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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城一逢下雨就塞车。

    特别是市中心和老城区。

    向箖他们的车子汇入车流,也逐渐降速,终于和前后车辆组成龟行的的长龙。

    挡风玻璃上,雨刷不停摆动。

    车窗上雨流成一片,正把窗外风光解构成抽象画。

    交警在冒雨指挥交通。

    不耐烦的车笛声此起彼伏。

    向箖还好。

    有一点被困的感觉。

    但雨并没有大到让人产生焦虑感,她也并不着急赶去哪里。

    坐在车里,风吹不着,雨淋不到,还挺踏实的。

    时云州可能有点无聊,牵去她的手,放在腿上,用他的手掌虚虚扣着,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

    向箖看看他们两个的手,又看向前方。

    不知怎么,又突然想到遭遇过的那场大雨。

    那天晚上,停水停电,她在时云州家里过夜。

    借穿时云州的衣服。

    第二天起床后,发现自己换下的衣服已经泡在盆子里。

    最下面是内衣。

    而上面的衣服叠得四四方方,正好把下面的内衣严实的盖住。

    向箖捞起衣服,上面的衣服已经带着一股洗衣粉的香味,像是洗过的。

    这突如其来的回忆,让她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她自己有些错愕的愣了一会。

    现在想来,可能是有谁帮她清洗了衣服,但没好意思碰内衣,大概是觉得但把内衣泡在盆里不太雅观,便把洗过的衣服叠好铺进去,给她严严实实得遮挡住了。

    想也不可能是沈老爷子。

    便只是能时云州了。

    但向箖又开始怀疑那衣服上是否果真带着洗衣粉味。

    确实也很难想象是现在这样的大流氓干出的事。

    时云州一手扶着方向盘,车子又前行了一段。

    可能前面又出了什么状况,车子又刹停,惯性不大,但向箖放在时云州腿上的手,就像想帮她验证什么似的,往下滑了几分。

    被时云州捉住手腕。

    俩人一对视,时云州:“怎么?想让我这儿办你?”

    向箖:“......”

    她这手确实是不应该。

    立刻想抽回来,却发现抽不回来了。

    时云州笑了笑。

    不停冲刷的雨水像拉着几道密集的窗帘。

    时云州继续一点点往前挪着车,但这车堵得却比之前有趣多了。

    这个雨夜,向箖被动着各种表现了一番。

    第二天醒来,向箖像想要刑讯逼供一般,跨坐在时云州肚皮上,两手作势卡住他的脖子:“说!”

    虽然确实有点恼怒,但这很明显不是认真的行为。

    再退一步说,一个女人想跟这样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角力,根本就是笑话。

    而且她身上也没几分力气了。

    且把这行为当作是玩笑的话。

    可是时云州的手顺势扶在向箖腿上,抬起眼睛,目光有些玩味,似乎并不喜欢向箖的这种玩笑。

    他拿开向箖的手:“想让我说什么?”

    好像又想起向箖昨天问过他什么,手揽住向箖的腰,往身前一捞,向箖的腰就软塌着伏向他。

    时云州:“问我,我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生活在时家。”

    他想了一下,可能是想,该怎么更简洁的回答这个问题。

    时云州:“你还记得你用石头打我那次......”

    向箖:“......”

    时云州:“被我堵在胡同里的女人吗?”

    那必然记得,那是向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就是因为他堵人家才砸的他。

    向箖:“记得。”

    时云州:“那人是我妈,沈蓉。”

    向箖:“......”

    也是没想到,她当时自以为干了件好事,竟时隔这么多年后,才出现了剧情反转。

    但是时云州并没在意这个,只是道:“那是我记事以后第一次见她,也是最后一次见她。”

    他本想简说,可还是绕去了远路。

    默了一瞬,时云州又接着道:“其实很简单。时钧看上了我外公手上的权力,他想攀附结交,选中沈蓉下手。”

    时云州:“我外公年轻时志向高远,路走得平步青云,说他一生最大的憾事,就是疏于照顾又过于宠溺唯一的女儿。他知道时钧动机不良,但想要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

    时云州:“因为沈蓉知道我外公一定会反对,一直背着我外公跟时钧偷偷来往。等我外公发现时,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了。”

    向箖:“为什么外公一定会反对?”

    虽然沈家和时家不是走一条路的,但她所了解和认识的沈老爷子,是个很开明豁达的人,应该不会因为一些家庭背景方面的差异,而过于强硬地反对孩子感情上的事。

    时云州:“因为我外公跟时钧打交道更早,他很清楚时钧是什么人,也清楚他接近沈蓉的目的是什么。”

    时云州:“而且时钧开始在沈蓉身上下功夫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快要跟别人结婚了。”

    ......

    向箖没说什么,但这点确实有些意外。

    沈老爷子可能怎么都想不到,时钧从他身上撕不开的口子,却轻易从沈蓉身上撕开了。

    而沈蓉,竟能够接受一个有婚约在身,且婚事将近的人。

    也说不好,或许时钧哄她,告诉她跟别人结婚只是联姻,对她才是爱情。

    有些鬼话,的确会有人信的。

    向箖不知沈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好妄加揣测。

    而时云州显然也不想多提这些。

    只接着道:“我外公跟我妈一度闹得很僵,但还是阻挡不了她嫁人。后来外婆去世,老爷子开始做孤家寡人,他自己又生了一回病。接连打击,多少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时云州:“有意思的是,时钧本来就风流成性,又可能认为沈蓉过于好骗。我才出生不久,就有人悄悄养大了肚子,然后把时云晟抱去时家。”

    向箖:“......”

    时云州:“据说时钧还作势要摔死时云晟,被时家‘拼命’拦下来。”

    却不料,时钧眼里又好骗又好哄的沈蓉,竟然丝毫容忍不下,强硬要求离婚,时钧不肯,沈蓉便带着孩子离开时家,回到曾扬言要断绝关系的父亲家。

    但只是留下孩子,自己远离了伤心地。

    虽女儿叫人伤心,但外孙的到来还是给沈棣之带来些许安慰。

    后与时家划清界限,又以身体为由从要职早退。

    之后又住进大塘湾,在大塘湾平凡的烟火中,独立把外孙养育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