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是王绍义和杨芝草做了手脚。王绍义有灰仙老祖撑腰,耗子打洞偷东西一绝。也许东陵的耗子,替王绍义把宝藏运走。
大势已去,土匪人心涣散,各自收拾细软逃命。
张尽忠拿了九龙玉杯从地窖逃出去,连夜北上企图出国。殊不知,张森故意放张尽忠逃走,他好贼喊捉贼。
那几年,东陵许多案犯遭重惩,张森却平安无事。他是因为建国后死性不改又去东陵挖宝,被人举报才吃的花生米。
张尽忠带走的宝物,连宝藏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无论马汉三怎么拷打他,张尽忠都交代不出宝藏下落。那批宝藏确实是消失了,连张森都说不清楚,只能怀疑王绍义将其秘密取走。
建国后,随着八仙桌子山一声枪响,大悍匪王绍义被击毙,此事再也无从查证......
本以为将永远是个谜。
不想王绍义的人头装在盒子里,埋在祖宗庙的密室下。当年的宝藏谜云重见天日,不得不说,我家老爷子早就替我留了后路!
关于王大麻子盗东陵这一折,暂时说到这。
接下来几天,我和胡子早出晚归,到处寻找以前的旧档案,查阅王绍义被击毙前的行动和线索。
那么多冥器埋起来,肯定有蛛丝马迹。
参与其中的杨芝草至今在逃,那么多年过去,恐怕早就死了。
这一天,不易给我煮了面条,我草草吃了几口,黄师爷主动登门,告诉我一个坏消息。
七十六号公馆重出江湖,其势力再次介入国内。
这一次,对方来势汹汹,公开占据了医药、科技、生化研究各个领域。黄师爷收到风声,七十六号公馆的头头,对东陵宝藏也很感兴趣。
怀疑我们罗布泊之行有人泄密。
对方点名了太一精,说这种液体蕴含生物活力细胞,或许能让人永不衰老,将改变未来的基因研究工程。
“七十六号公馆的头头,不是被解决了吗?”我皱着眉,心道这帮王八蛋还真阴魂不散。
在缅北,我和姚俞忠联手,连青萍都死了,本以为七十六号公馆这个组织会彻底消失。
胡子道:“老板死了,股东四分五裂,不是在争家产嘛,怎么又冒出一个老板。”
黄师爷收到确凿的消息:“对,他们内部股权重新分配了,人事出现变动,现在由一个代号‘老灰’的人全面接管。”
“嘶。”我摸着下巴,最近太过操劳,没时间休息,胡茬很深了,摸起来刺手。
“我说。”胡子站起来活动手脚,骨质基因病变在我们身上很明显,稍微一动关节就咔咔作响。
“老灰是何方神圣,七十六号公馆这个组织,从来没公开招聘吧,都是内部世袭,秘密筛选会员。”胡子道。
黄师爷摇头,说新上任的老板特别神秘。
不易在旁边接了嘴:“青萍在组织内的代号,是三,天眼那个是五号。说起来,一号、二号的身份,目前还是谜。”www..cc
我点点头,那个老灰搞不好就是一号或者二号。
在缅北,七十六号公馆损失惨重,他们死了好几个高层,从二战经营的部署被全盘打坏。
我想对方恨死我了。
待在国内,由于环境不同,倒不怕他们像拍电影那样找雇佣兵干掉我。如果让对手找到东陵宝藏,不单上面怪罪下来我要倒霉,太一精得不到,我和胡子会死得很难看。
余教授那帮人指望不上。
搞研究,那帮人还行,真涉及到打打杀杀斗智斗勇,不是书本能学到的知识。
我和胡子准备先发制人,寻找东陵宝藏的下落。
七十六号换老板这事,在国内引发不小地震。之前股东夺权,内部分裂,财阀撤资,本以为七十六号公馆要解散,谁知道又突然起死回生呢?
说实话,几天下来没找到什么线索。
从建国开始,不少人寻找王绍义留下的东陵宝藏,均如泥牛入海。
那么多财富,能买下当时半个大清国,究竟会藏在哪呢?据说王绍义的家乡、住宅,被挖了不下十次,每块砖头泥土都翻开检查过。
唉,我还真没头绪了。
黄师爷劝我:“车到山前必有路。七十六号公馆也是冲着东陵宝藏来的,咱们可不能泄气。不如,不如。”
胡子挖着鼻孔,把鼻屎弹出去老远:“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找姚俞忠合作怎么样?”黄师爷出了个馊主意。
胡子大笑几声,拎着黄师爷衣服,把他丢出门一脚踹马路上躺着。
“胡爷,别生气啊,姚俞忠这个人虽然混账,在对付七十六号公馆这件事上,还是有合作空间的。咱们得有大是大非的观念,不能让外国佬讨了便宜。”黄师爷苦口婆心劝说。
他是掮客。
掮客为了钱没有原则,尽管姚俞忠以前差点弄死他,看在钞票的份上,黄师爷很痛快一笑泯恩仇。
我回头看不易。
不易的失忆症大约是好了,我有时候怀疑这家伙一直在装。
不易道:“不需要跟姚俞忠合作,我建议先去王绍义的家乡一趟。一个人要藏东西,会下意识选择亲近熟悉的地方。对了,还有杨芝草的家乡,都有可能。”
“嗯,胡子,你去查一查杨芝草这个人。”
“得嘞,师爷,快点滚犊子,再不走胡爷把你屁股挂树上!”
