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仲卿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呢,单凭他儿子这样的,就算在军中呆上几十年,也混不到一个都尉的职位。
不过他想要心存幻想,李云兴也不便打破。
“好,他可以继续留在军中,柳辰好歹也是他的兄长,军中这些弟兄们应当会好好照顾他。”
柳仲卿脸色很难看,因为他又想起了柳辰的死因。
李云兴就这样带着东南大军来到颓当城,郭孟胜亲自下城门迎接,一眼就看到了被关押在囚车之中的呼延弘。
“恭喜太子殿下大败匈奴军。”
李云兴将他扶起来,若不是这次有他帮忙,他的计划定然不会这么顺利。
郭孟胜被扶起来之后,心思已不在太子那边,而是在他的仇人那里。
他看起来像是有话要对呼延弘说,李云兴识趣的让他去解决私人恩怨,带江河回到城中,在进入议事厅前,他扭头叫上了刚被提拔上来的温文台。
温文台本来跟在众人身后,这次他当了骠骑将军,终于可以在阵前杀敌,而且这次他春风得意,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应当没有辱没江大人的提拔。
正想着这些,突然听到上面有人在叫自己,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太子和煦的目光,
身旁的将士推了自己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太子殿下叫你过去,你小子有福了,若得到了赏识,可千万不要忘了弟兄们。”
温文台就这样懵懵懂懂的来到太子殿下面前,他之前在东南大军列阵之时,曾见过太子殿下,只不过那时距离太子十分遥远,他看不真切。
如今凑近来看,才发现太子殿下年纪似乎比他还小,可他就站在那里,周身气度不凡,让人莫名就想跪下来崇拜他。
他刚要下跪礼拜,太子只是笑了笑,说道。
“不必那么多礼,我要与江河商量一点事情,你跟着一起进来。”
说着,太子率先走进议事厅,江河回头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
“快跟过来。”
温文台像是被巨石砸中一般,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有一天能跟在太子身后进入议事厅,激动的手都开始颤抖。
来到厅内,正好听到太子正在说话。
“这次匈奴派出来几万精兵,但并不是他全部战力,我们只是伤了他的锐气,还不能就此放松警惕。”
尤其是颓当城,匈奴对此城觊觎已久,花费许多力气才将此城抢了过去,所以在知道颓当城失守之后,命令呼延弘前来夺城,此次失败,但他们不会就这样放弃。
江河很是认同这个道理。
“的确如此,颓当城本就是我武朝的土地,太子殿下将此地夺回,朝中人心大振,但夺回并不是最终目的,而是我们要将此地守好,绝不能再让匈奴夺去。”
李云兴正是这样想的,守颓当城其实不是一个好差事,城内地域狭小,不能屯多少兵,但却时刻有匈奴来犯的危险。
而且在此地守城,不像在战场上立功,容易出头,当时便无人愿意在此守城,这才使得颓当城人心涣散,被匈奴夺去。
“郭大人还要回冯翊郡,霹雳炮可以留下,但颓当城也不可放松警惕,所以我想让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守。”
江河也叹了口气,两人都有些犯难,究竟由谁来守颓当城更合适?
就在此时,温文台猛然上前,跪倒在地。
“回太子殿下,末将人微言轻,虽无多少领兵经验,但末将有一颗愿为太子分忧解难的心,若太子信得过末将,末将愿在此守城,保颓当城永是武朝土地。”
此话一出,别说是李云兴了,便是连江河都愣在了原地。
“温文台,你现在已是骠骑将军,若在东南大军中定有出头之日,可若是要守颓当城,你可能要一辈子老死在这里了。”
李云兴捻了捻手指,并没有阻止江河说这句话,反而也附和着说道。
“我叫你过来,是看见你在战场上杀敌有功,有意培养你并非是想叫你守颓当城。”
“我知道你是个有才能之人,在日后,你说不定能够接任江河,成为东南大军的大将军,即便是这样,你也愿意去守那颓当城吗?”
温文台听到这话并没有觉得懊恼,或者是可惜,他只觉得兴奋。
他之前一直都希望自己有出息,可是却只能郁郁不得志,未曾想到太子和将军都是都有识人之能,看得见他的本领,就是他的恩人。
他并没有太多的野心,只是难得遇到恩人,也想为恩人做些什么。
“末将感谢太子和将军的赏识,其实有太子这番话,末将就已经知足了,末将不敢要求太多,只想报效太子,报效武朝,末将愿守颓当城。”
李云兴一下子站了起来,拍了下桌子。
“好,说的好,你就留下来守颓当城,你放心,我会给你安排足够的兵力,也绝对不会亏待你。”
温文台立刻跪下谢恩。
江河在一旁看了一眼,心知这青年要守颓当城,看似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等他回去之后,定然有很多人都要替他惋惜。
可是那些人却不知道,他已经却得到了太子的赏识,能做别人不能做,能守别人不能守,自然也能成就别人不能成就的。
这青年在此时只依靠一腔热血,答应这个差事,却并不知道此时的一腔热血,能给他带来多大的益处。
想一想展骏,虽然家世不显,但他如今走到今日的高度,却是许多家世显赫的公子哥一辈子也达不到的。
但展骏好歹还有点家世,背后有廉湛,多少也称得上是世家公子,又是在太子微弱之际,为数不多的可用之人,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可温文台不一样,他是真的布衣出身,起点也特别低,背后没有一个可为他撑腰之人,就算他能得到重用,最高也就是一个大将军之职,可如今,他的未来已然不可估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