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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死战之志

    “挡我者死!”

    “想活命者速速避让!”

    厉喝一声,赵云狂猛出枪。

    他自幼便刻苦习练枪术,到如今已经不需要去耍什么套路打什么章法,随意一枪挥出便自成路数,叫人难以抵挡。

    面对前方密密麻麻的敌寇,赵云毫无惧色,蝼蚁再多也是蝼蚁,就是汇聚成铁板也难抵御破阵银枪,更何况叛军刚刚还被忽如其来的箭雨给逼散了阵型?

    放眼一望,赵云只感到贼军到处都是破绽,只要他想完全可以杀个七进七出,这些杂兵根本就拦不住他。

    不过若非必要,赵云不会这么做。

    主家其实也没有给出很明确的命令,只是叫他带骑军出来溜溜马,只要能打击賊军士气缓解县城上幽州军的压力,赵云想怎么做都可以,并未设有限制。

    于此他更不会在杂兵上过多纠缠了。打击士气?还有什么比斩帅夺旗更打击敌方士气?没错,赵云的目标是张纯。

    再不济也是张纯的帅旗。

    “挡我者死!”

    “想活命者速速避让!”

    听闻将军呼喊,赵云身后数十亲兵当即大声重复,紧接着更后边的两千铁骑亦是开口高声附和。

    两千精锐骑军训练有素,雄浑的呐喊声也颇为齐整,一下便盖住了这方战场的嘈杂。诸多賊兵听声一怔,大部分竟情不自禁后退两步,再无与官军骑兵交

    手的勇气。所谓战场上的勇者,大多也是被氛围所感染,情绪到了哪怕凶险非常也会硬着头皮冲上去。

    眼下官军一句‘想活命速速避让’却是让賊兵们冷静下来。

    恢复理智后想到阻挡的后果,自然也就没有任何人愿意上前。两千骑兵再精锐也冲不垮十万人组成的军阵,但想要自己的命却是轻轻松松。倘若不是在朝廷苛政下活不下去,誰又愿意屈身为賊,眼下纵是沦为草莽那也只是时局所迫,真有誰会愿意为张纯的霸业去死?

    叛军普遍怀有得过且过的想法,在这种背景下一旦冷静下来,面对上前阻挡只有死路一条的情况绝不会有人犯蠢。

    正好此间夜半三更,黑灯瞎火的就是畏战躲避也难以被督战队察觉,即便被察觉也分不清到底是誰退了,再者说法不责众,留于围城的这万余人大部分都退而避之,就算张纯暴怒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降罪万人?张纯不会也不敢这么做。

    他真敢问责万人哪怕只是表露出这个想法,大概营中当夜就会哗变。

    既然完全可以避战,诸多賊兵自然是避得心安理得。一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负责围困官军营寨的賊兵不约而同的左右散开,为两千骑军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来,即便那道路指向的便是己方中军,他们对此心安理得毫无愧疚。

    “懦

    夫!你们这群懦夫!”

    “兄弟们,为大王尽忠的时候到了,随本将拦住这伙骑军!”

    “中山军,死战不退!”

    “中山军,死战不退!”

    围困军寨的主体是杂兵,但其中还是参杂有少许张纯昔日的旧部。

    眼见局势突变,这些绝对的嫡系在慌乱一阵后便很快回过神来。为首的小校在派人赶往中军报信后,便率领本部千人毅然决然的挡在了前往中军的必经之路上。他们都得过弥天大将军的恩惠,时至今日终于能够报效这份恩情了。

    这些嫡系旧部中也有人退缩,但是占数不多,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攥紧武具跟随在小校身后,准备殊死一搏。

    身虽为賊,亦可有忠义之心。

    “骁骑营,随我冲杀!”

    “诺!”

    眼见大部分賊军畏战散开,却有一小支视死如归的精锐賊寇死守在道路上,赵云没有讥笑没有嘲讽,只是神情严肃的高高举起了亮银枪。

    如此正式倒也谈不上尊敬,但其中多少还是有些尊重的成分。

    阵营虽错,但只要能为之奋战到最后一刻,那便是值得尊重的战士。

    赵云不会手下留情,但却会给予相应的礼遇。待到此战结束大获全胜后,他会请奏义公将这些战士厚葬。

    勇毅忠魂,不该露宿荒野。

    即便是对手。

    似乎理解了主将的想法,一众

    甲骑亦是攥紧骑枪,列成了最为严谨也最为正式的冲阵姿态。在疆场上表示尊重没那么花哨,只需全力以赴即可。

    能够堂堂正正不被轻视的交战而死,便是纯粹的战士至高无上的荣光。

    “列阵迎敌!”

    见官军铁骑浩荡杀来,阻挡在首位的叛军小校咬紧牙关,用略微颤抖的双臂挺出长枪,死死对准最前列的银甲汉将。

    那名汉将绝非寻常,刚一出营就连杀数人,一手精湛到出神入化的枪法或从全场都寻不出第二位来,小校自知不敌却也只能提枪硬上,为鼓舞士气他别无选择。

    “死战不退!”

    一众精锐賊兵咆哮怒吼,迅速在校尉身后结成战阵。这些昔日驻于中山的汉军绝不是随处募招来的杂兵可以相比,无论素养还是装备虽然仍比不上来犯之铁骑,可如果相比对象是普通汉军,他们定能稳稳占据上风。

    眼下面对声势浩大的两千甲骑,这千余賊兵额上固然沁出冷汗,却是毫不犹豫的履行起自身职责。虽受兵威影响,他们动作依旧快捷,十几息便列成一个方阵,尽管不是很齐整,但也不能苛责太多,就是大部分地区的官军在面对人数超过己方的骑兵冲击时,往往都会落荒而逃。

    明知必敗必死,大多数人都会怯懦。由此逃亡没什么好指责,但坚守者,则无愧于勇毅忠诚之

    名。

    “敌将可留姓名!?”

    “拦路者,中山小校胡波是也!”

    “好一条汉子!”

    策马奔掣,赵云前挺亮银枪,看着愈来愈近的賊军方阵,终是高呼:

    “吾乃常山赵子龙是也!汝等如此果勇于何处不可成就作为,何必与賊共伍辱没祖宗英名?该知义公将军从不苛责降者愿给悔改之人活路,何不立刻弃暗投明?赵云愿做担保,保尔等降后无恙!”

    那小校闻言一怔,旋即苦笑摇头。

    “祖宗英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