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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南潇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他住的地方叫做抱月,和沈星若的揽星斋距离很近,院门上的牌匾字迹娟秀而利落,一看便是女子笔迹。

    沈南潇看了一眼,迈步而入。

    等到了房内坐定,白面青年打量了一圈:“虽说少将军三年没回来,但这院内却打扫的很干净,像是一直有人住着似的。”

    聂雄说:“将军和夫人都十分疼爱少将军的。”

    “看出来了。”白面青年方若瑾点点头,“沈夫人瞧着面色,是常年缠绵病榻的模样,但听说少将军回来,却能立即爬起来相迎,足以见得她对少将军的看重。”

    “听说大小姐也很得将军和夫人的喜爱,怎么就那二小姐……”

    得了将军夫妇所有厌烦?

    屋中静默片刻,聂雄说:“自小就那样,不知道为什么。”

    “哎。”方若瑾轻叹一声,转向沈南潇:“少将军,看沈夫人的反应,似乎并未怀疑您。”

    “是。”沈南潇淡淡说道:“想来是因为二姑娘的事情,我态度便是冷些他们也会自己给自己解释,这样正好,省去了许多麻烦。”

    “此处不比外面——”沈南潇顿了顿,语气凝重地叮嘱:“少说闲话,免得节外生枝。”

    方若瑾连忙应是。

    沈南潇缓了片刻,吩咐方若瑾,“你去查一查二姑娘的事情,细致些,快些来报。”

    方若瑾离开后不久,沈靖便回来了。

    沈南潇前去书房拜见父亲,言辞间依然是平静的语气。

    沈靖很明显因为儿子归来十分欢喜,却也对他平静而疏离的语气暗暗叹息。

    显然已经自我解释,沈南潇这番平静疏离都是为沈星若的事情不悦。

    要说沈南潇纯粹为了公事回来,半点不为沈星若,沈靖是不信的。

    沈靖犹豫片刻,终究是问出来:“星若她要和离,这事情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

    “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她既然决定了,那我自会全力支持。”沈南潇淡道:“我沈某人的妹妹,没有道理一再受人欺辱,委曲求全。”

    沈靖拧眉抿唇,“那南雪怎么办?”

    “南雪嫁入镇国公主府上为郡王妃,这三年都未曾生养,虽说镇国公主不曾说过什么,郡王也一直待她极好,但她身上扛着无形的压力,如今本就是举步维艰了。”

    “星若这时候闹着和离,还把事情搞的那么大,让庆都所有人都来看沈家的笑话,你又考虑过南雪的处境吗?”

    沈南潇说:“南雪不曾生养,是小妹害她吗?小妹在夫家受尽欺辱有苦无处诉时,父亲和母亲又在何处?父亲和母亲也从未考虑过星若的处境。”

    “……”

    沈靖沉默片刻,“你可知她在外面散播我与你母亲对她不好的流言,还污你母亲清白,说她不是亲生?”

    “我进城的时候已经听到了一些。”

    沈南潇平静地说:“父亲和母亲对小妹不好是事实,至于污母亲清白,我相信不是小妹说的。父亲母亲对小妹那般冷淡,不管不顾,旁人有此猜测也实属正常。”

    “你——”沈靖脸色微变,怒火上涌。

    可看着面前这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的长子,沈靖却只能压着火气。

    他犹然记得当初沈南潇离京时候说过的话。

    “父亲母亲随意就能把妹妹嫁出去,考虑过那顾景廷会不会好好对待妹妹吗?”

    “你们明知道顾景廷喜欢的是南雪,就算不愿把南雪嫁去,也该想办法解决婚事,而不是让小妹替她去。”

    “既然你们不愿护她,那我就自己挣一份功勋来护她!”

    “待我归来之日必不会再让小妹受一点气!”

    然而没等到沈南潇回来,沈星若在信阳公主府那边就出了事,离京而去了。

    如今沈南潇回来,沈星若又闹出了更大的事情来——

    他果然是要把沈星若护着不让受一点气的姿态啊。

    此时此刻,沈靖心情复杂。

    沈南潇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十分优秀,无疑很让沈靖满意,如果为了沈星若,父子撕破脸,实在是不值得。

    况且现在沈星若把事情搅的一团糟——

    他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沈星若做女官,以及和顾景瑶动手的事情。

    这个女儿是彻底癫狂。

    如果和离能让一切都平静,能让沈星若消停下来,也是不得不为了。

    沈靖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疲惫,“你母亲身体很不好,星若和离的事情……你想怎么做都随你,只不要惹她心烦。”

    “是。”

    沈南潇拱手,礼数周全地告退了。

    沈靖坐回圈椅上,瞧着长子的背影,忽觉沈南潇身形似乎瘦了几分,更加的修长匀称了。

    许是边关寒苦吧。

    ……

    沈南潇一路回到抱月馆,刀疤脸汉子聂雄随了一路。

    进到厢房后沈南潇问:“我学的像么?”

    “像。”

    聂雄为人刻板冷酷,是个惜字如金的人,此时也不由多说了两句:“简直一模一样。”

    “真啰嗦。”

    这时,厢房角落却传来一道轻讽声来:“你先前还三令五申交代旁人不要随意说话免得节外生枝,自己又在这儿问来问去的。”

    聂雄回眸,见一身穿青灰色道袍的女子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里打哈欠。

    女子头发糟乱,衣裳也有些脏污,嘴角还粘着些糕点碎屑,看着实在邋遢。

    而那原本整洁的桌子上现在堪称狼藉,原本盛放糕点的碟子里只剩下半块糕点和一些残渣。

    聂雄拧起眉头别开眼,不懂这么一位光风霁月的神仙人物,怎么有这样邋遢糟糕的朋友。

    据说还是师妹。

    “玄玉。”沈南潇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似是习以为常,“你不是已经离开,说在外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