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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愈演愈烈

    三更灯火少有,临安城内除去官府的亮光,其他地方已经尽数归于沉寂,百姓商贩已熟睡,而在临安城四面三里之外,有多处村庄依旧灯火通明,这种情形在家家户户都用不起油灯的年代罕有,但却已经让周遭的百姓习惯了不短的时间,江渊的利民产业开办已经两月有余,这段时间里只要是家里粮食收获完毕的平民都会挤破头的往这些晚上亮着灯的地方钻,不为其他,只因为此处有活干,钱拿,饭吃。

    对于一家四五六七八九口人的古代人来说,家中能少一个吃饭的嘴无异于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了,何况还能给他们发银子,所在只要是来厂子中做工的百姓,没有一个不是抱了感恩之心,特别是对于白天没有空闲时间晚上又没有办法挣工钱的捉急人家更是如一根救命稻草般让他们又看到了希望,对于点着油灯给他们活干的利民厂子,他们怎么能不感激,可今天给他们饭吃的工头被一个青衣人扛着回来之时,这个让他们倍是感激的工作,似乎要到头了,从来没有感觉到彻骨寒心害怕的平民们慌了,他们从未希望有哪一个万恶的商贾之人能够平安无事,但现在有了。

    李大山被抬到房间时,维持局面的是身为副厂长的柱子,他让围在一堆的人群散去干活,莫要耽误做工,而后又让会一点医术的村里郎中去给李大山诊治,没有了众多百姓熙攘,七嘴八舌的问问题,李大山躺着的房间之内很是安静,柱子不懂医,默默等待村里的郎中医治,心中担忧急切他不知李大山为何一下午未归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与此同时,与李大山差不了多少的鲁千机这边也是熙攘的很,或许是想找江渊晦气的人不止一两个,这位手上匠艺功夫高超的木匠遭到的对待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李大山的性命之危固然让手下人愤恨心疼,可相对于对于靠着双手吃饭的鲁千机来说却有很大不同,世间人千千万,将性命放在第一的占一大半,剩下的不是为他人就是亲人,为自己而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为手而活的人想来更是凤毛麟角,鲁千机自打遇到江渊之后,便已经知足的认为自己此生已经无憾,可真当他被绑架十指穿针之后,他才忽然醒悟道,这个世上他在乎的东西还有很多,就比如自己这双从未有过精细保护的双手,绑架人的赏金猎人从来没有任何底线可言,他们为了达到雇主的目的自然是不择手段,十指几乎全部废掉的鲁千机被他么威逼利诱动用刑罚之时并未求饶服软一声,这也导致其原本可能保住的左手也成了白骨错出的模样。

    半个筷子粗细的铁针不讲任何道理钻入人的指甲盖,放在谁身上谁能坦然应对?而手指头被硬生生的掰断露出森森指节白骨,谁又能面不改色?不吭不叫的鲁千机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致。给李大山诊治的老郎中见到身上没有没有一处好地方的病患已经不忍直视,而给鲁千机看伤的年轻郎中直接被吓得脸色惨白,若不是因为他的老爹和老娘都受了眼前这位的恩泽有了工作让他们一家温饱有望,他绝对不会咬着牙将病看完,在古代只会喝汤药没有手术技术的情况下,露骨之伤与必死相等,倘若不是身边有个黑眼圈重的小孩给他说了怎样缝合伤口,他敢断定床上的鲁匠人必然会流血过多而亡。

    给江渊打工并且逐渐成为生意技术上一把手的一共只有四个人,出了闭门不出的杜福以外,三人没有一个逃掉了这次的绑票,苏佳身为一个弱女子,上次中箭之后身体便一直孱弱至极,但为了避免不在江渊的府邸之中白吃白喝,江渊前脚叮嘱完刚走,她后脚就让映荷伴着他去了北市上次未能成功开起来的店铺,一番准备过后,她还是没有听江渊的话将其重新开了起来,而不出意外冰生意是云溪苑中来钱最快的,当然,受到的记恨与红眼也是最多,开业三天被闹九回,这样的频率放在什么地方能做的下去,而且苏佳还要照顾听雨楼的生意,独木难支的苏佳在夜晚多次被砸东西的声音惊醒,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甚至就要放弃贩冰店铺,或许是有人看不下去,也或许是有人暗中帮忙,但不管怎么说,从第四天开始再没有人来闹事儿,而她也安心的做起了一本万利的生意。

    “暴利之事勿为”“好景不可常在”这是她被疼晕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接下来的事儿她一点也不知道了。

    晕倒之人没有痛苦,但确难为到了看病之人,苏佳疼痛不可知在医术不够高明的郎中眼中跟给死人看病没什么区别,不会喊疼不会叫,那个朗中敢下手?何况病患还是一名如花似玉的女子,存了放弃之心的他不想摊上人命官司,借口去拿药之后便再也不曾回来,映荷等待途中急哭意识到情况不对,于是便发了疯般再找朗中,可她和自己安排出去的云溪苑将士找遍了京城,却却再也找不到一个听完病情敢来看病的朗中,即使她愿意拿出重金。

    比在村里两人还倒霉的苏佳或许都不曾想到,在南清能人遍地临安城中,天子脚下,会遇到这样的情形。

    晕倒的苏佳走向死亡,尽力的映荷急哭成为了泪人,如果不是忽然冒出来的一个不知名山羊胡子老头说让他瞧瞧,映荷估计这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之中。

    头脑清晰的苏佳和木工技术超群的鲁千机是被元英依次救出,李大山排在了最后一个,也正是因为如此,名月初升之时,他还在被诊治之中。

    年纪不小的郎中褶皱的手两指搭再李大山的脉搏之上,他时而皱眉,时而冷面,过了好大一会,他才停下了把脉。

    摇头叹息后老郎中回头满眼悲切之意,坐着等待的柱子瞧见这个目光心中咯噔一下,虽说他对人情世故不是很懂,但这个眼神他却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