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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薇暗暗地告诫自己,如果没有碰到愿意跟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个人,那就不嫁。黄巢若是想要三妻四妾,了悟不是说自己跟佛有缘吗?那就直接老死在寺院之中吧,免了人世间的种种烦恼。

    幼薇和李近仁从亲仁坊出来,阿陌驾着马车寻了过来,说是有重要事情要李近仁亲自处理,李近仁便坐马车走了。

    幼薇快到家的时候,看到黄巢斜靠着站在她家门前。黄巢也看到了她,他站直了身体,问幼薇道:你去了哪里?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了。

    去吃了点东西。

    与他一起?

    黄巢醋意大发,这让幼薇特别不舒服,回道:只是去吃了点东西而已。

    听幼薇毫不在意地这样说只是去吃了点东西而已,黄巢气极了,他责问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对你别有用心?

    幼薇撇嘴道:别有用心?看不出来,我只知道,他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极为尊重我。不像你,动不动就跟我吼。

    你黄巢烦躁起来,他咻咻地喘了几口气,道,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是来找你解释的。

    解释什么?幼薇问。

    后面门吱呀一声开了,黄巢连忙转身去看,鱼娘子站在门里,看着他们两个道: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鱼娘子手里抱着一叠衣服,幼薇问道:阿娘这是要去哪里?

    我把衣服送去紫微阁,你们进屋聊吧。

    送走鱼娘子,幼薇邀请黄巢进屋,毕竟外面还有太阳,虽然已经是斜晖,但中午时的余热依然炙热。秋老虎的威力有时不亚于炎热的盛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黄巢跟在幼薇身后,吱吱唔唔道:我可以为了你不娶妾室。

    幼薇回头道:这个恐怕不是你说了算,我问你,若是你娘逼你纳妾呢,你会怎么办?

    黄巢张了张嘴,我娘,我娘不管这个事。

    那可难说,现在不管,不代表以后不管,你只说,你娘死活让你娶你怎么办?

    我说服她。

    说服不了呢?

    反正我不娶,她也没办法。

    幼薇点头,要是万一我不孕呢?

    黄巢走上来,伸手想抱幼薇,幼薇躲开了,他舔了舔嘴唇道:怎么净说些不可能的事?

    怎么会不可能?你看看我周围的邻居,或者那些大户人家,很多女人都不能生。

    在古代,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很多,像多囊卵巢,子宫畸形,输卵管堵塞,这些女人常见的疾病,现代社会不算个问题,在古代可是没有任何办法。这就造成了不孕多有发生。

    这都是将来的事情,又不是必然发生。黄巢道,他有点不耐烦,幼薇这样纯粹是没事找事,都没有发生的事你让他如何处理,那你说怎么办吧?

    想起卖酸梅汤的老人,幼薇眼含期待道:那我们两个人就相守到老,就两个人,可不可以?

    黄巢皱眉,子孙后代的事,总不能没后吧。他小心地措辞,女人要是不能生孩子,还阻止丈夫生,那不大好吧,毕竟牵涉到家族传承的事。

    幼薇对黄巢笑了笑,道:我今天去喝了酸梅汤,就在亲仁坊里,挺好喝的。

    是吗?黄巢靠过去,好喝明天再去喝,我陪你去。

    幼薇离他远一点,道: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要回房休息了。

    幼薇回房了,院子里只剩下黄巢,愣愣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黄巢回到王文木家,问王文木:亲仁坊是不是有一个很特别的酸梅汤?

    有,你想喝酸梅汤?

    幼薇最后特意说了去喝酸梅汤,所以我想问亲仁坊是不是有一个很特别的酸梅汤?

    王文木勾搭着黄巢的肩膀,道:亲仁坊的这个酸梅汤啊,可是大有来历的。

    紧接着,王文木简单地叙述了两位老人的爱情故事。黄巢气得甩开王文木,一掌拍在墙上,气咻咻道:我就知道突然莫名地提什么酸梅汤,这狗日的李近仁没安好心,其心可诛。

    王文木拍着他的肩膀道:老弟啊,女人嘛,都是靠哄,不管怎么样,先哄好再说。

    黄巢这时却傲娇起来,我才不去。

    他这话让王文木忍不住笑起来,拍拍他的肩道:不去不去,咱哪都不去。

    幼薇回房后就关上了门,要说今天的酸梅汤,对她的影响可就太大了,首先是提高了她对爱情的期望值。原来就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她更加坚定地相信,即使在这古代,男人也可以做到一心一意。

    话说李近仁对她似乎有些意思,但这个意思幼薇可是一点儿也不敢奢求。所以对于李近仁,她倒是没有多想,只是很羡慕两位老人的爱情。她想,世界上若真有一个人这样对自己,她必舍身相报。

    幼薇坐在桌旁,懒洋洋地拿出画册来,以首富为主角的故事她又画出了四册,总共出了八册,她现在正在画第九册第十册。

    想想,她其实一直想要的就是那种生死相依的爱情,比如《掌中娇》这本书中的男主就是这样的人,不纳妾,为了女主连命都能不要,全心全意只爱女主一个。

    幼薇正准备画画,门上传来敲门声,母亲出去了,幼薇只能亲自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看起来瘦瘦的阿陌,他一手牵着马,一手拿着一包东西。幼薇出来,他把东西往幼薇怀里一塞道:郎君说送给你的。

    什么呀?

    你自己看吧。阿陌转身跨上马走了。

    幼薇心道: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这个阿陌,就跟他的主子一样,行事阴阳怪气。好起来满面笑容,和蔼可亲,拽起来他懒得搭理你。他的主子更可气,歹起来冷嘲热讽,只怕气不死你。

    幼薇一边往回走一边打开了那个包,里面是两套男士衣服,还有幞头,颜色一套青,一套淡兰。摸一摸,面料柔软舒适。

    李近仁倒是把他说过的话记在心上了。幼薇也只当这两身衣服是她这两天出主意的报酬,抱着衣服回房试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