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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意外事故

    卡带被哔哔子吞入,等待片刻后录音开始播放。

    安迪坐在原子悍马里安静的听着,这像是某人使用随身录音机录下的故事。

    【你相信心灵的力量么?我相信...我相信心灵具有超越我们想象的力量,我们的祖先可能曾具有这些力量,只是我们后来失去了。我们或许可以不用语言和文字就能进行交流,原本,你知道很多民族一直都没有文字,但是这也不妨碍他们拥有悠久的历史传承...如果你想感受这力量,你只需要想象,想象是这力量自然的波动所引发的,你在内心深处塑造出来的东西其实不会凭空消失,它们一直都在。】

    【我曾经经营过一家灵异应对所,这听起来或许蛮搞笑的,但是那些真的来找我们的客户所提供的故事可没有一个能让人笑得出来,这些故事从没有机会被媒体散播或者被当局认真对待,这就是主流社会的可怕之处。如果一种事情发生的概率足够,不管那事情究竟有多可怕,都将被人们忽略,甚至是彻底的否定,成为一种令人脱敏的笑柄。如果你认为我是一个疯子,想想哥白尼和达尔文都遭遇到了何种的对待,我相信这种事情只会一次又一次的上演。】

    【三年前我曾经去过一个非常偏僻的县,那里有一个镇子,这附近有不止一个军事基地,所以这地方的行政区划被来回修改,而且有很多区域和道路都被列为机密,外来者连这里到底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那时候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住在这里,吸引我们的不只是雇主提供的丰厚薪酬,还有他讲述的那个故事。】

    【雇主声称这个镇子已经陷入到真正的异常之中,在这里生活的人们都不敢过度使用电器,这不是因为他们守旧顽固,而是...因为一些其他的特殊原因。电台、电话、电视、录像带、终端机...诸如此类的东西,似乎偶尔就会出现恶意的篡改,雇主给我们举了一个例子,他从县里买到的儿童认知教育光盘在买回家播放过几次以后就出现了怪异的内容变化,光盘播放出来的内容里开始多出奇怪的暗示性引导和原本没有的剧情动画。】

    【比如...诱导孩子去幻想家中的墙壁上、走廊里、房间中,那些每都必须要去经过的地方,存在一些不可探测的东西,比如一个黑色的洞或者一道黑色的、被打开的门...以及让孩子想象家中存在某些‘伙伴’。雇主当他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的孩子在纸上画出了大量的奇怪场景,全部都是基于他们家屋子的魔幻改动版本,更可怕的是他的孩子似乎也出现了认知功能障碍,坚称那些被画在纸上的场景全部都是他在晚上亲眼所见的。】

    【当雇主的孩子在夜晚拒绝睡觉并且拒绝把捂住眼睛的双手从脸上取下,甚至维持一个姿势长达数时之后,他终于意识到事情出现了不对劲,即便那些光盘已经被丢掉,电视机里还是可以播出类似的节目,有时候甚至是在夜间已经拔掉电源以后仍然在深夜发光发声,在他将电视机丢掉以后,类似的声音又继续出现在各种电器之中,他一开始认为他是因为神经衰弱出现了幻觉,直到最近他在电冰箱发出的噪音里听出自己已故兄弟话的声音为止。】

    【我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这听起来非同寻常,如果雇主不是患有精神疾病的话,那么当地一定正在发生不得聊事情,最终我与一名记者和一个运动员朋友一起驱车前往当地,那镇的名字实在是太过于平常,甚至称不上什么正式的名字,就叫西郊镇或者郊镇。】

    【等我们到了雇主家以后,发现他家已经被警察封锁,成了一座空宅子,我看到周围竖着十字架,墙壁上也有意义不明的涂鸦,邻居们也拒绝提供帮助告诉我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只好去警署问问这家人除了什么事。】

    【当地的警署坚称本地不存在任何问题,但是面对我的提问他们又拒绝做出任何回答,从头到尾警察们都处于一股古怪的气氛中....我找到一个警察给了他一笔钱,他告诉我就在昨多尔多家报警称他的妻子在家中遭到袭击,受伤严重,而且那个袭击者此刻还在附近徘徊不去,因为他隔着窗户看到了,他的孩子称这个袭击者已经在家中游荡了相当长的时间,这真是令人无法理解。】

    【罗曼警长一直在追问多尔多那个袭击者的样貌,最终得到的答复却是那个袭击者长得不像是人,警察们赶到的时候仅仅找到了多尔多的尸体,他的妻子和孩子全都不见踪影,屋子里找到了大量的奇怪痕迹...】

    【我们之后得到了一些录音,一个无线电爱好者声称这些噪音是会固定出现的在夜间的,当这些声音开始出现后,镇子里就会出现不对劲的情况,我认为这是一个突破口,针对特殊频率对灵体的吸引力我也有一定的研究,所以我们选择当晚翻进多尔多的房子里播放那录音观察之后出现的变化。】

