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口堡距离京师,只有四百里路程左右。
在威武军攻占了张家口堡的第三日,远在京师的朝廷百官,便已经收到了消息。
立时间,整个京师再一次哗然。
这京师谣言之事还没有彻底的平息下去,永昌侯竟然又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竟敢私自派兵越境,攻占张家口堡,捉拿无辜良商,抄没无辜良商的家财。
如此肆无忌惮的胆大行为,实在是让朝廷百官目瞪口呆。
但在目瞪口呆之后,又是惊怒交加。
惊,自然是因为捉拿的商人当中,大多与朝廷百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万一这些商人交代了里面的关系利益,那是否会牵扯到朝廷百官,无人不惊恐万分。
怒,则是因为永昌侯竟敢做出这等胆大包天、谋逆叛乱之事。私自派兵越境,擅攻城池,火并拼当地官军,这可都是形同造反之罪啊!
此等罪行,当不能饶恕,必须严厉处置。
于是乎,凡是与山西八大商人有着关系的朝廷官员,纷纷上书弹劾,请求皇上下旨捉拿永昌侯。
然而,对于这些朝廷官员的行为,刘博源早已经是预料到了。
京城情报司的人员在一夜之间,就将大量的卖国奸商罪证,散播于京师与京畿各地。
不仅如此,各地的情报司人员也通过种种手段,将卖国奸商的罪证散播于大江南北,使之世人皆知。
但尽管如此,弹劾刘博源的奏折,依旧是如潮水般涌向了崇祯皇帝。
就在崇祯皇帝为此焦头烂额之时,大同与山西也传来了消息,永昌侯竟也派兵前往了大同与山西,同时对十数座城池进攻了攻占,并捉拿了无辜良商,抄没无辜良商的家财。
这个消息的传来,不仅再一次引起的京师的哗然。而且,朝廷中大同籍与山西籍的官员、阉党成员、东林党成员,也都上书弹劾。
可上书弹劾永昌侯,那就要极力避开卖国奸商的罪证,不能牵涉到这个问题之上。
因此,朝廷官员们就只好攻击永昌侯的问题。
比如,永昌侯未经朝廷允许,竟敢私自派兵越境,擅攻城池,与当地官军火拼,这是什么罪行?
还有,就算宣府镇、山西镇、大同镇的商人们有罪,那也该交由各司处置。
你永昌侯所镇守的地方,是延绥镇与陕西镇,又有何权利越境捉拿卖国奸商呢。
这等做法,是不是有些伸手太长了,是否有什么居心叵测之心。
潮水般的奏折,涌向了越发焦头烂额的崇祯皇帝。
在民间,也同样是一片舆论沸腾,有百姓们大声叫好,很是赞同永昌侯的行为。
但也有反对者,大肆抨击永昌侯的谋逆行为。
整个民间,到处是一片争吵,无数百姓们在等待着朝廷及皇上的处置。
......
紫荆城,东暖阁内。
崇祯皇帝扶额长叹的坐在龙椅之上,神情很是疲惫。
“诸位爱卿,你们都是内阁重臣,朝廷一应政务,都赖你们协助朕处理。但对于永昌侯之事,你们可有什么对策吗?”
周延儒等一众阁臣皆沉默不语,没有回答。
“周爱卿,你身为内阁首辅,还是先由你来说一说吧!”崇祯皇帝的目光看向了周延儒。
“这......”
周延儒面色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回禀皇上,依微臣之见,永昌侯虽然有各种逾矩之嫌,但其所为皆是为了我大明着想。”
“山西八大卖国奸商,通虏卖国,走私违禁物资,此等罪行当诛灭九族也不为过。”
“永昌侯派兵捉拿卖国奸商,这也是在为民除害,当有所容纳。”
“周大人,若是依你这么说的话,那还要三司做什么,那还要大明律法做什么。永昌侯不经朝廷允许,私自派兵越境,这已经是有谋逆之嫌,必当要严肃处置!”
兵部尚书陈新甲急忙跳了出来,抨击着刘博源的逾矩行为。
“陈大人所说极是,我朝设立三司,规定律法,本就是为了让天下人依规矩、依律法行事。”
“永昌侯此等行为,根本没有将大明律法放在眼里,根本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必须要及时遏制才行。”古板的礼部尚书傅淑训一脸正色道。
“回禀皇上,微臣也赞同陈大人与傅大人所言。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若其他人都效仿永昌侯所为,那这天下岂不是乱了套吗?”户部尚书李侍问也站出来表态。
“确实如此!天下之人行事,当依照律法而来,怎么能让永昌侯这般肆意妄来呢?若是如此的话,岂不是都要乱了套!”礼部左侍郎魏藻德也站出来应和道。
紧接着,又有刑部尚书刘泽深、工部尚书苑景文等都站出来表态,应和着陈新甲的意见。
场中,只有兵部右侍郎张伯鲸与吏部尚书郑三俊没有言语。
郑三俊是与周延儒一派,而张伯鲸则是与刘博源交好。
但对于此事,永昌侯闹得实在太大了,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了,他们二人也不敢随意言语。
毕竟,永昌侯这次捉拿的卖国奸商,牵涉到的利益势力,实在是太庞大了。
若是随意牵扯其中,怕是都难以脱身。
坐在龙椅上的崇祯皇帝,在细听完一众内阁大臣的意见后,也是陷入了头疼当中。
若要说严肃处置刘博源,崇祯皇帝也是十分同意的。
可是,崇祯皇帝又有担心的一点,那就是刘博源手中的兵马与民间的舆论。
永昌侯有着天下第一强军的威武军,又是深得民间百姓的拥戴。
如果一个处理不慎,那会不会闹出更大的事情来。
比如说,永昌侯会不会起兵造反,叛出朝廷。
又比如,朝廷会不会受到民间的谩骂,从而逐渐失去民心。
这些种种后果,都是需要崇祯皇帝仔细的权衡利弊。
而且还有一点说的没有错,永昌侯此举,确实是在为大明除害,为大明除去了这些卖国奸商。
永昌侯的这种行为,确实是在为大明着想,根本没有一点的私心。
也正是因为崇祯皇帝没有表态,反而使得暖阁内一片争吵。
周延儒表态说,当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揭过。
而陈新甲与傅淑训等人则是说,当依照大明律法,严肃处置永昌侯。
最后,被吵的不耐烦的崇祯皇帝,只好拂袖离去,留下一众阁臣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