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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邬瑶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还是没办法忽视苍柏的那个动作,会是巧合吗?

    可丧游仙本就是陨落的仙人,如若苍柏真的是在这千年之间陨落化作了丧游仙,似乎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但邬瑶还是不愿意相信这种结果,原因无他,至少到现在为止,二人相遇的每一次,苍柏都对她释放出了善意,并且屡屡伸出援手。

    想来想去也没有个定论,更深露重,直到天快亮了的时候,邬瑶的意识才终于开始变得模糊,沉沉地睡了过去。

    邬瑶是被一股浓郁的香气所唤醒的,她从榻上爬了起来,打着哈欠从屋里走了出去。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油香和韭菜香混合的芬芳,厨房里正传出滋滋的油声。

    邬瑶进了厨房就看见奢离正站在灶边盯着锅里的东西,时不时用筷子翻动一下。凑近一看,锅里煎的原来是圆圆的烙饼,两面都已煎得金黄焦脆。

    “你醒啦?”奢离注意到了后方的邬瑶,侧过头冲她展颜一笑。

    邬瑶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奢离,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嗯?什么?”奢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今天就要走了。”

    “走?去哪儿?阳城吗?”奢离抿嘴笑了笑,对此并不意外,甚至还直接点出了邬瑶的目的地。

    邬瑶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昨天你问我那个方向是什么地方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

    正说话间,奢离已经动作麻利地将锅里的烙饼全都捞了出来放进了一旁备好的油纸里面,然后将油纸的两边交叠再用细绳捆上,一大包烙饼就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了。

    “走吧!”奢离冲她眨了眨眼,邬瑶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这番举动的意义是何?

    等奢离走出了厨房门,她才恍然意识到,“你也要出门吗?”

    “是啊,你昨天采到的那株孤仙草,拿去水川寨子里的医馆卖就太亏了,得去阳城,那里的医馆更大,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这话落入了刚从屋内走出来的敖顺耳中,他眉头一拧,看向邬瑶的目光里顿时也多出了几分不善。

    他看向奢离,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口吻温和了些:“你要去阳城?怎么这么突然?”

    “我去卖药材,顺便也去阳城长长见识。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水川呢!”奢离望着远处的群山,眼中闪动着兴奋和期待,看着她这副模样,敖顺突然就说不出反对的话了。

    他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和你一起去。”

    邬瑶双手抱胸看着不远处的二人,勾唇笑了笑,有的时候,改变就潜移默化地发生在一件一件的小事之间。

    早餐今天是来不及吃了,他们得先去水川寨子里搭上去阳城的牛车,这牛车一天就只有几班,而且基本都是一大早就出发了,错过了就只能等明天。

    抵达镇上时,几辆牛车正停在镇口的广场,牛车主人则是扯着嗓子拉客:“阳城,去阳城,还有没有人要去的?”

    奢离见状赶紧上前搭话:“大叔,我们要去阳城,多少钱一个人啊?”

    “二十五文——”吆喝的大汉话没说完,定睛一看眼前的少女,顿时认出了她,“你是奢离?”

    还没等奢离回答,他就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眉头紧锁:“去去去,我不载你啊!天煞孤星,可别克到我了。”

    他骂骂咧咧地说完,又朝着地上啐了一口,看奢离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敖顺见状就要动手,却被奢离死死地拉住劝道:“敖顺,算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垂着眼睛喃喃。

    邬瑶没说话,目光在周遭扫了一圈,落到不远处一个无人问津的牛车上,拉车的那头牛看起来瘦骨嶙峋的,显然是头年迈的老黄牛了,走起路来也慢得很,因此没什么人愿意搭这辆车。

    车主同样也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农,此刻正蹲坐在车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老人家,搭牛车多少钱一个人?”

    邬瑶开口和他搭话,老农听到头顶忽地传来人声,错愕地抬头看去,就看见带着白色帷帽的女人正低头望着自己。

    他赶紧熄了旱烟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在衣服上抹了两下,咧嘴露出一个笑来:“不贵,十五文一个人,你们三个人的话给四十文就行。”

    他说完又赶紧补充道,“只不过,我这老伙计腿脚不大利索,走起路来没有其他牛那么快。”

    “不碍事,谁快谁慢,这可说不准。”邬瑶勾了勾嘴角,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

    敖顺听出了她的话里有话,眯眼瞥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奢离听到能有牛车坐,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也不在乎是老牛还是小牛了。

    这时,刚刚的那个车主也好不容易拉来了客人,他抬眼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三人冷笑道:“一头快死的老黄牛,拉个天煞孤星,还真是绝配。”

    邬瑶抬眼看向他,勾了勾唇角,指尖朝前轻轻一弹,一道灵气朝着对方拉车的那头牛飞了过去,没入了它的肚子里。

    牛哞哞地叫了起来,忽地朝前跪去,搞得身后的牛车也随着一抖,车上的人顿时被晃得东倒西歪的,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牛屁股突然发出了一连串的闷响。

    其主人和搭车的行人都赶忙捂住了鼻子来抵御这股空气里的恶臭,牛车主人又急又恼,骂骂咧咧地就要用鞭子去抽那牛,谁知鞭子落在牛身上,牛没叫,他自己反倒是鬼哭狼嚎地叫了起来:“啊!好疼!谁他妈的从背后抽老子!”

    他掀开衣服一看,身上赫然是一道血淋淋的鞭痕,细细看来……这尺寸竟然和他自己手上的鞭子是一模一样的。

    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