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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第二个营地

    从旁边的帐篷,胡子找到巧克力和压缩饼干。

    胡乱啃了几口,喊道:“黄师爷!青纹!奶奶的,都成年人,别那么无聊啊,胡爷没心思玩捉迷藏。”

    “你们过来看。”

    藏青禅师发现营地后面有一口通风井。

    井口本来被木条封住,眼下被撬开。

    里面深不可测,荧光棒丢下去,至少落了十几米才卡在岩缝中。

    我心里一凉。

    黄师爷他们,不会下通风井了吧?

    或者说,掉下去了?

    胡子趴在上面喊了几声,除了回音什么都没有。

    藏青禅师掐动佛珠,从未有过的郑重:“不要乱了方寸,试着用对讲机联系一下。”

    “对对对。”

    我打开对讲机,对面发出杂乱的电流声。

    忽然干扰消失了,声音变得清楚。呼!呼!有人在沉重的呼气,口鼻贴到对讲机另一头,让我感到了潮湿感。

    “师爷?”我小声问了句。

    对方的呼吸声消失,变成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

    “青纹?”

    “桀桀。”

    对讲机一头,忽然传出阴冷惨笑,嘲讽且怨毒。我起了身鸡皮疙瘩,意识到对方绝对不是青纹他们。

    不等我问,对讲机一头再次被电流干扰,过了很久,有个不男不女的声音:“从墙之入,贤劫千佛,他们在里面。”

    “在哪?”

    “下井,墙这边,来找我!”

    对方重复这句,声音变成女人求救:“快来啊,救命,墙在吃人。”

    “桀桀,没标记,进不来。”

    “能进来,别相信眼睛!”

    对方好像有精神分裂,自言自语了一阵。

    我们出现震惊之色,不排除麻子脸在搞鬼。

    税痒村几乎不存在信号。

    卫星电话报废,只有近距离用对讲机还有一定频率波动。如果不是鬼故事串台,刚才对讲机跟我说话的那个人,恐怕来头不小。

    我收起对讲机,拿了武器,和胡子寻找青纹他们的下落。

    忽然,我意识到整个营地很破败。

    这种破败,不是说年代太久,而是营地缺乏打扫。

    脏乱差。

    我们才来了两天,不至于弄得帐篷盖满落叶吧?

    嘶!我猛地意识到,眼前的帐篷、灶台,似乎压根不是我们的。对,这里好像根本不是我们的营地!

    刚才黑灯瞎火,没看清楚。

    胡子也觉出不对,营地没有他带来的用品,本来就不是我们的。

    我看了看手里的对讲机。

    刚才收到的信号,也不是对我说的了?

    “奇怪啊,这些帐篷,还有布局,给胡爷非常熟悉的感觉。”

    “不易他们!”

    帐篷用的一种牌子,一种颜色。

    这样的巧合,在野人山几乎为零。尤其东西摆放的习惯,不是特别亲密的人,不会用同种方法。

    胡子和藏青禅师也想到了。

    眼前的营地,极有可能是不易他们留下的。m.166xs.cc

    税痒村外,除了我们,不易他们的营地也在!

    “走,回去找青纹。”我急于印证这种猜测。

    刚要走,山里起了夜风。

    风势喧嚣,震动村中的石棉瓦。碎屑沿着气流在天地飘舞,以非常恐怖的气势笼罩方圆。

    不得已,我们进入帐篷避难。

    里面有淡水,有食物。

    胡子生了一把火。

    既然这里的主人曾经是不易,没有陌生感。我像回到家里,坐下来捶捶腿,给自己冲了包咖啡。

    在我们等待风暴过去时,对讲机闪光,又有人切入了这个信号。

    我们互相看了看,胡子示意我接听。

    “喂?”

    杂乱的电子音后,那个诡异的波动再次出现,非常焦急地催促:“怎么还不下来?快点,我们要出发了。”

    “我,我肚子疼。”

    情急之下,我回了一句。

    对方陷入沉默。

    很久又问:“你刚才是不是也看见了?”

    “什么?”

    “你不是他!”

    对方的声音陡然尖锐,变得极其怨恨:“你谁?”

    胡子忍不住问了句:“那位大兄弟,你别装神弄鬼,咱们是不易的家属,你哪派的,咱们谈谈条件吧。”

    “不易?”

    对方顿了顿,忽然冷笑:“他不是死了吗。”

    我心中晴天霹雳,差点没把对讲机砸了。

    胡子急忙抢过去,保住唯一的通讯设备:“这位大兄弟,嘴巴别这么臭啊。大夏天的,你想凉凉是吧。”

    对方又陷入沉默。

    鬼使神差问了句:“现在不是冬天吗?”

    这个时候,对方也意识到不对劲,马上挂断了通讯。

    无论我们怎么回拨,那头再无回应。

    胡子纳闷:“哪来的疯子啊。”

    藏青禅师道:“听口气,对方不像疯子,至少有正常人的思维。他说现在是冬天?嘶,眼下不才五月份吗。”

    “不不不,也许,他没疯。”

    听对方说不易死了,我头脑风暴,差点失控。

    大脑在那时候转得很快。

    假设眼前的营地,属于不易他们。按照时间,对方在去年雨季进山,抵达税痒村驻扎了几十天,那么确实在十月左右。

    十月,缅北已经算冬天了,这么说没问题。

    看营地里的衣服,布料极厚,为了防风防寒准备。

    胡子皱着眉:“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这件事更古怪了。对面的人来自去年十月份,给现在的我们打电话?”

    胡子的话,把我问住了。

    “好吧,对方就是疯子。”我赞同了胡子的想法。

    藏青禅师道:“未必。或许他在地下生活了几个月,时间观出了问题?又或者,是过去的人,在给未来的人沟通?他在过去,我们在未来!”

    瞎猜起不到作用。

    我站起来,用围巾挡住口鼻:“咱们在营地找找,看他们是否留了线索。”

    外头的风越吹越嚣。

    大片石棉瓦被搅碎,形成银雨飞溅。

    营地的情况和龙口谷一样。

    食品、用具,均不缺,唯独少药,尤其抗生素一类。最后,我把目光聚焦到营地后面的通风井。

    营地故意设在这。

    周围除了那口井,再没有别的去路。

    “我的天啊!”

    一向淡然的藏青禅师吼了声,胡子那边跟着躁动起来。

    我以为出了事,寻声跑过去。

    那是营地的副帐篷,按照我的习惯,人字顶大帐篷用来吃饭,或者放装备最合适。

    胡子翻箱倒柜有一手。

    他从营地的帐篷下面,挖出一个红十字集装箱。

    看样子,不易他们确实去过矿场,还从矿场进入了日寇的秘密基地。

    集装箱已被打开。

    这一次,没有金银珠宝。

    胡子急促站起,心虚挡在我面前。我心里咯噔一下,推开他,一个胀鼓鼓的尸袋就搁在箱子里。

    已被胡子打开一角。

    藏青禅师站起来念经,脸上出现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