,畏首畏尾,发挥不出实力,反而是减分项……”
“多谢提醒。”
对于白身上那一股强者的从容,身为对手,肯定有些不服气,但是,实力差距摆在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年的考生,没有一个能成为白的障碍。
“要开始了,准备吧!”
看台上,随着主考官对下场的两位考生叮嘱最后的注意事项,然后就宣布决赛开始。
桂治纪看了不到一分钟,就很惊叹地说道:
“那个孩子,真厉害,都没用全力,就压制了对手。”
“表舅,也懂一点门道了?”
“待在木叶村这么久,总该有点觉悟。看了几年中忍考试,谁强谁弱,大致明白了一点。”
桂治纪十分坦然答道,
“你怎么从水之国来的难民船中,将这个天赋异禀的孩子挑出来的?”
“天才,不需要刻意培养,只要有一定的成长基础,很快就能冒头,然后被选拔机制挑出来……”
水之国和雾隐村,没有这样的基础。
一个正常运转的社会,很难保证绝对的公平,但是,不能彻底扼杀了上下流动的可能,得为真正的人才,留出晋升渠道,否则……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一潭死水,固然稳定,也是不安分的野心家们活跃的好时机。
“不说这些了,表舅,这边的资产,处置得差不多了吧?”
“固定资产,不剩下多少了,还有一些尾款和手续需要处理。前期的合约需要履行,不能因为战略发生了微调,就将信誉不当一回事。”
“嗯!这个不着急,九月,入秋之后,就逐渐收缩,将家族生意的主体,转移到新宿镇,木叶村内的,该留的还是要留,我们只是收缩影响力,不是真的和木叶忍者做切割。该赚的钱,还是要赚的。”
这么多木叶忍者背了二三十年的房贷,怎么能一走了之?
“你呀,在离木叶村这么近的地方,搞一个繁华的小镇,这不是明显分润他们的影响力么?很多商家不来木叶村,就去新宿镇设立商站,此消彼长,夺走了多少木叶村的商机啊。”
“这不能怪我,那些大大小小的商人,又不是我的手下,我总不能下命令让他们怎么办吧?”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在任火影,你怎么做,我没什么意见,就是……感觉欺负这些连基本经济规律都搞不懂,满脑子打打杀杀的忍者们,有点下不去手。”
“不忍心?”
古杉卜水耸耸肩,
“我没有要将他们怎么样的意思,只要这些木叶忍者主动或者被动背上债务,并愿意还债就行。胡萝卜加皮鞭,抽得他们赶紧干活就好,以前那种日子,除了任务和打忍界大战,什么都不操心,太安逸了。”
作为忍界生产能力最强的一个群体,不努力奋斗,怎么为这个世界的发展做贡献呢?
古杉卜水还准备在明年启动一系列的基建计划,比如,拓宽运河,铁路网建设,逢山开山,遇水搭桥,还有,启动初级机械化大农场计划,垄断基础谷物口粮,再打造一批高质量的海洋渔场等等,从衣食住行的各个方面,掌握全忍界人类的生老病死。
不对,那应该叫提供优质的商品和服务。
这些,在重工业发展程度不够的现在,只能让忍者帮忙干咯。
一想到未来的场景,古杉卜水也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十分钟后,并没有使出全部本事的白,稳稳地将对手击败,取得了今年中忍考试的优胜,旋即,猿飞日斩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白晋升中忍。
至于其他人,能不能晋升,还需要过后综合评估后,再给出结论。
而今天,最出风头的,无疑就是白了。
看台上,白的父母带着小儿子,混在一众欢呼的人群中,喜不自胜。
当年那个朝不保夕的贫贱之家,如今也算是有点家底的殷实人家了。
“事实上,只要执掌财富分配的我们,稍微对这些最底层百姓稍微倾斜一点,他们的生活就能得到很好的改善了,可……”
古杉卜水一边鼓掌,一边对若有所思的治纪表舅说道,
“咱们是没有动力,主动放缓割韭菜的镰刀。贫富差距在加大,总有人说是既得利益者贪心不足。可,真的如此吗?”
“我看在眼里,卜水。”
桂治纪平澹地说道,
“即便制度再公平,巨室再有良心,财富增长的速度,依然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提并论的。这两年,你除了算计了一下木叶村,以及其它大国忍村,并没有对火之国的百姓盘剥过甚,但是,就这么顺其自然,那些人不管怎么折腾,财富都在向我们流动……”
“强弱不平等啊!”
古杉卜水叹道,
“就好比‘格斗之王’挑战赛,全年龄组和少年组,为什么要分开?小孩子就算全副武装,再天才,也很难打得过一个复赛平均水准的格斗家。”
不平等,几乎一直都贯彻始终。
像白这样天赋异禀,可以超越阶级束缚的天才,到底是少数。
绝大部分人,就是因幡学堂的那些平民子弟的样子,奋斗半辈子,努力为下一代提供更高的起步平台,两三代人的积累之后,或许有跨越阶层的可能。
“你准备怎么办?卜水,我相信,你不是一直想要当个为腐朽的老贵族们续命的家伙吧?”
“不知道!”
