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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箖感受到心里的疲惫感,是从逐渐远离剧组开始的。

    她看起来很淡然安静,只是微微蹙着眉。

    好像准备一直保持沉默下去。

    车子驶上快速路以后,时云州又看了她一眼,片刻后,像与自己妥协般,伸手拽了她一下。

    却发现向箖身体有些紧绷,像正处于一种防御般的状态。

    这便让时云州把她揽抱到身边,温声道:“今天受委屈了?”

    向箖一时没说出什么话来,时云州摸摸她的脸颊,让她靠在肩上:“睡一会。很快就到了。”

    向箖并没有睡觉的打算。

    只是也没有聊天的心情。

    也并不想靠着人。

    但是为了一路和平相处,她最好还是听从时云州的建议。

    便就这么在时云州肩上靠着了。

    两个小时的车程并不算短,向箖甚至感觉漫长,时云州一直很安静,她渐渐好像真的有些困了。

    在心里撑着的东西摇摇欲坠。

    可是身体始终没有真正放松,直到她说靠累了,坐起来,还被时云州环着腰,就这么靠着他,看到车窗外,晚霞在天边烧起来。

    时云州也随她看去远处:“这么难受?”

    向箖是挺难受的,但不知道时云州是怎么看出她难受的。

    终于来到卧仙楼门前。

    这是向箖第二次来,第一次她被秦伯明的人挟持过来,然后以醉的昏天暗地的状态,被时云州给扛了出来。

    夏天天黑得晚,现在还不到七点,已经有很多客人到达,但天色还并没有完全暗下来。

    今天秦伯明包下了整个卧仙楼。

    卧仙楼也有宴会厅,而且很大。

    但因为准备的时间不够充分,就没有给每个人具体排座位。

    大家进来,往哪站,坐哪,全凭自觉和谦让。

    向箖先看到了郑疆,郑疆正和秦伯明的一个手下招待到场宾客。

    人越来越多,向箖和时云州坐在前排主桌。

    她还看到了袁涛和章晚,洪家现在的当家人洪道杰竟是亲自来了。

    终于秦伯明带着一行人出现在视线中,他们拐过一个弯,就来到宴会厅。

    向海就跟在他身后,今天也和秦伯明一样,穿了一身对襟布扣的衣服。

    向海也一眼看到了向箖。

    他愣了下,立刻看向时云州。

    看样子,他其实并不希望向箖来。

    秦伯明站到台上,宾客们都给面子的站起来,秦伯明赶紧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

    他两手相扣,举过头顶,冲众人这么抬了抬。

    秦伯明:“感谢大家给我秦某人面子!今天劳请大家跑一趟,不为别的,还是为我这个不孝的逆子!”

    他看一眼向海:“大家都知道,前一阵子,他遭了祸,算他命大福大,捡条小命。”

    叹口气:“他现在路难走啦,又求到我跟前啦。诸位见证,当年这小子是三拜三叩认的我,天下做父母的,哪会有跟孩子结仇的?我是该罚罚,该打的打!但孩子想回来,还是要给他条活路。”

    又抬抬手:“以后就烦请各位行个方便啦!”

    有人道:“秦爷客气!”

    “秦爷好说!”

    ......

    秦伯明先提起酒杯,给大家敬了一杯酒。

    然后转向向海看看,坐在手下抬上来的太师椅上。

    向海面前被放置一个锦团垫子,他双手接过一根系红绳的木头,然后冲秦伯明跪下。

    关于木头向箖听向海讲过。

    说秦伯明五行属木,而向海五行属水,水能生木,可能这也是当初秦伯明认向海为干儿子的原因之一。

    向海又一次三拜三叩,最后一个头叩下去,秦伯明从椅子上站起,把向海虚搀起来,道:“回来好,以后还是干爹的好儿子!”

    宾客们很捧场的鼓起掌来,秦伯明:“再次感谢大家赏脸,大家吃好喝好,如有照顾不周的,烦请见谅。”

    向海也陪同秦伯明入座。

    他对秦伯明很恭敬的样子,看起来也是喜气洋洋的。

    只是来的正是向箖这一桌。

    向海脸上笑着,目光却避着向箖。

    秦伯明看到向箖,指着她笑道:“你这小丫头,这次再喝醉了,可不能怪罪到我头上。这次可不能算我占便宜,总该叫声干爹了吧?”

    时云州:“这个便宜秦叔就别占了,她随我叫。”

    然后对向箖道:“叫秦叔。”

    向箖看一眼向海,还是随时云州道:“秦叔。”

    秦伯明指指时云州:“你这个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扫兴。”

    时云州笑笑,举起酒杯道:“恭喜秦叔,还有,向总。”

    向海倒也举起酒杯来:“时总客气了。”

    很多人朝他们这桌看过来。

    可能觉得能看到时云州和向海坐在一张桌上喝酒,挺新奇梦幻的。

    向箖没有敬酒,她看了向海好几次,都没有理她的意思。

    很快向海随秦伯明去别的桌了,时云州:“人都走了,还看?”

    向箖:“......”

    时云州:“当着我的面,一直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合适吗?”

    向箖:“我没有跟他眉来眼去。他是我哥。”

    分明是一起长大,算是相互非常了解,她不理解时云州为什么会这么执着的误会她和向海。

    时云州给向箖夹菜:“多吃点。我给了份子钱的。”

    向箖:“......”

    虽然今天是秦伯明和向海的主场,但在这种场合,时云州也清闲不了。

    以任何由头的宴会,总会变成相互交际的场合。

    向箖看到向海往一个方向去了,正好时云州跟别人聊着,她便也朝那边去了。

    向箖刚走出来,就被人捂着嘴带到了另一边。

    向箖没慌,她知道是向海。

    向海把向箖放开,兄妹两人一时无话。

    向箖:“我以后得这么找你说话了么?”

    她有给向海发信息,但是向海没回。

    向海笑了笑:“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你。”

    向箖:“我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向海:“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现在丢的脸,总有一天,他们会抢着给我捧回来。”

    向箖心里撑了一天的东西,就这么突然崩塌了。

    向箖:“你好不容易才脱开身的,你不知道他是哪条道上的吗?”

    向海受辱她无能为力,又怕向海走上不归路。

    憋了一天的眼泪就这么不受控的掉落出来。

    向海突然把向箖紧紧拥住:“我想快一点,把我的宝贝、妹子,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