胡子对姚俞忠一点没好感。
姚俞忠是什么人啊?
大坏蛋,大禽兽,大畜生,大流氓。
头顶生疮脚底流脓,阻碍社会和谐发展的绊脚石,危害人民群众安全的炸药桶,破坏盗墓界欣欣向荣发展的搅屎棍。
就这种货色,搁在清朝就是满门抄斩,搁在明朝就是十族砍头。
黄师爷吃错药,居然让我跟姚俞忠合作。
啊呸!
“看来,你们对我意见很大啊。”姚俞忠翘着二郎腿,一脚蹬在茶几上,坐我对面,淡淡摸了根烟点上。
气氛有些尴尬。
姚俞忠不抽延安醇和了,换了熊猫,档次高了不少,颇具老江湖气概。
自从姓姚的喧宾夺主坐下来,我和胡子的眼皮一直抽抽。你想,跟一个几次三番要杀你的人坐一块,你心里舒服?
我没抄起五斤重的烟灰缸,打爆姚俞忠的狗头,全是因为姚俞忠带了十二三个马仔。
“我说姚把头,天底下倒斗的这么多,你干啥非祸害我?你瞧,我家的房子你占了,我家的堂口你也占了,现在你又跑我这,让我吸二手烟,是不是太他妈,他妈的欺人太甚?”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好脾气。
姚俞忠不为所动,淡淡抽完一根烟,又续上:“我是在救你。长沙帮有个叫马王爷的小瘪三,你见过没?”
“没,当然没。”我矢口否认。
姚俞忠冷笑:“不用兜圈子。这人是七十六号培养的暗桩,不声不响让你拔了。说起来盯上东陵宝藏的人不少,单靠不易一个,你觉得有多少胜算?以前你家老爷子还在,那些人不敢动,他一死,你镇不住。”
“胡子,今晚上吃什么?”我相当生硬的转移话题。
姚俞忠黑着脸,嘴唇抽了抽。
要不是不易坐在我身边,他早就用那个八十斤的大水缸,一缸砸爆我的狗头,哦不,人头。
说实话,我和姚俞忠属于互相看不顺眼,但互相干不掉对方的“冤家”情况。
“合作吧,王绍义的人头应该有宝藏的线索,就凭你,找到了宝藏也保不住。我也是受上面委托。”姚俞忠语重心长。
“姚把头,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老实巴交,诚实守信,我是真让你坑怕了。”
“噗!”
姚俞忠差点没把烟屁股吃进去。
目瞪口呆,随即喷毒:“你他妈也算老实巴交?我告诉你姓夏的,你要都算老实人,我姓姚的这辈子就没见过几个人渣!”
“你。”
我是真想用烟灰缸砸死姓姚的。
“姚把头,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说的都是实话。江湖上谁不知道,我姚俞忠说一不二,从来不扯谎。”
胡子道:“那是,姚把头不但说一不二,还不三不四,人五人六,七上八下。”
正在与姚俞忠谈判,青纹一个电话打给我。
长沙帮马王爷的手下,来金陵找我寻仇了,说我害了他们老大,讨个说法。我想肯定是姚俞忠出卖了我,又一想,只怕七十六号公馆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组织的势力太庞大了。
在国内你可能感觉不到,在缅北那种地方,这帮人甚至有正规的武装力量,组建了一个地下王国!
我叹道:“想金盆洗手,怎么这么难。”
“人活着本来就难嘛,学会勉为其难。”
我以为姚俞忠要给我喂心灵鸡汤,谁知道他话锋一转:“你要嫌难,可以去死啊。上吊,服毒,跳楼,溺水,开煤气,多吃几碗把自己撑死,随便。”
我满头黑线,姓姚的嘴巴真他妈毒,最近吃砒霜补肾是吧。
“我姚俞忠只要在道上放句话,借长沙帮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南下。当然,我要说你有东陵宝藏的线索,绝对不止十波人找你麻烦。我姚俞忠不是土匪,你把王绍义的人头给我,我可以把你家房子还给你。”
“那个姚把头。”我欲言又止。
姚俞忠不耐烦:“快点做决定,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胡子翻起眉毛,几乎喊出来:“那个姚把头,那,那。”
“那个屁,你们两个吃错药了?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姚俞忠霸气外露。
我和胡子都急了,非常震惊看着姚俞忠,喊道:“姚把头,你烟灰掉裤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