古杉卜水坦然答道,
“我无法强压着和自己一个阵营的家伙,割自己的肉,补需要帮助的人……”
“我以前就想这么干,然后,查无此人了。”
“如果使用超凡力量,强行改变社会的运转规则,可以是可以,但是,用暴力达成目的,一定会被更强大的暴力打得支离破碎。这个世界所谓的公平,如果只是建立在个别强大的‘神’的良心上,哪怕这个‘神’是我,都一样不靠谱。说不定哪天我突发奇想,改变主意,那这个世界,就没有未来了。”
“你对自己都没有信心?”
“我对所有的人性和生物本能都信不过,甚至包括我自己。如何克制自己折腾的欲望,其实挺麻烦的,所以……”
古杉卜水继续解释道,
“既然财富向我手中积累的趋势不可改变,那么,就用这些财富,做点实事吧!加强一下忍界的基础建设,将普通老百姓的‘下限’抬高一点。至少,不再缺衣少食,没有从天而降的死亡危机困扰。”
了解得越多,越是对人类社会的根本问题,感到束手无策。
能够为普罗大众的日常生活,提供起码的保障,也算是时代进步的标志之一吧。
“你……是这么悲观的么?”
桂治纪奇怪地问道,
“我以为你能将家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掌握了可怕的超凡力量,应该有更多的办法。”
“想多了,治纪表舅!人类所谓的文明,离回归原始,其实只有一步之遥,我们引以为傲的历史,文化,艺术和荣耀等等,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毁灭,就在旦夕之间……”
不管是忍界还是前世,古杉卜水都充分认识到了,局限于星球内部的所谓智慧物种,到底有多么脆弱和不堪一击。
哪怕不毁于天灾,也时刻面临着自灭的危机。
中忍考试结束之后,治纪表舅继续去忙着自己的工作,古杉卜水去和白、弥生等人见了个面,勉励了几句,然后带着女儿们去明神馆泡温泉,洗刷一下连日的疲劳。
一边泡温泉,一边闭目养神的古杉卜水,对着同样有想法的大筒木辉夜说道:
“就算是你们大筒木一族,放大到整个宇宙星海来看,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跨越生命本身的层次,太难了。”
“我以为,你这个穿越者,对忍界土着人类,其实没多少感情,只是对家人朋友抱有关心,原来,你是真的为他们的未来考虑过啊!”
“你这么想的?”
“如果不是特别琢磨过,是说不出为忍界人类抬高生活下限这种话的。所有的折腾,唯有这一点,起码让时代进步的红利,惠及了普罗大众。”
“站在‘神’的立场看问题,到底还是有点不同的。”
前世的古杉卜水,见识了太多所谓的主义,多如牛毛的学说,暂且不评价他们的优劣,有一点,几乎是共通的,那就是,重视人性,致力于提高弱势群体的地位,努力抹平个体差异,尊重每个人的生命价值。
放到忍界来衡量,能做的其实就一目了然了。
生命权都保证不了的忍界,首要任务,是让弱者别因为突然降临的杀戮丢掉性命,不会因为贫困而食不饱腹,衣不遮体,就够了。
更多了,等实现了第一步再谈吧。
“实际上,大筒木一族,每次殖民一个新的生命星球,也是这么干的,最大限度维持生态圈,养活更多有价值的智慧生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更希望土着们繁荣昌盛,因为这样,更有利于我们培养神树,收割神树果实。”
“对吧!进化的尽头,其实都是大同小异的东西。”
古杉卜水揭开蒙在额头的毛巾,
“我很难改变不断异化的阶级冲突,但是,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还是可以的。”
抬高基层,让他们抵御风险的能力更强,即便免不了韭菜的命运,古杉卜水也希望他们能更加抗割一点。
大筒木辉夜很欣慰地说道:
“你已经很有‘天外来客’的心态了,这很好,有助于你尽快度过从短生种到长生种的精神混乱期。”
“嗯!神爱世人啊,都是我的羔羊,怎么能轻易放弃?”
自嘲地一笑,古杉卜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问道,
“你借助思兼神位置,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收获怎么样?”
“翻过年来,等你收获第一颗神树果实,我就开始布下神树之种。暂时,不急着孵化成长……”
“还对黑绝那边抱有希望啊!随你……”
古杉卜水耸耸肩,
“先说好,我不会主动帮你解封,等你出来后,我也不会出手帮你,如何扛过命运的反噬,是你的事,我只要保住你卷土重来的最后希望就行了。”
“理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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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米外的火影之家,几名上忍和资深教师,正在为中忍考试中的下忍们评分。
猿飞日斩并没有直接参与其中,而是和志村团藏在另外的小会议室,商量着其它事情。
“大蛇丸那边,最近动作确实很大,因为防护很严密,我暂时无法探查到是不是有名为空的新人出现,不过,他那边的实验耗材,确实有些异常。其中,有一部分是供封印阵所需,一部分是为了消除狂暴查克拉的侵蚀伤害。”
“那……多半就是如此了吧!”
有些忍具耗材,一般情况下是用不到的。
“至少,那个家伙,现在开始研究尾兽查克拉和人柱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