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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令人牙痒的声音如同钢针一般,刺入了我的耳膜。

    一瞬间,绝望,茫然,失措,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说出来不怕各位笑话,纸生叔是自我爹娘之后,对我最好的人了。在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当时我的手都插到包里捏着那根柳藤鞭,就想着上去和那畜生拼命了都!

    可结果,当我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却有些发懵。

    在纸生叔和那血尸之间,竟还夹着一个高瘦的人影。

    因为当时我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再加上天黑,看得不太真切,所以看不清楚那人到底是谁。

    是木生叔?

    不对,木生叔没有这么瘦。

    是穆风?

    也不对,穆风没有这么高。

    那会是谁?

    我急忙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

    这一看,就出现了极为戏剧性的一幕。

    一个高瘦的身穿清朝官袍,浑身发绿的僵尸,此刻正挡在纸生叔和血尸之间。

    正是之前被云儿姐下蛊的三个绿僵之一!

    我注意到纸生叔身上没有一丝血迹,完好无损。

    那刚刚的声音是?

    我朝着血尸的方向看去,登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血尸坚韧的利爪,此刻正横插在那绿僵腹部!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寒而栗。

    穆风曾经说过,到了绿僵这一步,皮如铜骨似钢,寻常的兵器已经很难伤害到他们了。

    可这绿僵,在这血尸面前,躯体竟脆弱得如同豆腐一般!

    最可怕的还是接下来这一幕。

    那绿僵本就干瘪的身体,骤然间开始迅速萎缩,好似被吸干了水分的树木一般,只几个眨眼,就已经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皮囊!

    不止是我,就连穆风他们,在看到这一幕时,脸上也满是惊愕之情。

    甚至,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穆风有这么大的反应。

    呆楞了一两秒后,穆风的一句暴喝,打断了众人的沉寂。

    “跑!”

    随着穆风一声令下,大伙儿这才回过神来。

    穆风三人率先折回来,掩护我们先撤。

    纸生叔背着云儿姐,木生叔扛起陈伯,穆风负责断后,我们几人没命一般地跑着。

    可这一时半会,大伙儿被恐惧冲昏了头脑,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只是本能地朝着远离血尸的方向跑。

    关键时候,还得亏是纸生叔清醒了,喝了一声。

    “镇妖塔!进塔!快!”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木生叔冲在最前头,二将虚影爆出,金光大盛,瞬间驱散了周围几米的黑雾,为我们开路。

    临近塔门之际,纸生叔一把拽住我,将背上的云儿姐往我怀里,焦急地丢下一句。

    “小家伙,走!”

    随后就又折了回去。

    我自然清楚,纸生叔这是回去接应穆风了。

    当下我顾不得多想,只感觉眼眶一阵酸涩,明明浑身软得厉害,甚至没走几步就因为极端的恐惧,身体脱力倒在了地上,但还是拼了命地撑起来,带着云儿姐往塔门里进。

    我们几乎是向着塔门扑了过去。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狗屁形象了,大伙儿就这么瘫在地上,人饼一般,一个叠着一个。

    说来也滑稽。

    昔日让我们避之不及的镇妖塔,此刻竟然成了我们最坚实的庇护所!

    “老纸!老纸呢!”

    木生叔近乎癫狂地吼了一声,四下张望了一圈,没发现纸生叔的身影,彻底失去了理智,拼了命地冲了出去。

    我当时心里的弦都快绷断了,但眼下也无能为力,只能是先将云儿姐和陈伯他们扶起来,往佛龛那边靠去。

    在后背贴上佛龛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就在这个时候,黑雾中出现了几道模糊的身影。

    我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将包里驱邪的家伙事儿全给倒了出来,也不管有用没用,先拿上再说!

    一边看着外边越来越近的身影瑟瑟发抖,一边心中疯狂默念“佛祖保佑”……

    一直等那几个身影从黑雾中出来,我这才发现,竟是几乎要透支的纸生叔他们!

    此刻的纸生叔他们,一个搀着一个,好不容易进来,却都倒在了塔门口。

    虽说纸生叔他们已经进入了佛堂的覆盖范围,但看着外面浓浊的黑暗,我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恐惧。

    我担心纸生叔他们离入口太近,会出事!

    心念至此,我不敢再耽搁,撇下手里的东西连忙上去帮手。

    就在我好不容易将他们都给挪进来的时候,下一秒,一只血淋淋的大手,一下子钉在了刚刚纸生叔他们躺倒的佛堂入口。

    那大手在触碰到佛堂的一瞬间,我身后的佛龛精光大盛,一股无上的压迫感如同神山一般向我袭来。

    我本就累得要死,哪里还禁得住,直接跪倒在地,膝盖磕得生疼,双腿都在微微颤抖。

    等我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却发现,佛堂的入口处,竟有一只血淋淋的手掌掉落在原地。

    看那模样,似乎是先前和穆风他们鏖战的血尸的!

    手掌在地上如同蜥蜴的断尾一般,挣扎了几下,很快便化作了一滩血水。

    嘶——

    我登时吸了一口凉气,背脊一阵发寒。

    难道说,刚刚那佛龛发出的佛光,一击之下,斩断了血尸的一只手!

    这得有多恐怖!

    这时候,虚脱的纸生叔他们总算是醒了。

    虽说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但好在一个人也没少,也没有人受伤。

    这已经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娘的,这回真是栽了!”

    木生叔气粗,第一个开了口。

    “想不到,那畜生见了月亮,竟然能凶成这样!”

    没有人回应木生叔的抱怨。

    不是不想,而是现在大伙儿都是濒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