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燕蓉知道如何拿捏郑茂学的七寸,只是她以前觉得做人没必要将事情做得太绝,因此一直留了一手。
可是现在,郑茂学就跟个疯子一样胡乱攀咬她,那她也没必要留情面了。
想必这一句话出来,郑茂学是没脸在她面前出现了。
只是她时机没选得好,竟然当着周志明的面说出这样羞耻的话。
虽然她确信周志明没有听到那些话,但她的心里着实过不去,最近这些日子是没办法坦然地面对周志明了。
不过好在没两天,周志明又出门去了,这次还带着孙景澄一起,说是出门去接个人,大约六七天就回来了。
他们俩的离去并没有带来多大影响,最多就是没了周志明的调解,安之跟大黑的矛盾又逐渐增多。
相较于周志明,阿佑反而更喜欢黏着安之,因此周志明出门之后,他都没来得及失落,立刻又将行李搬回了云家。
随着秋收的到来,云家的生活也慢慢恢复正轨。
安之带着阿佑养鸡,偶尔也会领着大黑在后山的外围转一转。
云老太太和云燕蓉二人这几天忙着帮孙景澄的新家整理铺盖。
云老爷子则是照旧负责灶房的事情,不过他感觉自从开始吃药之后,身体已经在慢慢康复,胃口好了,睡觉香了,身上也渐渐有力气了,因而他每天都会围着前屋后院绕圈,想要借此锻炼一下身体。
这天云家人都在孙家帮忙打扫卫生,周志明和孙景澄却提前回来了,与他们一同来的还有一个老爷子。
周志明介绍:“这是景澄的夫子,他听说景澄在东山村安居,便决定过来看看。”
不等云家人做出反应,性格最为内敛的阿佑倒是先跑了出来:“您就是俞夫子吗?”
他脸上的激动与孺慕很是明显,这不免让云家人对眼前这个老爷子生出一些好奇来。
头发已经花白的老爷子气质清冷,瞧着有些仙风道骨,但当阿佑出现之后,他脸上立马扬起慈祥的笑意,看着就与邻家的老爷爷没什么两样。
“正是老夫,想来你就是阿佑吧,比你爹小时候长得好看些。”
阿佑闻言更凑近了些:“俞夫子,那您说我与我爹小时候长得像吗?”
周叔比他爹大不了几岁,根本不记得他爹小时候的模样,孙叔就更不用说了,想来他这个疑问只有俞夫子能够回答。
“约莫是有些像的吧,我这儿有你爹五六岁时的画像,晚些时候找出来让你自己比比看。”
“谢谢俞夫子。”
“真是个好孩子。”
俞夫子揉着阿佑的头发,又一次笑了。
因为有了阿佑提前破冰,云家人跟俞夫子也很是顺利地聊了几句。
云老爷子想着俞夫子从外地而来,赶路定是辛苦了,打过招呼之后便提出了告辞。
孙景澄送他们出来时,老爷子将人拉到了一边:“景澄,你们晚上还是在我那儿吃饭吧。
孙管家没想到你们今天就回了,也没提前准备饭菜。”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麻烦云叔。”
请了客人以后,云家人便回去准备饭菜了。
倒是周志明趁着夫子跟阿佑说话的时候,将孙景澄拉到一边问:“云叔说什么呢?”
“让我们今儿晚上去他家吃饭。
我一想也是,家里什么也没准备,所以我就答应了。”
周志明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将夫子接了过来,却没考虑过之后的问题。
以前他带着景澄和阿佑去云家蹭饭吃都蹭成习惯了,竟忘记给家里备个厨子。
夫子又不是他们这种小年轻,如何能一日三餐地去别人家吃饭。
“今儿就算了,明天可不能这样了。”周志明提点小师弟:“夫子跟咱们不一样。
明天我就去镇上找个厨子,咱们自己开火。”
听闻这话,孙景澄不免有些失落,他还挺喜欢云家的饭桌氛围。
不过师兄说得也没错,夫子跟他们不一样,怎么能天天去别人家吃饭。
但他不想找个陌生人来家里,便说:“让孙叔做饭吧,他说他也能下厨的。”
话说这头,云老爷子回家之后就拿了两百个铜板交给安之:“去买只鸡回来,晚上炖鸡汤喝。
咱家的鸡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吃怕了,为了活命都拼命下蛋,每天都下两个蛋不说,还时不时就下双黄蛋,弄得我都舍不得拿它们下锅了。”
安之心说母鸡肯下蛋,一则是最近蚯蚓管够,第二自然少不了她偶尔一次的异能投喂。
可这些话都不能明说,所以只能嘿嘿一笑,深藏功与名。
想着家里要款待客人,她不仅买了鸡回来,还买回两条鱼和几块豆腐,路上又有人给她塞了些板栗和鲜枣,真正是满载而归。
等她回来时,老爷子已经取了块腊肉下来,之前晒的干菌子和干木耳也都拿了出来,看来是准备大显身手。
“祖父,要买猪肉吗,最近秋收,十里坡那个集肯定开着,我去买点儿肉来吧。”
云老爷子摇头:“昨儿买了猪肉还在井里放着,够做一碗红烧肉了。
你去菜园子里择菜吧,想吃什么弄什么,这儿不用你帮忙了。”
安之得了令,便拿着菜篮子往后院而去。
“祖母,娘,你们想吃什么菜?”
正在剥花生的云燕蓉头也不抬:“弄点菠菜烫锅子,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待安之走后,女人继续刚刚被打断的话题:“娘,您也看出来了吧,那俞夫子可不是个寻常人。”
云老太太接话:“不说俞夫子,只说景澄那一身穿戴,满县城都找不出第二个。
还有阿佑,小小年纪出手就是一百两,哪里又是个寻常人。”
云燕蓉又道:“那周兄弟?”
云老太太将手里的花生米扔出去,拍拍手道:“能从战场上全身而退本身就不普通了,更遑论他跟景澄的关系之亲密。
燕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不过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人家是什么人咱们不用管,也管不着。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他们愿意跟咱交往,那就热情地来往。
如果哪一天,人家要走或者是要疏远关系,也都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