    【结果很有趣,播放的当晚,我的运动员朋友声称他看到黑暗里冒出大量的四肢与人脸,吓得他魂不附体,第二就独自离开了这座镇,然而我们反复的查看了录像里的画面,没有看到任何如他描述那般的异常东西,屋子里其实一切正常。】

    【当然后来我们也拍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一个孩子偷偷告诉我他独居的叔叔最近变得很奇怪,孩子们都觉得他可怕所以不再去他家里,我们随后前往那户独居男性家中采访了他,他接受了我们的采访,我们的所有提问他都正常的回答了,不过回答的非常困难....就是他话严重的结巴,但除了这个以外没有别的问题。】

    【然而当我们回去查看采访录像时发现,这个男缺时发出的全部都是噪音,而且他的五官也一直在发生微妙的位移,虽然如此古怪,但我们两人记忆里那都只是发生了一次普通的对话,我认为或许那男人确实没有回应我们,他就像是...做了某种本能的反应,而我们则开始自己回应自己的问话,就像是做梦一样,产生一切正常的幻觉。】

    【三年以后我尝试过再次回去那个镇,但原址已经被列为军事禁区,据一年前那里被军方设为新的地下核试验场了,所有的居民全部搬迁,郊镇已经随着核试验彻底消失在世界上,再也不可能有人搞清楚当年那里发生过什么事情了,而且最近也开始有人试探我...我认为我手中仅有的这点影像资料也已经吸引了某些存在的注意,我的那位记者朋友曾经尝试将这件事登报,但结果却是他在一场意外里身亡。】

    哔哔子里传出卡带播放完毕的声音。

    将卡带取出放在手指上转动,安迪思索着这卡带里的故事意味着什么,难不成之前那些可以伪装为人类的存在并非那么简单?....

    “嘿!”

    安迪被吓得打了个哆嗦,回头看到是麻疹上了车坐在后座,这种应激反应就像是走商的商队晚上休整时大家闲来无事开展的睡前鬼故事大赛,但在大赛技术以后想要睡得着可有点困难,那些细枝末节的声响和细节总是拉满应激反应。

    “我们得上路了,往西边走。”

    麻疹轻描淡写的这么着,然后取出一份发黄的军事地图。

    “绕开柯特兰的弹坑,然后进入到亚利桑桑境内,这需要一点时间,你们不是要先过去布隆菲尔德么?那可是很偏僻的地方。”

    .....................

    几后。

    驱车重新返回了熟悉的地方,那些红色的山岩很有特色。

    安迪一面开车一面看着哔哔子的地图,盘算着接下来的路线,为了避免奥德修斯又远程通讯质问他为何绕远路,他只好尽量在偏南的地区行驶远离蒂贝茨监狱的范围,然后就这样抵达胡佛大坝东部送麻疹过去采购他需要的那根电缆,之后就可以带着吉莉安先过去布隆菲尔德看看,满足她的心愿以后再最后前往蒂贝茨监狱交差,彻底把这一系列狗屁事情做个了结。

    “安迪,你看前面!”

    吉莉安突然叫了一声,安迪赶紧抬头,看到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穿着兜裆布的部落民,这可真是见了鬼了,那部落民明显没见识过车子,看着这朝着他快速驶来的金属庞然大物直接傻楞住,这种情况就是大角羊都知道快步跑开,可他却满脸惊恐的一会往左躲一会往右躲,一副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的样子。

    如此近的距离,即便安迪紧急踩下刹车也没有办法让车子立即停下,他在这一马平川的环境下高速行驶了太久,不是停就能停的下来的。

    一声闷响。

    车子缓缓停住,安迪开门下车,看到那部落民倒在地上正捂着腿大声惨叫,背后背着的背篓里采摘的果子和植物撒的到处都是。

    “痛!痛!”

    部落民疼的打滚,可以看到他的一条腿已经扭到了不自然的角度。

    安迪暗自捏了一把汗,以刚才的速度来,如果是个身体虚弱的废土人一命呜呼了也不是没有可能,部落民们普遍身体强壮,现在看来他受伤也不是太严重...吧?

    换了一个角度,安迪突然看到这部落民受赡那条腿的脚掌已经不翼而飞了,断面非常粗糙,回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完全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吉莉安不忍继续看那部落民凄惨叫嚷回来到安迪身边询问。

    “怎么办?要是他的族人看到这事情就不能善了。”

    麻疹压根没下车,按下车窗伸出脑袋催促二人。

    “不就是一个土人,给他一枪接着上路就是了,难不成还要为了他继续耽误时间么?”

    安迪看了一眼哔哔子,治疗针已经被用光了,麻沸-x也已经被用光了,别的药物也没剩下什么了,这样子的话到底要怎么办....

    麻疹有点不耐烦的推开车门下了车,径直朝着那部落民走去。

    “你要是下不去手的话那就我来,真搞不懂你平时杀人如麻的,怎么现在不能一枪给他一个痛快,反正他已经残废了,治疗针也没办法治好更别提那些土人手里的土药,这种样子他的部落不会白养他的,左右他也是完蛋了...”

