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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们,冲过去!

    晏赤哥见莫斌停下来布防,知道已识破他的计策,便率众突然发难。

    他骗熊瞎子说是三十多个镖师,就是想让他多派人手,用人数优势胜出。

    现在就十几个镖师,还用什么智取,直接围而歼之。

    面对百余贼人,莫斌清楚这趟镖肯定要丢,但镖师的座右铭是镖在人在,镖失人亡。

    这仗死也要打。

    我们是大名府莫家镖队,胆敢劫掠我莫家的镖,定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莫家在大名府很有势力,莫斌也希望用莫家的名头压住这些匪徒。

    我们麒麟寨的好汉,连死都不怕,还怕莫家?老子平生最痛恨这等富户,手里有点臭钱,就为所欲为,戕害百姓,兄弟们,杀光天下为富不仁的财主······

    晏赤哥大吼一声,喽啰叫嚣着冲锋。

    嘭!

    嘭!

    晏赤哥等四人没有猛冲,而是拿出弩箭偷袭镖师。

    这弓弩也是尤悸给的。

    宋朝禁弩禁甲。

    一甲顶三弩,三甲进地府,从民间流传的俗语就可以看出私拥弩甲的后果。

    结阵,反击!

    莫斌见贼人有弩,便知用莫家名头唬不住,喝令结阵死战。

    莫家镖师平日多练习防御阵,四人一阵,只为消除背后遭敌袭。

    然而贼人数众,数倍的喽啰围住,镖师再勇武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打斗片刻,数个镖师死亡,防御阵形同虚设。

    强盗作战全凭一股血勇,顺风仗打起来更是得势猫儿赛过虎,杀红眼的贼寇刀刀见血。

    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莫斌大吼,身中数刀尤且不顾,左砍右挡,在他刀下倒下的贼人不下六个。

    但贼人越杀越多,自己人却越来越少,此刻和他并肩战斗的不到五人。

    莫斌越杀越清醒。

    行走线路均为尤押司指定,还派人一路护送,到黄花滩附近,却将护送衙役撤走。

    这就针对莫家的一个套。

    布局者是新乡县官吏,收网者是麒麟寨匪徒。

    官匪勾结,要将莫家镖队置于死地。

    我要活下去,回莫家报信,弄清楚新乡县官匪勾结夺镖的原因,镖丢了也要买个教训,不能这样莫名其妙死了······

    此刻身边镖师都倒下,莫斌杀出一条血路,转身往灿河飞奔。

    呵呵,想跑!

    晏赤哥举起弓弩瞄准。

    嘭!

    一箭正中莫斌后心。

    莫斌跌跌撞撞跑到河边,一头扎进河水。

    晏赤哥率几人赶到河边,翻滚的河水中那能看到莫斌。

    这厮重伤,后心还中了我一箭,肯定活不了。

    晏赤哥转身道,兄弟们,斩草除根,给这些镖师补上几刀,然后扔进河里······

    喽啰们开始补刀,那些还有一口气的镖师彻底死亡,而后被扔进河中,随波逐流。

    你说是廖家镖局,怎么成大名府莫家镖局了?

    莫斌大吼时他就知是大名府莫家的镖队,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参战。

    自始而终,就在一旁观战,心里则谋划着如何多分一份财物。

    见熊瞎子突然冷着脸责问,晏赤哥笑道:熊寨主不用怕,大名府那么远,莫家手再长能伸到麒麟寨?而且麒麟寨易守难攻,别说新乡县的那些乡兵,就算是大名府的官兵来,也休想攻破。

    在绿林混,怎能怕这怕那,要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才能让天下英雄折服······

    熊瞎子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怒视道:你敢骗我?

    见熊瞎子不依不饶,晏赤哥清楚他想要什么,呵呵一笑道:是我们的人打探消息有误,熊寨主别生气,这样吧,我让出一份,二八分成如何?

    熊瞎子听后顿时眉开眼笑道:都是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那就快分,此地不宜久留,早分好早回寨。

    熊寨主,你也说了此地不宜久留,若在此处分财物得耗费时间,若是官兵闻讯而来,免不了又是一场大战······

    晏赤哥郑重其事道,依我之见,咱们还是快速回麒麟寨,然后再分不迟。

    熊瞎子一听,丑脸顿时变成一朵秋菊。

    麒麟寨是他的地盘,到时候他说劫了多少就是多少。

    晏赤哥真是个棒槌。

    ······

    知县相公,莫家镖队被贼寇在黄花滩所劫,镖师全部遇难,无一活口,尸体尽数扔进灿河······

    尤悸匆忙进了知县值房道。

    什么?

    陈寅翰大惊道,什么人所为?

    赤貉岗麒麟寨的熊瞎子,他率数百匪徒截杀镖队。

    陈寅翰恨恨道:熊瞎子该死,本官要出兵剿灭这厮,将其大卸八块,放解我心头之恨······

    尤悸清楚陈寅翰就是说说,麒麟寨易守难攻,若是能攻下,他早派兵了。

    少顷,陈寅翰又叹息道:这可如何是好?

    尤悸突然笑道:恭喜相公,贺喜相公!

    陈寅翰一愣道:何喜之有?

    相公有所不知,秋雨连绵,灿河暴洪,贼寇将尸体全部扔进河里,尸体冲散到其他县的地界,怎么能说是本县发生的劫案?此事只需要将黄花滩打斗的痕迹消除便是······

    嗯······这么抵赖也好。

    陈寅翰松了口气,随后不解道:你恭喜本官就为此事?

    当然不是此事,而是真有喜事。

    尤悸笑道,麒麟寨算是给相公帮了大忙,莫家人全死了,伞盖岭下黑店的事相公便可以压下来······捉拿的五个贼人可以病死在牢房中,那些人骨用一把火烧光,参与的衙役仵作都给些银子封口······

    陈寅翰听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只要不把此事捅到州府,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要的是升官政绩,其余均与他无关。

    此事你亲自去办,要滴水不漏,不得出现任何差池!

    陈寅翰严厉道,本官本丑话说到前面,办好了你的好处少不了,办不好······你就从新乡县消失。

    相公放心,此事定不会出现偏差。

    尤悸满脸笑容,如同偷到鸡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