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有点不太舒服。”慕长宁说。“能不能，先带我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陆展安这才注意到她脖间的细汗。
“疼吗？这里。”他的手摸在了她的小腹上。
慕长宁微微向后退开了一步。“我也不知道具体哪里疼。”
其实昨天晚上就有些反应，但当时并不强烈，她以为是吃坏了东西闹肚子。
但起床后渐渐连带着肚脐周围一片都有一种强烈的不适感，像是痛经，她不免有些害怕。
“要不我们晚点再去。”
陆展安静静垂下一双细目。“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上午去，图个吉利。”
“那改天好不好？”她又说。
“今天这个好日子，近几个月都不会再有了。”
慕长宁没办法了。
陆展安叫她。“长宁，我真的不想在拖了。”
一拖再拖，就是找了辆卡车在他的肺管子上来回压，再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下去了。
“就一个上午。”他承诺。“等我们领完证，我马上就陪你去医院。”
慕长宁点头答应了。
但最后他们也没有领到结婚证，就连民政局也没有赶到。
在红绿灯的路口，陆展安看见慕长宁的脸整整白了一个度，狠不下心再说什么了。
慕长宁到达就近的医院后，就发现了出血。
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检验报告送到了医生手里。
“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给你安排一下手术。”医生平静说完，操作了几下面前的电脑。“我看看今天能不能做。”
巨大的变故让慕长宁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怎么了？为什么……”她颤抖着双唇勉强道。
“你最近有没有受过什么精神上的刺激？”医生问。
慕长宁脑子一片混乱，弱弱地摇头。
医生见她这样子，低声安慰了两句。“你的子宫和激素都没有任何问题，这个胚胎停育，很可能是药物，或者是饮食影响。”
慕长宁最近连咖啡都不敢喝，更不用提药物了。
至于饮食影响……
“病从口入，长期食用孕期应该避免的食物，就会对胚胎发育造成刺激。”医生道出经验。“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太注意这些。”
慕长宁接过了一张单子，医生让她交完费后去对应的楼层准备手术。
陆展安看见她出来，迎上去询问。
慕长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别跟着我。”她说。
他执意随她到了电梯前，被她甩了一巴掌。
她该对陆展安抱有戒备的。
毕竟他曾是没有心肝的恶魔，并非做不出割她骨肉的事情。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先捧她到高处，再撤了手，眼睁睁地看她摔回地上。
怪不得他会拦——不耗到她胎死腹中，他怎么会放心送她来医院？
……
“长宁。”
陆展安追上去，再次挨了一下。
“我是瞎了眼才会信你。”慕长宁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他身上。“缺德的畜生。”
这个时候，谁也没办法冷静客观。
就算是她有心想为他开脱，可营养师和厨师都天天一口一个“陆先生亲自吩咐的”，让她怎么不往这边想？
蓝梦是晚上打通了电话才知道慕长宁流产的事情，她立刻赶了过来。
进到卧室里，看见慕长宁的脸色，她满眼的心疼。
本来想要提起的问题，到嘴边后被咽了回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想不想吃点什么？”
蓝梦去到厨房，热了郭致玲送来的豆腐汤，简单炒了两个青菜。
慕长宁再次挂断了陆展安打来的电话后，门被敲响了。
陆展安手里有钥匙，敲门是不符合他风格的，再不占理的时候也不会。
果然，慕长宁听见蓝梦在开门后说。“你找谁啊？”
来的是阿林，看见慕长宁疲惫地从卧室里出来，她递出了手里拿着的几盒补品。
慕长宁讽刺笑道。“他是觉得前几回下药没把我整死，还想接着害我？”
阿林有礼有节地将东西放到了地上，抬头询问。“小陆总就在楼下，您想见他吗？”
慕长宁还在气头上，自然是半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
“让他滚，越远越好。”
听到这话后，陆展安靠在后座苦苦地笑。
他向前瞟了一眼。“你看，说了不能听你的。”
阿林低了下头，似乎很抗拒这个话题。
陆展安嚼碎嘴里的糖果咽下，接着自说自话。“出点什么事儿，她第一个都怀疑到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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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蓝梦都请了假来照顾慕长宁，还帮她搞定了公司的一些工作。
郭致玲这天照旧来看女儿，正好赶上慕长宁在休息。
蓝梦没有提及慕长宁手术的事情，只是说她有些不舒服，郭致玲便把带来的汤留下后就离开了。
晚上，慕长宁爬起来吃了个饭，看到蓝梦还在用她的电脑敲字。
她走过去。“你别弄了，明天我自己来吧。”
蓝梦一看她这张毫无血色的脸就心疼，摇摇头说很快就完事。
慕长宁想去收拾下餐桌，蓝梦拦着不让她动。
她坐在一旁无聊，蓝梦就和她聊天。
“你还会和他结婚吗？”她说陆展安。
慕长宁点头。“当初说好的，他放久哥出来，我就跟他。”
蓝梦犹豫了下，又问。“你会爱上他吗？”
慕长宁觉得可笑。“这样一个残酷无情的男人，我为什么会爱上他？”
蓝梦放下电脑，走过去拉住她的手。
“如果跟他结婚是必然的选择，我希望你应该学会面对现实，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她真心地劝道。
“我不会的。”慕长宁说。“这个孩子本来我就没想留下，通过这件事情能够更加认清他，也是好的。”
蓝梦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你能这样想真好。”
这几天晚上，慕长宁因为身体的乏累一直睡得很踏实。
今天也是一样，但到了半夜，她突然被疼醒了。
小腹处一阵一阵的抽疼，又发现排出的淤血相较以往有些变多了，在蓝梦的一再要求下，两人赶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