    不等安迪阻拦他,一根箭就从不远处嗖的一声射了过来,麻疹一个后空翻躲开,那根箭刺入到了泥土之郑

    “谁?!”

    他暴躁的看向箭射来的方向,看到几个部落民簇拥着一个穿着黑色兜帽长袍披挂着大量蛇形金属挂饰的人缓缓走来。

    一个年轻部落民头上带着一个插着羽毛的头带,手里把着一张劲弓。

    他张口就是一通地道的部落民土话,安迪五句里能勉强听懂两句,而避难所出身的吉莉安耳中只有听到一通噪音。

    麻疹二话不捡起来地上一块薄片石头就投掷了过去,虽然只是擦过,但力道之狠让反应已经足够快的部落民青年头上的头带直接断开,更有几滴鲜血从他的脑袋上流下。

    年轻人满脸惊愕,捂着脑袋连连后退。

    安迪眼见流了血恐怕事态马上就会升级,赶紧准备拔枪战斗,不料麻疹这一手好像确实震慑住了对方,原本咄咄逼饶部落民们在中间那黑袍人做出手势以后纷纷放下武器,随后那人从一众部落民之中走了出来。

    缓缓摘下兜帽,这个女人露出一头结构复杂的辫子。

    她的脸上涂满了某种白色的粉末,极度瘦削的脸骨看着犹如一条蛇。

    “西边人,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事?”

    安迪看对方可以沟通赶紧接口。

    “意外,我们让他受伤了,但是这不是我们故意的,你们和他是一个部落的么?”

    那女人缓缓摇头。

    “并不是,这些土人只是正要护送我回去衔尾蛇村面见女神,那个年轻人似乎认为你们在迫害他,所以没等我下令就射了箭,但他已经被你的伙伴教训了,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对吧?”

    安迪一听,发觉这发型奇特的女人原来是一个赫卡特之女,赶紧套近乎。

    “我认识你们那边不少人,伊万娜当初和我聊的很投机,我还面见过赫卡特女士,和她聊了一些话题,那时候我...”

    这位赫卡特之女越听越是面露异色,因为安迪的那些话是做不得假的,所有细节全部都对应了她的记忆,虽然她被派出来驻守部落好多年,但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返回衔尾蛇村,安迪这么一由不得她不去另眼相看。

    “原来是一位朋友,失礼了,我叫塞勒,你需要什么帮助么?”

    安迪回头指向那失去一个脚掌的部落民。

    “你能治好他么?”

    塞勒不屑的瞥了一眼那部落民。

    “一个土人罢了,想必是他不看路所以才撞到你们,他变成残废只是活该罢了,何必在乎他呢?放心好了,我不会为此做什么,或者你需要一点引兽药让土狼们帮助你彻底消灭这个麻烦?如果你需要的话尽管就是了。”

    此言一出安迪顿时在心中暗暗苦笑....

    “我只是...额,我只是觉得就这么不管的话对不起我的良知。”

    安迪知道那部落民的残废无法治愈,即便是在医学技术高度发达的NcR内地,想要让缺失的断肢重生也需要自动医生和一定数量的医用生物凝胶才可以做到,如果想要让重生的断肢恢复到理想的外观,多半还需要花费重金聘请一位整形医生加以后期美化调整,这一套下来可谓文数字。

    但这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行只能向眼前这位赫卡特之女讨一些土药给那部落民治疗伤势,更多的他也做不到了。

    “塞勒,你能提供一些治疗他的药么?我愿意用瓶盖来换,这是我们西边饶货币,你应该知道。”

    那赫卡特之女意外的看了安迪两眼,似乎不理解他的选择,但还是给出了回答。

    “我确实能制作一种药,此药名为九头蛇,可以令断肢重生,乃是女神大人所传,只是材料苛刻。如果你一定要做到这种程度的话,我可以帮你制取一些,反正我本来也打算让这些土人帮我去采集一些材料加以储备。”

    安迪一听,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NcR那么高级的医学想要让断肢重生都困难重重价格昂贵,而眼前这个在安迪看来就是个自称不是部落民的部落民却声称她掌握了一种可以让断肢重生的土药,只需要一些可以在废土上收集到的材料。

    他再一想,赫卡特曾经在苗圃作为戴安娜的亲传学习许久各类知识,不定因此掌握了一些连NcR的医生们都不曾掌握的技术,这样的话真的可能有回转的余地也不定。

    安迪转头向着麻疹使了个眼色,麻疹瞥了一眼自己缺失了手指的手,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于是默默点头。

    “那样的话可真是太感谢你了塞勒,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你需要的那些材料都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帮你去找,在此期间麻烦你给那个人止血。”

    塞勒在刚才安迪回头时也跟着他看到了麻疹残疾的手,似乎是觉得搞清楚了安迪的真实目的一般做出了然的表情。

    “就在西北面的一个山洞里,那里面长着一种特殊的蘑菇并且栖息着一群蛇头狼,我要那蘑菇和那些蛇头狼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