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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有鬼骨凶心起,今日始得报应生

    杨斯年面无表情的看着被囚禁在地底的彻地鬼,手指轻轻拨动,玄天宝鉴上的光点忽然大放光明,五星之力汹涌澎湃,如同磨盘一般把彻地鬼的那点怨气碾压、研磨,化作齑粉。

    怨气消散,那泥土的旋涡也轰的一声垮塌,尘土飞扬中,杨斯年一把将胖子从土堆里拖出,玄天宝鉴也从真界中退出,变为不起眼的金属球,被他收入囊中。

    不知过了多久,胖子被冷水浇醒,只觉得头部胸部火辣辣的疼,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几乎都睁不开,脑子里像是有群沙门的僧侣开了个水陆法会,敲锣打鼓,木鱼梵唱,那叫一个热闹。

    他躺在一条小河边,抬头勉强能看到齐家大院的灯火,但是距离自己少说都有七八里地,自己的好大哥再有本事也没法神兵天降过来救命。接着,一个黑影在上方出现,把灯火月光全都遮住。

    杨斯年低头看着地上的胖子,心里的怒火如同海潮一般翻涌,胖子护身的短刀在他手上握着,这东西比普通的直刀更宽更短,刀背厚重,刀刃布满了细密的锯齿,如同怪兽的獠牙。

    他单手挥刀,锯齿划破空气,发出兽吼一般的啸声,胖子的右掌便脱离了手腕,伤口像是被野兽撕咬过一般血肉模糊,皮肤肌肉都被拉扯成条条细丝。

    胖子大声惨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滚而下。

    杨斯年冷冷地盯着他,心里却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快意。

    足足过了半柱香,杨斯年方才问道:“你们把从赵王村掳来的小姑娘带到哪里去了?”

    胖子止住惨叫,充血的双眼大睁,死死地盯着他。

    凄厉的啸声响起,胖子的右前臂飞起,划出一道弧线,落进了边上的小河,杨斯年一脚踩住胖子的胸膛,在他肩部快速的点击按揉了几下,伤口处激射而出的鲜血居然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变得很少。

    冷冷的哼声响起,杨斯年扬了扬手中的刀,说道:“你这把刀不错,我很喜欢,我们可以用它多玩一会。”

    胖子眼中凶光闪烁,最终还是扭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却还嘴硬说道:“我大哥会为我报仇的。”

    杨斯年把刀缓缓刺进他的胸口的皮肤,慢慢地拧动刀柄,说道:“那是他的事,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把那孩子的下落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胖子忍痛转过头来看着杨斯年,他知道这人应该就是昨天在赵王村食肆中遇见的那个年轻人。

    此时这人逆着光,脑后便是那一轮明月,他的脸部完全隐藏在阴影中,但是在眼睛的位置却有两团猩红色的光芒在缓缓转动,虽然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但是仿佛有一股恐怖的气息在他的身躯之中酝酿,这股气息既像地火岩浆一般暴虐,又像风刀霜剑一般冰冷。

    被这股气息笼罩的胖子,只觉得浑身冰凉,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那双猩红色的眸子仿佛属于传说中的大妖或天魔,以胖子这等残暴的性子,也恐惧到几乎说不出话来,甚至连伤口的剧痛都快忘了。

    他只是跟着大哥去做了一单生意,顺便发泄了一下性子而已,怎么会惹到这么一头魔王?

    半个时辰之后,杨斯年找了块大石头把胖子的尸体绑在上面,沉入了河底。看着从胖子胸口挖出来的一块鬼骨,低声说道:“请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吧。”

    三娘子的脸仿佛再次出现在他眼前,带着些生意人的殷勤,用娇软的声音问道:“这位郎君,小店的羊汤甚是鲜美,要不要来一碗?”

    “不要着急。”他低声说道,眼中有猩红闪烁:“这才是第一个,后面的接着来。不要着急。”

    这是他闯荡江湖半年多以来第一次杀人,完全没有义父担心的那样会恐惧、紧张、后悔,只有快意,甚至心底还期待着早点看到下一个目标。

    当然,救王小鱼才是最重要的。

    关于小孩子的下落,他在半个时辰内反复询问了胖子十多次,所有的细节全都对的上,这也是义父教给他的“询问”方式。

    这胖子是江湖人称佟家兄弟中的老二,是南方赣州一带有名的刀客,平时帮人走镖,但实际上只要有钱收,什么活他们都接。

    这次是接了齐家的委托,在赣州、九江一带搜集特定年龄的小孩,任务持续时间很长,已经有一年多了,他们已经完成过五六单,昨天拐走王小鱼就是最新的一单。至于三娘子家的惨祸,纯粹是因为佟二好色又凶残,见了三娘子就控制不住兽欲,不仅要人还要命。

    而他们拐带小孩的手段则是驱使邪祟。佟家兄弟里,佟大是个狠人,十七八岁的时候闷死了一个半死的老头儿,从他身上抢了点碎金子还有一本书,他硬是靠一个字一个字去问不同的人,把那本书嗑通了,从此得了些驱使邪祟的手段,奠定了自己的江湖地位。

    前几年,佟大帮着佟二拿掉了一块胸骨,用一块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彻地鬼的鬼骨替换上去,让佟二也有了驱使邪祟的能力,正式成为了他的帮手。只是佟二被那块鬼骨影响,性子越来越凶暴,才终于惹上了杨斯年。

    佟大驱使邪祟的手段全都是依靠货真价实的鬼骨召唤邪祟前来凭依,然后用术法加以控制,因此他自称“鬼骨”,在赣州也是响当当的狠人。

    佟家兄弟帮齐家拐来的孩子都送到了齐家大院,至于关在何处,齐家要孩子做什么,他们一概不知,这俩人是老江湖了,自然懂得知道的越少活得越长的道理,不该打听的一律不感兴趣。

    看样子,齐家大院不去还不行了。

    在河边细细清理手上的血污的时候,杨斯年的心中忽然泛出一阵迷惑:自己刚才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他从小就学了一身的技艺,也憧憬过闯荡江湖快意恩仇,也对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