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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月迟疑:小姐是要去看大公子?可是晚上的话,将军也会回府。

    现在沈星若和沈靖等于是撕破脸。

    且这几日沈星若又是对顾景瑶大打出手,又是接公主诏令要做女官——

    被沈靖知道她回去将军府,大概率是要被为难的,到时候场面必定是不好看的。

    自从因为和顾景廷的婚事,间接导致沈南潇一气之下远走陇上戍边之后,沈星若做事便老成了许多。

    尽量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她从不会闹到沈南潇面前去。

    因此这晚上回府,怎么不叫琼月诧异。

    就算是想见沈南潇一面,好好道歉认错也是太急了些。

    “我知道……”沈星若手扶着窗棱,“我今日去公主府谢恩的时候,瞧见了哥哥,他去看沈南雪了,然后……”

    沈星若想起那亭子里看到的背影,沈南潇今日看她的眼神,眉心禁不住轻轻蹙起,“感觉怪怪的。”

    琼月听后暗暗则叹了口气。

    她照看沈星若十年有余了,自然很清楚沈星若的心思。

    从小到大,整个沈家就沈南潇对她好。

    沈南潇一个大男人照看妹妹,却是做到了嘘寒问暖细致入微。

    他在沈星若的生活里,是兄长,也亦父亦母。

    时日久了,沈星若对他眷恋极深,也生出了些不易察觉的占有欲。

    父母的疼爱她已经不稀罕了,但她希望自己的兄长只对自己一个妹妹好。

    她会下意识地和沈南雪比较。

    可她又是懂事的,知道自己无法独占。

    所以每每看到沈南潇对沈南雪好上一分,沈星若便要心情低落的闷上几日。

    这一回,沈南潇生了她的气,却又去看望沈南雪,怎么能不叫这小姑娘心里难受。

    如此一想,她这般急切想去找沈南潇,不顾可能会被为难,也就可以理解了。

    琼月手指翻动:那就早点去。

    “晚点。”沈星若却说道:“过了子时再去。”

    琼月意外:那样中门都落锁了?

    “对啊,我是夜探,不是拜访。”

    琼月更是诧异:为何?

    沈星若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今晚一定要去一趟才行。”

    夜色浓郁。

    威北大将军府上,沈南潇打发了前来找他唠闲话的玄玉之后,整理最近这几日搜集到的东西。

    “看起来还不太够。”方若瑾靠在桌边眯着眼说:“也不知南潇兄那边如何了?要是能追到亲笔密信,便能坐实这奸贼通敌。”

    “有了消息他会第一时间传来的。”

    沈南潇把账册、信件等收到一只小木盒中。

    方若瑾笑着问:“喂,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二姑娘啊!听说今日二姑娘也正好去公主府谢恩,你们遇上没有?说话了?她发现什么端倪了吗?是不是当真和她哥说的那样敏锐?”

    沈南潇的手微微顿了下,“不知道。”

    “啊?”

    方若瑾高挑起眉毛:“真的遇上了?你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沈南潇淡淡道:“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方若瑾瞧他是不打算再多说,当即也只好撇撇嘴:“那行,我走了啊。”

    啪嗒一声,门板合上,方若瑾离开了。

    沈南潇修长好看的手指从小木盒边缘缓缓滑过,脑海中也将今日在公主府上和沈星若见面的场景过了一遍。

    只三言两语而已。

    但也不知是不是当初沈南潇强调了太多沈星若的敏锐,他底气有所不足,现在感觉不是很妙。

    一对几乎朝夕相处的兄妹。

    对方的眼神、说话的语气、细微的小动作都已经熟到不能再熟。

    若被发觉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太意外的事情。

    沈南潇顺着半开的窗户,瞧着外面如水般微凉的夜色,暗暗思忖,今晚会不会有意外的娇客到来。

    他静默了片刻,和往常一般洗漱,上榻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有风声起,半开的窗发出弱弱的一声吱呀响。

    沈南潇自榻上坐起身,眼角余光敏锐地扫过屏风后。

    呼吸之间隐隐清透的幽香浮动,和白日里沈星若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沈南潇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就在他掀被下床,站起身来的一瞬,屏风后黑影一闪,香气扑面而来,脖颈之上一片冰凉,却是一把寒光迸射的短剑架在了动脉之上。

    “别动。”

    黑衣蒙面的女子冰冷开口,“你是谁?”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是。”沈南潇容色淡淡,不见惊慌,“毕竟,这是我的房间,你才是闯入者。”

    “这是你的房间?”

    黑衣女子轻声重复,语气里带着嘲弄:“住了几日便成了你自己的地方吗?你可知道这院子有多少房间,房内又有几处暗阁?”

    “你连我手上的短剑都不认识——你根本不是我的哥哥!”

    黑衣女子一把扯下蒙面黑巾,露出沈星若那张雪白漂亮的脸,只是一双眸子却冷沉戒备,盯着这个和自己兄长长了同一张脸的男人。

    沈星若沉声问:“我哥哥去哪儿了,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沈南潇知道瞒不下去,只好直白说:“你哥哥现在不在京中。”

    “那他在哪?”

    “不能说。”

    沈南潇回了三个字,只觉那架在脖子上的短剑有逼近了一分,似是划破了皮肤。

    沈星若声音更冷,“说不说?”

    “……”

    沈南潇默了一瞬,知道这姑娘现在是没什么耐心的,当即快速开口:“你哥哥的去处我不能说,但我有信物……”

    说着,沈南潇便要抬手。

    沈星若低喝:“不许动。”

    沈南潇的手抬了一半只能停住。

    沈星若说:“在哪?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