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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她叫陆橙依

    “她是谁与你无关。”顾季臣看着程怡的眼神淡漠又凉薄,比这深重的夜色还要让人脊背生寒。

    顾季臣深知这样的意外对于一个女明星来说几乎算是致命的。姜茉和程怡本来就是竞争关系,何况在这件事中,姜茉是受害者,他当然不能将姜茉的把柄交到程怡手里。

    他的周全在程怡眼中就是一种袒护。经过一晚上的提心吊胆,程怡的神经已经全然绷成了一条细细的线。而顾季臣现在的态度,让这根线倏然断裂。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愿意说?

    他是在护着姜茉吗?

    她早就猜到那个人是姜茉,她刚刚明知故问,就是想看看,顾季臣愿不愿意对她坦白。

    所以说,人是一种会变得贪心的生物。要是在几个月前,程怡从来都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自己敢这样和顾季臣说话。

    她已经不光奢求他的喜欢和赏识,她更想要他的爱和尊重。

    夜风呼啸,梧桐树橙黄的叶子被打着圈儿地吹落。路灯从枝桠间的缝隙漏下,在程怡眼中打出破碎脆弱的光影。

    顾季臣轻叹一口气,放缓了语调:“我让你送你回影视城。”

    “不,我不走!”程怡骤然出声,几乎是尖锐大喊,“顾总,我不走!”

    “明天一早不是还有拍摄吗?不要耽误了。”

    殊不知,这话一出,让程怡忍了许久的泪再次扑簌而落。

    他分明,这么关心她,连她几点拍摄都知道,还经常去片场看她。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感觉他离她这么远呢?

    他喜欢的是她,难道不该只对她好吗?

    程怡见惯了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知道他们一次同时玩好几个女明星也不稀奇。但是他是顾季臣,他怎么能和那些人一样呢?

    程怡一把拽住了顾季臣的胳膊,仰头望着他,几乎是哀求着说:“你别让我走好不好?我今晚不走了好不好?”

    这话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

    但是顾季臣没有这个兴致。

    他本身就不是个重欲的人,更何况他和程怡没有感情。

    若非婚姻关系的牵绊,她连在这里和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她楚楚可怜的泪水非但没有激起顾季臣任何怜悯之心,反而让他想到了那杯下了药的酒。

    要不是那杯酒,或许姜茉对他的厌恶程度还没有现在这么深。

    顾季臣看着程怡的目光,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彻骨凉寒。

    “放开,程怡。”他叫她的名字,“别让你自己难堪。”

    程怡的哭声一顿。

    “回去吧,这种事情我不想再提,你也给你自己留点体面。”他说罢,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里。

    程怡愈发克制不住,嚎啕大哭出声。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顾季臣明明没有生气,更没有责骂她,可是她觉得,这比骂她一顿、打她一顿,还要让她难受得多。

    她甚至开始怀疑,顾季臣真的喜欢她吗?

    可若是不喜欢,他为什么又要对她那么好呢?

    他们那些少爷公子哥,玩女明星不就图个乐子、图个情趣?可是她顾季臣什么都没有,她送上门,他都不愿意碰她。

    程怡是真的不懂了。

    ——

    顾季臣在书房里坐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书房的陈设非常简约,一面书架墙,墙前一张三米长的书桌,落地窗边放了一把躺椅,此外,再无其他。

    剩下两面洁白的墙壁,没有任何装饰。

    或许别人会觉得这个冷寂生硬的房间像是一个牢笼,但是这里却是顾季臣认为思想最自由的地方。

    但是今天,他的思想并不自由,而是混沌紊乱,如一团迷雾。

    他察觉到,自己或许背弃了一些原则。

    他似乎,并没有他认为的,那样忠诚。

    对婚姻。

    当初奶奶让他娶她邻居家的小姑娘时,他没有什么犹豫的就答应了。因为他这个人,从来没有将所谓的爱情列入他的人生规划之中。他不认为自己会爱上谁,所以不管与谁开展一段婚姻,对他来说都没有差别。

    而且他认为,即便自己给不了对方甜蜜的爱情,但是面包是一定可以的。而且他会对这段婚姻负责、忠诚,尊重并敬爱他法律意义上的伴侣。

    他绝对不会出轨,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

    但是现在不对劲。

    身体且不论,就说精神,他是不是想起姜茉的时候也太多太多了?

    哪怕程怡站在他面前哭,他想起的竟然都是姜茉。

    这实在太荒谬了。

    即便现在,他坐在这间可以让他精心凝神的书房里,想的也是姜茉和徐景同并肩而立、姜茉给徐景同吹手的那一幕。

    他们去宁山公馆干什么了?

    刘叔本以为顾季臣已经休息了,没想到他又走了下来,衣服都还没换,手机抱着几个精致的长条檀木盒。

    “我出去一趟,您休息吧。”

    “少爷要去哪儿?还是我送您过去吧。”

    “不必。”顾季臣摇头。

    他从地库开了一辆跑车出来,驶出了半山一号。

    入了主干道后,他骤然提速,流线型的车身在璀璨的夜色中化为一道漂亮的光影,伴随着震雷般的轰鸣。

    四十分钟后,他到达了北城美院附近的一个高档住宅区。

    彼时,顾叔珩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松松地披在肩上,水珠不断没入深色的浴袍里。

    瞧见门外的顾季臣,他乐了:“稀客。”

    顾季臣瞥他一眼:“两个小时前才见过,不算客。”

    “你也没有大半夜的来过我这里不是?”顾叔珩走回客厅,一屁股坐进松软宽大的皮沙发里。

    “四少爷。”一位二十多岁,年轻漂亮的女孩向顾季臣打招呼,“您要喝些什么?”

    “沏杯茶。”

    女孩很快沏了两杯绿茶,放在了颇具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