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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靖眸光一动:“你是说有人做了什么手脚。”

    “嗯……”梅氏虚弱地点点头,“下个帖子吧,过两日是潇儿生辰,让南雪回来一趟,我与她说说。”

    “好,我这就让人去下。”

    “还有……劳烦将军这两日让潇儿忙一点吧。”

    沈靖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他方才虽然那么顺从,一切都说好,不过也是念着我的身体,才会那样孝顺听话……他自幼护卫沈星若,又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就不管。”

    “没准儿护的更贴心呢……”梅氏叹道:“可如今南雪不好过……”

    “马场的事情一定是沈星若嫉妒南雪,所以故意给南雪下了绊子。”

    “我怕潇儿这几日跑去找沈星若,被沈星若撺掇,不会对南雪的事情上心,也不会对议亲的事情上心,还会和咱们府上离心,这怎么行啊。”

    沈靖沉默片刻,“我瞧她本性也不算太坏……你对那个孩子的事情是不是成见深了些,想的多了?”

    “搞得自己这般难受,何苦呢?宽心一些吧,对你的身子好。”

    “我如何宽心啊……”

    梅氏露出苍凉怨恨,却又无可奈何的笑容:“沈星若啊沈星若,这个女儿定然是我前世造孽太深,所以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孽债。”

    沈靖无言回应,终究深深叹了口气。

    起身离开的时候,沈靖眉头紧锁,那双从来冷厉锐气的眼中也划过淡淡的疲惫。

    第二日,沈靖派了初一跟着沈南潇办差,几乎寸步不离。

    沈南潇每日忙完公务便只能直接回家,再无半点自由,这让沈南潇心烦气躁,去找了沈靖理论。

    沈靖只说了一句话,便叫沈南潇哑口无言。

    “你想让你娘忧虑到死吗?不想的话,就稍稍收敛一些吧,哪怕是做样子呢。”

    离开沈靖书房的时候,沈南潇剑眉紧拧。

    待到了回廊之上,他瞧了那院中葱郁的绿树一阵,闭眼无力地说:“聂雄,你去跟小妹说一声,就说我最近有些忙,叫她乖乖的。”

    “还有,你去见世子一面吧,请他帮我代为照看。”

    ……

    沈星若退衙回府的时候,聂雄前去郡主府拜见,并且传了沈南潇的话来。

    “哦。”沈星若面含微笑,瞧着聂雄刻板没有表情的脸柔声问:“哥哥最近很忙吗?那他生辰的时候会不会也很忙?”

    “这……”聂雄犹豫了一下,“不好说。”

    沈星若点了点头,“那我知道了,劳烦聂大哥专门跑一趟。”

    聂雄说了声“不敢”,行了个礼离开了。

    他一走,沈星若面上笑容逐渐消失,白皙靓丽的脸上没了表情,低声喃喃:“哥哥是有难处了吧……”

    琼月拉了拉她的衣袖:可能是真的忙呢?

    “忙吗?”沈星若轻声说道:“将军府到我这郡主府距离不算远,一个来回骑马连两刻钟都不到。”

    “哥哥行走于兵部,我在军器监任职,两处离得更近,再忙也是能见面的,不至于专门叫聂雄来传个话说太忙不来看我。”

    “那日马场上的事情,以沈南雪的性子定然会派人和梅氏告状。”

    “梅氏便会给哥哥施压,叫他管教我,或者离我远一些,会说我害他们一家离心呢。”

    “这些年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

    沈星若唇角扯出一抹嘲讽弧度,“在沈南雪和梅氏的眼中,我真的就不是沈家人啊……我多年来早习惯了,到如今已是无所谓。”

    “只是苦了哥哥……”

    “如今梅氏身体不好,那半死不活的状态,想来哥哥也不能什么都硬着来,夹在中间便只剩为难了。”

    琼月顿了顿,目露愤恨。

    这天下间竟然有人做母亲做到如此份上——

    “好了!”

    沈星若转瞬间脸上已经挂起甜美的笑容:“明日就是二十,哥哥的生辰,给哥哥做的大氅还差一点,我赶紧去把它完成。”

    她猜测,沈南潇生辰那日也不会过来吧。

    而她从上次离开沈府那时,就发誓自己不会再踏进沈家一步。

    如此一来,今年自己大概率是无法为沈南潇庆生了。

    不过可以把礼物做好叫聂雄带过去。

    那件大氅沈星若已经做了很久,上面绣了苍鹰振翅,鹰眼处还用了自己专门编织挑染过的绣线。

    那只鹰威猛霸气,整件大氅更是针脚细密,满满的心意。

    沈星若十九那天熬了大半个晚上,早上天灰蒙蒙亮的时候,总算把最后一点细节全部完成,然后放在早早准备的黄花梨木匣子里。

    待到她从军器监退衙回来之后,沈星若让琼月把那匣子送去将军府角门,交到了聂雄手上。

    ……

    沈府已经许久没有热闹过了,今日借着沈南潇的生辰,梅氏便吩咐摆个小家宴。

    又因为梅氏身体的缘故,这小家宴便摆在了她住的观梅苑内。

    沈南雪也回了府。

    梅氏卧床大半个月,到今日也难得起了身,让丁嬷嬷帮她整理梳妆一番。

    她年轻时便是京中闻名的闺中美人,这两日休息的不错,今日气色瞧着也很好,微笑着牵着沈南雪说话的模样温柔慈爱。

    而后梅氏便吩咐人摆膳。

    尽管她温柔无限地活络气氛,但整个用饭过程的气氛并不怎么好。

    沈南潇坐在一侧,面上没什么表情,眉心轻轻拧着。

    沈靖坐在另外另一侧,本就是冷酷硬朗的性子,如今家中情况复杂,他又如何高兴的起来。

    只是瞧着女儿回家,勉强露出三分笑罢了。

    沈南雪更是因为遴选侧妃之事强颜欢笑,一顿饭下来大家却是各怀心思,无一人真正开心。

    梅氏看在眼中,叹在心中,将如今家中这般莫名复杂的状况,大部分的错处都怪去了沈星若身上